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醒来的花错发现自己除了脑袋,全身都不能动弹。而且眼前赵兮安那张面具换了,换成红色的猴子脸。红色的猴子脸?
赵兮安闻声顿了一下,继续将脸凑近花错,露出的双眼暗淡,阴郁。一瞬不瞬的盯着花错道:“很像,可惜不是!”
听着赵兮安面具下沉闷的声音,冰冷的面具贴在花错脸上,花错觉得一阵恶寒。她这是又遇上了变态吗?
花错很生气。赵兮安修长泛白的指尖轻轻扫过她的眉、眼、鼻、最后是唇,她要恶心死。什么修养,素质全抛开,破口大骂:“像你妹啊像!滚开!死变态!快把你的手拿开,不要碰老子!”
面具下的赵兮安眉头紧锁,不悦道:“性子也不像!”
花错绝倒:“不像!你就放了老子!老子没空陪你个死变态玩儿!”谁还不是个男人咋的!
赵兮安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花错,似要将她看穿一般,缓缓开口:“虽然你不是她,但也是和她最像的。眉眼,嘴巴,都是那么相像。不如,你就代替她,嫁给本主,明晚便拜堂。”
“啊?”花错脑子没转过来。
也不做多余的解释,赵兮安将面具往上移动,露出了他的薄唇。赵兮安的唇形很好看,色泽鲜艳性感。再次俯身,落在花错的嘴巴上!
花错没想到赵兮安会如此耍流氓,呆愣的任他在自己嘴上亲,等反应过来还是片刻之后,有人在门外唤赵兮安。
赵兮安直起身,站起来俯视她,道:“花错!你好好休息,准备明晚的拜堂!”
确认赵兮安走了,花错呆滞着脸,内心在咆哮:‘呸呸呸……老子被一个男人亲了?那个男人亲在她的嘴唇上?亲在她的嘴唇上?亲在她的嘴唇上?我艹!呸呸呸……变态,变态!’
冷静下来的花错转动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四周,入目的是除了白,还是白!“我这是进了义庄?”床榻前的桌子是用白布做底,椅子也是。被子也是白的,而且都是一尘不染的那种白,“这是举丧吗?”
看得累了,花错只好盯着床顶的帷帐,也是白的。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花错也不理,继续盯着床,那个变态赵兮安回来了。站在她跟前:“吃饭!”
花错抬眼扫了他一下:“老子动不了,怎么吃?你喂我?”
原本想解开她的赵兮安听她如此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将花错扶起靠在床头,端过碗,舀起一勺肉粥递到花错嘴边。
见她不动:“不是你说要喂你的吗?”隔着面具,花错看不到他的表情,听语气也是不咸不淡,毫无波澜。
她只是随口说说好吧,果然和田文景呆一起久了,嘴贱的毛病都染上了。花错想扭头傲娇的不吃,‘咕噜噜……’肚子很诚实的叫了。本着失节事小,饿死事大的精神,花错不情愿的张口。
不多时,一碗肉粥见底,赵兮安道:“还有,要吗?”
“他们呢?”花错已经饱了,也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不知道田文景和阮清越如何?
赵兮安把碗轻轻放下,拿了一块洁白的手绢细细的为花错擦嘴角,花错想要避开,下巴却被赵兮安禁锢在手里,“别动!”
花错除了怒瞪,还是怒瞪,她动不了!
看着赵兮安擦着他的手和手指,花错不屑,‘有洁癖,就不要碰她啊!装什么装!她还恶心呢!’见他不回答自己,花错不耐道:“问你话呢!他们呢?”
将手里里外外擦了个遍,赵兮安这才满意,抬眼看和花错:“他们?牢房!”
*
“爹,这赵兮安和您到底有什么恩怨?”阮清昀见阮天负手站在案前,黑着脸不说话,有些坐立不安,烦躁的开口,他想尽快的救出阮清越。
“唉……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候你才不到两岁,发生那事的时候,你也没有和我们在一起,所以你不知道……”
二十年前,阮天和慕容施施到江北替人治病,那时候阮天还没当上武林盟主。但武功也不弱,名气也是还可以。年轻人难免是血气方刚,有力气没地方使,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邀他习武切磋。
这天,慕容施施替她的病人换好药以后,收拾好东西就往他们暂居的农庄走。
春日风光正是艳丽的时候,路边的小花争先开放,小草绿的让人心情舒畅。还有农户们种的水果树,也是花开的正欢。慕容施施欣赏着这些美景,挎着药箱心情很好的一蹦一跳得往回。
“姑娘,请问,这里是有个叫慕容施施的姑娘住这儿吗?”
慕容施施回头见问话的少年恭敬的向她行礼,白衣飘飘,态度温和有礼,看上去少年似乎很小,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不免好奇:“我就是!找我有事吗?”见少年不似坏人,慕容施施也没有隐瞒。
赵兮安一抬头便撞进慕容施施那双温柔含笑,还带有疑问的眸子。此时的慕容施施还未毁容,还是那个绝世倾城的女子,她装扮得很简单,虽然孩子已经快两岁,但她也并未梳妇人的发髻,她嫌麻烦,只是将一头墨发随意的绑在脑后。
“喂!小公子!”慕容施施见少年发呆,葱白玉手在他面前晃动。
慕容施施也是被赵兮安的样貌惊艳到,她很少见有如此好看的小公子,皮肤白皙,不知是不是阳光太晒,双颊微红,一双双眼皮的桃花眼炯炯有神,薄唇微张,呆呆愣愣的,样子有些可爱!
“啊?对不起。小生想别的事情去了!”原来这就是慕容施施,好一个绝代佳人!
慕容施施笑笑,不甚在意:“你是谁?找我做什么?治病吗?”
“在下赵兮安!不瞒慕容姑娘,家兄身染恶疾,听人说慕容姑娘你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辗转四处打听之下,知道姑娘你在这里,便来求医,望姑娘施以援手,救家兄一命,在下定当感激不尽!”听说慕容施施已嫁做人妇,可这眼前的女子明明还那么年轻美好!
慕容施施见他言辞恳切,询问了一番,了解了情况,犹豫了一瞬。忽见有农夫走过来,叫住那位农夫,让他见到阮天时,帮她带话,说她去了尧来客栈治病救人!让阮天回来便去找她。
赵兮安原本还心存侥幸,慕容施施没有如传闻那般已做人妇,可听她交待农夫的话,心底有丝丝失落。随后想到自己兄长还等着救,抛开杂念,带着慕容施施往尧来客栈匆匆赶去。
赵兮瀼的病其实就是风寒没有及时救治,转成了咳嗽不止,这病一般好点的太夫都能治,可惜这时候赵显还不是尚书,只是一介白衣。哪里有钱请好的太夫,就这么一直托着。
前不久听说江北来了一个神医,而且诊费也不高。赵兮安便带着兄长来求医,好在他们老家离这里不远,两天的路程便赶到,四处打听之下,这才请到了慕容施施。
慕容施施给赵显做了检查,开了药,“你兄长这病,再拖几日连我也是治不好了。这药,你得让他喝一个月,最近我都会在这里,会每日过来给他做针灸,连续做七天,再加上我开的药,一个月后便可痊愈。”
赵兮安从那以后,天天找借口去找慕容施施,尽管后来知道了慕容施施已经有了孩子。也见过了阮天,他仍旧舍不下。
阮天自然是发现了这个成天跟在自己妻子身后闹着要学医的小少年,也看出了他眼中对妻子的爱慕,但一向就心大的他,自认为那是一个小孩子不懂事的幻想,甚至压根儿就没把人放眼里。
后来他们与赵兮安兄弟分别,赵兮安他们去了王都,不过一月的时间,赵兮安便被冠上了王都‘第一公子’的名头。
原本赵兮安就长得出众,而且年纪轻轻文采非凡,又聪明过人,假以时日定能飞黄腾达,这是那些与赵兮安接触过的人所作的评价。
他无意进官场,一心想要学武,大概被阮天刺激到的吧!每次去找慕容施施讨教医术,他都觉得阮天对他的不屑一顾。明明看出他对慕容施施的心思,却还是那么有恃无恐,他很挫败,他料定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武功才让阮天如此!
赵兮安学东西特别快,对于慕容施施教他的医术,他都能很好的举一反三,慕容施施常常感叹,赵兮安若是她的弟子,他一定比她的医术还高!赵兮安笑笑,他不可能拜慕容施施为师,一辈子都不可能!
在王都的日子,赵兮安觉得很难熬,见不到慕容施施,又无事可做。没有慕容施施在,他医书也看不下去。
那个温和漂亮的女子,比他大五岁,她待他如弟弟,不下十次的说他长得比她还好看,说不定他们就是命中注定的姐弟呢!
赵兮安实在坐不住了,便出了王都,去拜师学武,他要打败阮天,让慕容施施知道,阮天配不上她,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能与她并肩齐躯。他不要做她弟弟,他不是!
路上他遇上了黎华宫老宫主,黎华。黎华就是黎华宫的创始人,黎华宫那时候还不是人人喊打喊杀的江湖门派,顶多是亦正亦邪。
和黎华交谈中,黎华很是欣赏赵兮安,见他聪慧,而且对事物的理解和他人大大的不同。听他说要学天下最好的武功,然后打败阮天。
黎华顿时哈哈大笑:“小伙子志向不错!只是你现在才学武有些晚!人家阮天可是从小就练的,到现在也有十七八年了。你这样,依老夫看来,练个一二十年你都赶不上他!”
“我就不信江湖上就没有速成的武功!就算是魔功,我也练!只要能打败阮天!”赵兮安已经豁出去了,邪也好,正也好,他不管!
“哈哈!小伙子,要不你就跟老夫学吧!老夫保你打败阮天!”阮天是谁他知道,他也打过交道,黎华觉得阮天就是个无趣无聊的人,他对阮天无感!
赵兮安不知道黎华的深浅,但看样子不是泛泛之辈,他犹豫沉思了一会儿。回神时,黎华不见了,空旷的林子中传来黎华的笑声:“哈哈,小徒弟,为师现在有事,就先走了。等为师办完事自会来找你,届时,你可要行拜师礼。哈哈……”
“前辈!前辈!前辈!”赵兮安的叫喊,无人回应。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