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连续三天,孔成明拖着老爸的司机老方,陪着刘子健跑交警大队、法院、保险公司,办理好车祸的理赔。到第四天一早,两个人收拾好行李,仍然是用孔成明家里的车和司机老方,先到殡仪馆接回刘子健父母的骨灰,然后驱车向刘子健的老家宁福市进发。
一路河山秀色,刘子健却无心观赏,捧着父母的骨灰盒,忍不住心里阵阵绞痛,默默垂泪。孔成明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时不时开解两句,大多时候都是默默陪伴。
中午在服务区吃点东西,又匆匆上路。
下午四点左右,终于进入宁福境内。
看着车窗外群山环绕,山清水秀的景色,在城里出生的孔成明不由得赞叹。
汽车离开了高速公路,在狭窄的乡村道上放缓了速度,慢慢前行。
不到三十公里的乡村道,汽车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群山环绕中,一个村落远远在望。大约二三十户人家,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山脚下,十有八九都是砖瓦房,只有三四栋楼房散落其中,格外显眼。还是仲夏时节,都市里正酷暑难耐,这山里却凉风阵阵,气候宜人。
“真的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孔成明不由得心里赞叹。
汽车在刘子健的指引下,在村边一栋三层半的新楼房前停下来。
一个精神矍铄,满头黑发,看样子刚过花甲之年的老妇迎了出来:“是健儿回来了吗?”
刘子健缓缓下车,在孔成明的扶挽下,手捧父母亲的骨灰盒,跪在老妇面前,悲声道:“奶奶,我和爸妈都回来了。”
看着行动不便的孙子,还有孙子手上捧着的骨灰盒,老妇如遭雷击,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机老方赶紧下车,协助两人把老妇扶进屋里。
老妇坐在沙发上,流着眼泪,依旧不说话。
刘子健的二爷爷三爷爷,以及几个堂叔、堂兄弟姐妹,还有几个邻居,闻讯赶来。刘子健趴在奶奶面前,流着泪,把自己一家三口遭遇车祸的经过,告诉奶奶及身边的亲人。
身边的亲人皆嘘声嗟叹,悲戚不已。
“乾斌咋看都是福寿之相,咋就遭此横祸?”刘子健的二爷爷刘大义泪流满面,双手狠抓自己的花白头发。
这时刘子健的奶奶才抱着孙子的头,悲呼:“我苦命的儿啊,你爸年纪轻轻的就抛下我带着你,辛辛苦苦把你抚养成人,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我和健儿,你让我以后怎么过啊”。之后泣不成声。
“大嫂,事情既然都发生了,还望节哀,还有子健呢,无论如何日子还得过下去。”刘子健的三爷爷刘大礼强忍住眼泪安慰。“子健是我们刘家最大的希望,还得想办法把子健的伤治好了,他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其余众人纷纷开解劝慰老太太。
随即,刘大义,刘大礼俩老爷子,安排自己的三个儿子及孙子和邻居一起,布设灵堂。
刘大义的儿媳赵慧英、陈佩兰,刘大礼的儿媳蔡莲三人,一直陪伴,劝慰老太太,甚至陪着老太太流泪。老太太痛哭半天,直到深夜,才迷糊睡着。老太太睡着后,三人轮流守在奶奶床前。
刘子健则和堂哥刘子刚,堂弟刘子明、刘子杰,堂妹刘子敏、刘子洁一起,在父母亲的灵堂守夜。孔成明坚持要一起守夜,刘子健赶他都不走,只好由他。司机老方开了一整天的车,的确累了,帮忙了一会,便去休息了。
次日,各路亲朋纷纷前来吊唁。皆好言安慰刘子健及老太太。
第三天,按照当地风俗,在刘大义,刘大礼的主持下,刘子健将父母亲的骨灰,葬于后山祖坟群,丧事终告完结。司机老方也于这一天驾车返回莞源,孔成明则留下来陪刘子健,准备开学时直接去学校报到。
第四天,刘子健的奶奶才下床,仅仅三天时间,老太太原来的满头黑发,全部变成灰白,整个人苍老了十多岁。原来挺开朗的老太太,一下子变成沉默寡言,精神恍惚。
由于刘子健行动不便,堂妹刘子敏,刘子洁便每天过来帮忙做饭及做家务,刘子洁还在上高中,刘子敏今年考上了闽州学院会计系,和孔成明虽然不同专业,也算是同学,几天下来,彼此之间都比较熟悉了。
“子敏,子洁,今天你们俩陪胖子出去走走”,吃过早饭,刘子健对两个堂妹说,“胖子喜欢我们乡下的山山水水,这几天一直闷在家里,别闷坏了,你们一起去爬爬山吧。”
“就他?这么胖还爬山?”刘子洁翻着白眼,“爬上二楼估计都够呛。”
“子洁”,子敏轻轻扯了下子洁的衣服。
“我说的是实话嘛!”
“哟哟,小丫头还挺瞧不起人的。”孔成明依旧眯着小眼睛。
“谁是小丫头了?”子洁下意识的挺了下胸,“你才比我大那么点点,就敢叫我小丫头?”
“嘿嘿,我满十八岁,便是成年人了,你还不到十八岁,不是小丫头是什么?”
“反正我不是小丫头,不是不是就不是,以后不准再叫我小丫头,否则跟你没完。”子洁恶狠狠地挥舞小拳头。
“子洁,别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子健在傍打趣。
“健哥,连你也和他合伙一起来欺负我?”子洁伸手扯住子健的耳朵,“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家。”
“哎哟,不敢了不敢了,”子健告饶,“谁都不敢欺负我们家的小公主。”
“这还差不多。”子洁笑嘻嘻的放手。
“小公主殿下,我们准备出发去爬山吧。”成明笑道。
“你确定要去爬山?本公主郑重声明,你爬不动我可不负责背,因为你太胖了,本公主实在是背不动。”子洁捂着嘴笑。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子敏拉着妹妹的手。
“你和她们去好好的游玩一下吧,我们家乡的山山水水真的很美,如果不是我的脚拖累,真的应该好好陪你去游游。”子健拍拍成明的肩膀。
“相信你的脚很快就能恢复,以后我们一起游的机会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