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柳远胜走出大营,看到他的士兵一个个毫无精神。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等待一场死亡,带走他们的灵魂。柳远胜从未吃过如此之大的败仗,西部地区山多险要,林木颇多,如何作战。他以前大都是在平原地区作战,偶有一些山脉,而不像西部如此之多的山脉,近乎变态的险要。想要获胜,必须依靠熟悉此地的人,否则如何剿灭僰人。那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人?说三天后,将有一场暴雨,如果利用得当,迫使僰人退兵也无不可。可如今看看手下的兵士毫无作战的力气,被阿梅尔围在这里,粮食也不够撑到援军到来。
他走向城墙,外面都是一些诱惑我们的僰人,意图用美食摧垮我们的意志。而且还大口的喝酒,尤其是晚上还搞什么篝火晚会。这样下去,不用打仗,士兵也难以抵抗这诱惑。突然柳远胜对自己手下的士兵说了一句话。
“三天后,援军就能到来,爹爹就会带来十万兵马。来解石门关之围,你吩咐下去,今晚士兵可以饱餐一顿。你派五百士兵劫了他们的粮草,不要恋战,抢到就速速回来。能有多少就算多少,也能让士兵先吃饱一顿再说。要等外面松懈最薄弱的时候,悄悄的趁黑摸出去。”这也是目前所能想到提升士兵士气的唯一方法,而且明日就要开战,也不知是生是死。
柳远胜正趴在桌子睡得正熟,突然外面一阵锣鼓喧天,是那个士兵劫到了粮草,正押回兵库。将士们一阵欢呼雀跃,高兴得跳了起来。柳远胜走到外面,他的心才算松了一口。原来是那个士兵去抢僰人村民的口粮,村民不肯,士兵们拿刀屠了整个村庄。抢到了很多的口粮,并且还劫了敌人的粮食。柳远胜听到了之后一阵愤怒,想要狠狠地惩罚那个士兵。他们在成功劫了兵粮之后,随便屠了整个村庄,抢了他们的粮食。如今那个士兵正跪在柳远胜的面前,不断地磕头认罪。
“我叫你们去劫了敌人的粮草,反而去屠杀僰人,抢了粮食。我们与僰人的罪恶有何不同,不听军令,该当处死。那怕我们饿死,也不要去屠杀百姓,还有何话可说。”柳远胜抽出一把刀,扔在那个士兵的面前。
“将军,虽说元帅三天后把援军带来。可是元帅身负重伤,前几天才派人送回京城。元帅哪有那么快就派援军,丞相一直与元帅有瓜葛,巴不得元帅早些死去。从中定有阻拦,怎肯派兵救我们。明天就要大战,将士都吃不饱,哪有力气奋战。属下想过了,让士兵吃得最好,明天与敌寇奋力搏杀。即使我们死了,也要多杀几个僰人,否则我们心有难安。他们杀我族人,强抢民女,屠我村庄。属下不愿自求死去,明天战场,定当以此命还给他们便是。”那个士兵说得情绪很激动,不过柳远胜心里也很清楚明天的状况,援军只不过是提起士兵士气的借口而已。
“你下去吧,我也没心情处罚你们。明天大战,胜负难料,你们小心才是,吩咐士兵如有机会逃出去,就都走吧。我与石门关同归于尽。”柳远胜招手示意士兵出去。
而此时阿梅尔公主,听说柳远胜劫了兵粮,屠了整个村庄,有些生气。想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如此狠辣的歹人,不过对柳远胜的喜欢丝毫没有减去。她坐在桌子前,安静地弹着古筝,赏着面前清幽的河水。想到自己既然喜欢上了敌军主将,那种帅气的模样,奋力搏杀狼群的场景,使得阿梅尔有些想入非非。
“血溅石门声如雷,万千箭雨取敌首。将军剑,斩狼头。谁胜谁负,都记情意中。只缘是敌,何寄相思于将军。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好,女有情,郎有意,寻一处田园,琵琶舞剑,该是多美的景色。明天将军要等我,明天抓到你,就不可能放你回去。”阿梅尔看了一下月色,静静地坐在那里傻傻地发着呆。
天亮了,阿梅尔带着数千兵马,来到了柳远胜的军营前。并不急着攻营,只是让士兵在敌军大营前,唱着敌军的家乡歌。正是那首《去北行》,讲的口是一个将军辞别家人,带着士兵攻打匈奴,而将军却一去不返。让士兵抬着尸首回了家乡,他的家人哭成了泪人,战而为谁,为谁而战。这首歌正是为霍去病将军而作。阿梅尔看到了敌军大营士兵都哭成泪人,手中的兵器有些拿捏不稳。
到了晌午十分,突然狂风大作。阿梅尔命令士兵把东边一道河决口破开,让所有士兵退到山尖。不多时,雷雨交加,雨滴打在脸上都有些生疼。而之前阿梅尔命令士兵挖的地道,早被士兵们破开,撤去兵帐。霎时河流急涌而下,逞着强风钻进地道,不多时,敌军大营河水漫延。敌军大营响起了哀嚎声,到处漂浮着敌军尸首。那些逃出来的士兵也被阿梅尔的士兵用箭射杀,敌军无一生还。只有柳远胜披头散发抱着木头,漂浮在水面上。也被阿梅尔派人活捉起来,关在大牢中。
柳远胜有些不相信,那个人明明说了这场大雨会使我大胜,想不到会使我军覆没。本来他想撤军回城,只是信了那个人说的话,才不得已而为之。到了此刻他才知道那个人应该是阿梅尔那个贱人,她怕我撤军,于是派了老者来救我安慰我。是我害了将士们,数千将士的性命居然因为一场大雨而没了。这场剿灭僰人的战争,就让朝廷损失了三十万大军。僰侯国那么小小的地方,就那么难啃。山高路险,林木众多,山势错综复杂。原来那个道人说的是真的,说我此行必败,是我不相信道人所言。皇上,臣有负龙恩,想到这里。柳远胜心中一阵愤怒,吐出一大口的鲜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