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没在周木离去的第一时间寻找监测点,收集一手资料的重要性远高于在第一时间把祭台毁去。
他开始利用‘聚焦’视角观察着周木和‘屠夫’的互动。
周木的理论很准确,已知条件有两个,其一是屠夫是死亡的偷渡客,其二是剩余祭品因为肉体死亡,变成失去理智的鬼怪,
这能证明‘屠夫’同样是失去理智的怪物,他们遵循本能,不能使用‘人’的策略,就给了韩复等人可趁之机。
“按照周木的说法,是食人魔安德烈。”
这是韩复曾见过两次的怪物,它正站在街道中间,四处搜寻着人的影踪...周木则藏在贵族城堡外的一堵墙的内侧。
“它找猎物用的是视觉。嗅觉不算发达。”韩复判断。
周木距离他的位置约有二十米,假设食人魔嗅觉发达,这会儿它已经找到周木的位置了。
韩复将视角聚集在周木身上...他看见周木呼吸剧烈,头冒冷汗...回忆此前遭遇食人魔的情况,韩复做出了第二个判断。
“能从生理上给猎物施加恐惧感,靠的越近效果越明显。”
韩复继续观察,食人魔向城堡走向周木。当他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周木从拐角处冲了出去。
食人魔在第一时间调转目标,向周木那儿开始飞奔。
“由于体型强壮,腿部肌肉发达,所以奔跑速度远胜于普通人。”
...周木绕过墙角,从另一侧潜伏到食人魔右侧,韩复继续观察,几秒后周木将跑到剧院当中。
此时食人魔失去周木的位置,开始四处寻找周木踪迹...
紧接着,异变突生...
食人魔腹部豁口处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猩红的舌头从大口中喷出...韩复认为只有‘喷出’这个字眼能准确地描绘这舌头的动作...就像青蛙捕食虫豸,快若闪电。
周木背靠墙壁向侧方翻滚躲过一劫,下一秒,浸透着鲜血的舌头在半空折返位置,从另一个角度攻击周木。
他用木棍狠狠地砸了上去,阻止食人魔短短一瞬...
“跟踪的武器...假如被直接击中,人体将被直接穿透。”
韩复继续观察。
周木陷入险境,假如他没能逃脱追捕,此前计划就得尽数推翻。韩复继续盯着那个方向,然后...
“没事了。”
韩复发现在周木右侧有一条巷子,相当窄,是一个足以让周木奔跑,且食人魔无法通过的地方。
他花了三秒钟消化了这两分钟里获得的讯息...这时,食人魔则开始绕路寻找周木方位,它被引走了。
“在下一个屠夫过来之前,秦歌应该能解决。”
韩复跑到楼下,在地窖不远处的位置开始进行警戒。约有半分钟的时间,秦歌走到他背后拍了他一下。
“完事儿了?”韩复问。
“嗯...”秦歌点点头,“韩复,不对...韩哥...”
她声音极小。
韩复看出她在非正式场合有些社交障碍,他皱了皱眉,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韩复说:“叫我代号。”
秦歌几不可见的幅度点了点头。韩复的代号是黑猫,秦歌的代号是青鱼,按照一般规定,出外勤的时候,潜府成员一般称呼对方的代号。
“走吧。”
“嗯...”
韩复走在前面儿,带着秦歌第一时间转移,周木此前交代了这里的大致地形,测算了祭台数量,大概二十个祭台的破坏工作对韩复两人相对艰难,必须抓紧时间。
两人顺着贵族城堡出去。
韩复第一选择不是临近的剧院和医院,去这两个地方很可能给周木造成麻烦——逃亡时如果分神兼顾两方,周木未必能保证不出事儿。
医院的位置与平民区相邻,又紧挨着剧院,三者间距不远,韩复选择的是平民区。
低矮的房屋虽然无法有效的阻碍‘屠夫的视线’,但复杂的路况则能给韩复等人提供游斗的机会。
两人顺着小道摸索到平民区后,在韩复眼睛的帮助下,找到了街道上的祭台。
“我拆,你盯着,屠夫第一目标是毁坏祭台的人。等会他过来,分头跑,屠夫抓我的时候,你绕回来接着拆。”
秦歌点点头,在这种复杂地形中,韩复的视野虽受到一定限制,但优势仍比秦歌强不少。
拆除祭台时,韩复注意着左右的动静,并吩咐秦歌找一个阴影中躲藏。
“找到三个。待会儿的路线...”
韩复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将祭台捣成一堆碎木...并在这三分钟内将有关屠夫能力的情报告诉了秦歌。
“走。去下一个地方。”
“等等...”
秦歌叫住了韩复,她紧张的看着路口。韩复意识到不对劲...他将身体靠墙...紧跟着...
迎面扑来一道劲风。
面对危机的本能反应让韩复立刻翻身,石制的墙面发出刺耳的击打声,三道锋利的划痕出现在上面。
意识到追猎者的到来,韩复第一反应是挥手让秦歌离开。
“...能力是隐身...不对...”
韩复注意周围环境变化,起雾了。
灰白的雾里,隐约出现一个身影,高大,消瘦,那身影一闪即没...
“开膛手杰克...伦敦的雾隐杀手?”
韩复皱眉。
隐身能力比食人魔安德烈的‘跟踪舌头’小丑的‘分身’都要可怕的多。锋利的锐爪有催金裂石的威力,能轻易给人开膛破肚。
韩复再次感到心脏不受控的急速跳动,冷汗从额头流下...
雾隐杀手杰克同样具备像食人魔类似的,从生理上强制性的让人恐惧的能力,这是通用的技能。
“不对。”
身体被恐惧控制,还得听声辩位躲避攻击,这难度堪比大学生在高数考试取得满分。‘杰克’移动速度也比人快。韩复一边儿转移位置,一边儿思考对策。
“攻击间隔由于躲避无法计算,出刀和收刀的速度可以计算...至今五刀平均速度在0.3到0.2秒的区间内。”
吉尼斯纪录里出手最快纪录保持者是一个练习跆拳道的武术家,他出腿速度能达到0.17秒/次的频率。
杰克出手速度明显弱于这个人...
...
从破风声到刀子临近身体的瞬间。韩复得竭尽所能按照习惯性的预测的瞬间反应,才能免除被砍成两半的命运...
“屠夫的体力应该没有限制,即使有限制也一定比人要强出几倍。”
紧绷的神经,生理上无法压制的恐惧感,流失的水分,在复杂地形中奔跑的消耗,几种原因加在一起的后果就是,韩复的体力以百分比/秒的计数飞速流失。
再坚持几秒?十几秒?还是一分钟?杯水车薪。
躲避了第十七次攻击,韩复感到力不从心、
“等等。”
距离上一次攻击过去十五秒。下一次攻击迟迟没到?
韩复没掉以轻心,出于谨慎,他一边注意着身后,一边儿爬上了不足一米高的房子,开始远眺...
他花了三秒钟深呼吸平复心情,此前追逃相当紧张,不足一分钟时间内,韩复距离祭台的位置仅不足二百米的距离。
他望向那儿左近的情况。
“秦歌还在拆祭台,”
“欧阳月?”
韩复捕捉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他判断出欧阳月遭遇杰克追杀。
她拿着一根铁棍与空气搏斗,视角聚焦之后,韩复发现欧阳月每一次出手,她手里的铁棍都会断掉一截...
韩复用最快位置前往那里。
在四个沙土房子中间的岔路口,欧阳月架剑抵御着隐藏在雾里的怪物....
韩复冲着欧阳月前面丢了一块石头。
“这儿!”
他喊道。
在预感敌人转头的瞬间,欧阳月抓住了机会,她奋力抛出了被削的尖锐的铁棍...
“杰克...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