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地处隐蔽,洪林村确实担得起隐退避世的的首选场所,只是……若非万不得已,两人是谁都不愿去祖宅与一个年迈得将死之人凑合挤巴的。这其中不仅牵涉到居住舒适度问题,还有颜面问题。
粗略一番安排,苕帧田夫妇两退身出屋。楼梯拐角,两人窃窃私语。
“咱们真要带他回祖宅?”
“当然,你以为我说的都是空话?除了回祖宅,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回祖宅躲藏我没有意见,我的意思是,你兄弟也老大不小了,或者让他自个儿回祖宅?你想,我们3口人齐住在太老那几十平的破屋子,也不是个事儿;塔阳这边呢,啥事儿都放下人去楼空?”
“……我不去……我不放心!毕竟他长年在外,有十多年没回祖宅了,那伙人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
“你有发现你兄弟哪里不对劲吗?”
“哪里不对劲?”
“当然是他的一身奇怪的本事啊!昨天你没看到他甩手就把人手臂撕裂吗?还把墙都摔凹进去,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能有这种力气?”
“在军队混了十多年,有些本事也不稀奇吧!昨天那赤脚医生说他头受了伤,失忆了,这种情况就算我细细盘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可说他失忆,也是你提醒的吧?乡下医生懂什么,大城市里整个失忆又是拍片又是ct的,他就那么随意揉捏几下,就能诊断出失忆了?要不是你在一旁提醒,说他亲兄弟都不记得,他能往失忆方向去考虑?”
“你的意思是诊出失忆,还是我促成的?我兄弟失忆,对我有什么好处?乡下地方难得寻到一个医生,我好容易把我兄弟救出来,只晓得他重伤在身,总得尽可能详细地把病症给描述清楚吧!你也确实是看到了,他不认得我!如果不是失忆,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还有,你送你兄弟从军至今十多年,期间只得我们成亲那日见过一回,昨儿个咱们将他从棺材拖出来时他脸白得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你听信旁人打探到你兄弟藏身处,连面都没瞧准就断定他是你兄弟,是不是太武断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武断的人!”
“听闻兄弟遭到迫害,好不容易找到他,我这个做兄长的能不着急?没错,他十五六岁就从军了,十多年来只得我们成婚时见过一面,可自家兄弟,血浓于水的亲情摆在那里,五官轮廓还能认岔了?”
“说到五官,你就没觉察出他的五官轮廓其实和你一点都不相像?”
“天下兄弟姐妹间不相像的多的是,就因为不相像就该受到质疑?”
“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看情况吧,越早越好,弄堂里那两个死人应该已经被发现了,越早脱身对我们就越是有利!”
“好吧!”芦花谈了一口气。两人说着,声息渐无,直到楼梯边传来越走越远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