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尔来到牢中,看着柳远胜躺在病榻上,心里万般不舍。于是叫人抬到客房中请医生给他开了几服药,调理了一段时间。病好了不少,只是人变得有些呆傻,或许是心里的打击太重了,使他承受不起如此之重的败仗。阿梅尔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呵护着,等他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好点。此时阿梅尔坐在他的身边,陪他聊了几句家常。
“将军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朝廷不讲信誉,见我僰侯国日益壮大,担心威胁到朝廷的安危,于是几次派兵镇压僰侯国。我们只是想壮大僰侯国,以求他日能够守卫自己的疆土,有何过错。朝廷既然那么凶残,杀我族人,抢我族妇女,烧我村庄。如此朝廷,将军何苦那么尽心效忠。”阿梅尔看着柳远胜,眼里充满了情意。
“可惜没能剿灭你们,我打过那么多胜仗,既然败在这里。我心甘情愿受死,请处死我吧。”柳远胜转过头,不愿看着阿梅尔。
“将军,我们僰人向来敢爱敢恨,见到将军那一刻,就深深地喜欢将军。怎么可能杀了你?将军若是答应与我成婚,我叫爹爹放了你,给你在朝廷享不到高官厚禄。定让将军威武霸气,重用将军,讨伐朝廷。”阿梅尔牵着他的手,深情地望着。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如今我已不是那个百战皆胜的将军,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派人到我军营,安稳我的心,以图后计。然后说三天后能有援军,而你所说的援军,就是那场暴雨,从地道中灌水进来,水淹大营。不费一兵一卒就杀我数千将士,姑娘当真好计谋。”柳远胜越说越觉得可恨,他恨不得此刻就杀了阿梅尔。
“我已劝你要多加注意,可你不听,非要与我作对。我还留了一张纸条,提醒你了。”阿梅尔站了起来。
“原来那个人是你自己,我早该想到的。我听别人说,姑娘善于易容,变成一个老者,一步步使我上当。引诱我上骗,水淹大营。你太可恨了,我要杀了你。”说完柳远胜抡起拳头。
只见柳远胜一拳砸了过来,被阿梅尔避身躲过,一脚撞在床上。柳远胜翻身拿起一只箭,直刺面门。阿梅尔倒也不含糊,用手夹住箭柄,用力折成两段。柳远胜没有想到,她的功夫既然如此高深,她的计谋和功夫一样厉害。只得退在一边,转过头不看她。
这边僰侯国国主听说阿梅尔把囚犯放了出来,就走进阿梅尔的卧室责问阿梅尔。死令严苛要阿梅尔杀了柳远胜,阿梅尔只说了几句,国主就欣然允诺,立即为女儿办婚礼。
“爹爹,你想想,如果要打败朝廷,光靠战争,解决不了。攻人必先攻心,你想如果柳远胜成为驸马,朝廷必然愤怒,马上派兵来攻打我们。刚刚才损失三十万大军,他们如何派兵过来。充其量只不过是是派一万兵马过来,届时我再出兵攻打,慢慢损耗朝廷兵马。变小胜为大胜,一举攻下朝廷,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真的用兵之道。为了打败朝廷,女儿可是甘愿付出性命。”阿梅尔坐在国主的身边,高兴地说着厉害。
“好吧,爹爹糊涂了。想不到我用兵既然如此狠辣,爹爹我甘拜下风。僰侯国有女儿出谋划策,朝廷也算完了,等女儿拿下朝廷,我当赐你中原最富庶的地方给你。”国主听完女儿的一席话,高兴得合不上嘴。
这天阿梅尔给柳远胜喝了软骨汤,任凭阿梅尔摆布,在公主府拜了堂。柳远胜说不了话,浑身一阵酸软。坐在床榻边,看着四处红通通的红布。他在想,爹爹肯定知道了他娶了阿梅尔公主,那么柳远胜再也回不去。不过当下又能如何,已经拜了堂,成为了事实。他若要解释。恐怕爹爹是难以相信的,这公主当真狡猾,打也打不过。想到以后都要住在这讨厌的地方,就气得饭也吃不下。侍女们端来的饭菜,也被他一脚踢翻了,侍女们只得去禀报公主。
阿梅尔走了进来,高兴得看着柳远胜,反正他都没力气,也懒得和他计较。柳远胜看着这公主,却也有几分姿色,今天倒也格外漂亮。到如今再顽抗也徒劳无功,等他日取得她的信任,再慢慢想计策离开。我不仿利用她对我的爱,和她周旋到底。来日方长,我要学会聪明,再也不能被阿梅尔骗了。
“公主,如今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你要和我成婚,无非是想要留住我。等过些时日,心情平复了再和公主说说话。今天我确实没有心情,木已成舟,再顽抗都已没用。公主或许不信,我想等过几天,公主就会看到我的真心。”柳远胜摘下公主的婚头巾,先过去吃了一些饭菜。
“是真的吗?不过就算你骗我,我也不会怪你。起码你已经娶了我,我得到了将军。新婚之夜,夫妻之间不要说这些,当珍惜这最难得的一刻。”阿梅尔吹熄了蜡烛,躺在柳远胜的身边。
这一夜柳远胜过得很煎熬,虽然眼睛闭着,却始终睡不着。他想到在京城,还有丞相的女儿在等着她,只怕是去求婚,也不见得能够让丞相答应。如今这一刻再也回不去了,只怕回去时,她已经做了别人的新娘。他想起和她初次在香庙见面的情景,那时候的她,是最美丽的。因为男人对女人产生好感,都在初次见面的时刻,那是此生最美好的记忆。如今这美好的记忆也化作相思泪,往肚子咽下去。从此死了这条心,等将来逃出去,定要踏平僰侯国。以报我心头之恨,若那时她未嫁,我定要八台大轿娶她做我的妻子。再也不和她分开了,然后寻觅一处所在,过我们隐世隔居的生活,再也不管朝廷的事。从此男耕女织,相守到老不离不弃,想到这里,才隐隐的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