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同伙,女人们猛然打住,一个人好对付,几个人麻烦。
女人想干什么,阿松和她们偶尔相逢,没有什么过节啊,她们的目光好贪婪,仿佛阿松是什么香饽饽,阿松又不是吃的,这又是为何,想不通。
想不通,干脆别想了。
杏花村的尽头,有两间砖瓦房,纵然是砖瓦,却是破旧不堪。
一个女人坐在门口,女人三十出头,她盯着远方,盯着远方的远,一脸的思念,一脸的忧愁,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甜甜的睡着。
请问一下,李杏花住在这里吗,双儿有礼貌的,女人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充满着忧伤,她依然盯着远方。
请问,李杏花住在这里吗,双儿耐着性子,她是聋子吗,她是木头吗,有朋自远方来,应该很热情的,这是什么表情,简直就是不理不睬,很受不了,不是受不了,简直是受打击。
月儿或许太激动了,她满脸的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来问吧,阿松喘着气,他受了惊吓,又狂奔着追来,有点窒息,终于逮着了机会,什么机会,报答月儿啊,一饭之恩,没齿难忘。
帅哥咳嗽几声,开始。
请问,刚刚说了两个字,女人突然盯着阿松,目光直勾勾的。
这,阿松一阵害怕,一步一步后退,女人一步一步前进,她一眨不眨的,仿佛阿松是什么熟悉。
不对劲。
我发誓,发重誓,本帅哥第一次看见她。
我困惑
这里的女人怎么都是这副德行,看见男人就不得了,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女人揪着阿松的衣襟又哭又叫。
你,你认错人了,阿松结结巴巴的。
我是杏花啊,李杏花啊,女人捶胸顿足的,貌似她很绝望,男人不认她,当然很绝望了。
哎呀,阿松又不是她男人,人家还是小伙子呢。
她就是李杏花,双儿一阵惊诧,这个李杏花年纪并不大,怎么看都不像月儿的妈妈。
这个不是,走,去杏花溪,双儿挥了挥手,三人跌跌撞撞,逃也似的离开。
很怪,依然不见一个男人,男人都死光了,别乱说话,好话不应,坏话灵。
三人逃出杏花村,奔向杏花溪,又不认识路,怎么去,一条小溪向西,对,沿着小溪一路向西去。
溪边开满杏花,一望无际的粉白,这粉白纯的令你尖叫,这粉白,似梦非梦,似醒非醒,这是天堂吗,除非天堂,没有这么美。
或许奔的急了,惊起一群白鹭,白鹭轻轻,轻轻只上云天,这诗的意境,阿松看傻了,别再犯傻了,帅哥,赶紧走,为啥,瞧,溪边,一个个,一个个女人洗衣服,女人看过来,她们盯着阿松,目光惊喜的,仿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
她们抓着湿衣服,傻傻的张大嘴巴,这嘴巴仿佛鬼魅,天啊,要吃人啦。
快跑,阿松闪电般奔去。
帅哥的声音颤抖,这颤抖却含着点点得意。
长得帅点,回头率高点,抖擞啥,双儿不屑的,不过,这些女人是有点奇怪,哪有这么盯着男孩的,好像几辈子没有见过男人似的,有点汗毛只竖。
姑娘,既然汗毛只竖,不如加快脚步。
还有一个李杏花呢,前面一大嫂,赶紧问问她。
李杏花住在小溪的另一边,大嫂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她为什么叹气,又为什么摇头。
绕过溪水,穿过柳林,终于来到李杏花的家,一间破房子,摇摇欲坠,一个老头坐在大门口,这老头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满脸的皱纹,仿佛刀刻在脸上,一双大眼睛布满浑浊,没有一丝光泽,寂寞将他吞噬,孤独将他毁灭,人世宛如一座悬崖,他正一步一步向着悬崖下面滑去,幽冥正在向他张开双手,他没有一丝人的生气,像一具骷髅,对,披着人皮的骷髅,可怕,鬼魅,我不禁颤抖。
他盯着面前的小溪,盯着,盯着,满脸的伤悲,却没有一滴泪,泪早已流干了,绝望在心头。
请问李杏花住在这里吗,阿松壮着胆子。
杏花,李杏花,老头哽咽着,他哽咽着,依然没有一滴泪,他的泪真的流干了。
你们是谁,找杏花干什么,老头突然抬起头,他盯着阿松,目光令人毛骨悚然的,这毛骨悚然里却含着善良,他是个人,不是什么鬼魅,他尚在人间。
李杏花是,是我妈妈,月儿胆怯的。
什么,老头猛然站起,他一眨不眨的瞪着月儿,似乎要把月儿看穿了。
孩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他不可置信的,突然他扑向月儿,紧紧的抱着月儿,月儿一阵窒息,这老头抱的真紧,这么干瘦,还挺有劲的。
孩子,我是你外公,你的亲外公啊,我不该送走你啊,我没有办法啊,我养不活你呐,老头呜呜大哭,一滴滴泪,一滴滴浑浊的泪,天啊,他流眼泪了,仿佛枯木逢春,是个奇迹,不,是希望,是亲情。
月儿终于找到家人了,真替她高兴。
妈妈呢,月儿东张西望的,一间破瓦房,一目了然,却没有妈妈的影子,老头盯着门前的小溪,一阵颓然,猛然瘫坐在地。
多少的往事,多少的记忆,像那烟雨,笼上心头。
十二年前,一个叫做李杏花的姑娘情窦初开,她爱上了邻村的阿林,月老没有牵错红线,有情人终成眷属,新婚燕尔,你侬我侬。
此时,战争却爆发了,杏花国和野人岛打得不可开交,野人岛骁勇善战,杏花国级级败退,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杏花国举国征兵,阿林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杏花受不了打击,生下女儿以后,跳进小溪,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老头绝望伤悲,根本抚养不了孩子,只能将外甥女送到孤儿院。
原来如此,双儿恍然大悟,杏花国的男人战死幻海,举国上下,除了女人还是女人,男人成了国宝。
阿松,你不仅是男人,更是男人中的尤物,你要小心了,双儿不怀好意的。
坏丫头,哥们索性不走了,逛在花园里,乐不思蜀呢,阿松坏笑着。
你敢,双儿咬牙切齿的。
开玩笑的,本帅哥举双脚投降,阿松举起双手,哎呀,手变成脚啦,呵呵,双儿控制不住的呵呵。
也是,阿松尴尬的,这两个奇葩,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人家流着重逢泪,你们在这里嘻嘻哈哈,有点嚣张。
不好意思,双儿吐了一下舌头,他们悲喜交加,没有闲功夫注意我们呢,阿松搂紧双儿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