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生产力落后靠天吃饭,一旦有个天灾老百姓肯定要跟着倒霉,轻则饿殍遍地民不聊生,重则揭竿而起天下易主,这在古代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就连皇帝在天灾时都要下罪己诏带群臣祭天,可见天灾对古代人民的影响之大。这不,梁州城便闹起了天灾。
梁州突然闹起了蝗灾,李知县急得焦头烂额心神不宁。蝗灾在古代是很要命的,那个时候没有杀虫剂,缺乏对蝗虫的有效遏制手段,偏偏蝗虫又是见什么吃什么的主,眼见黑压压一片从田间地头掠过,转眼间庄稼就给你啃个一干二净。李知县在事态还未严重之前一边向朝廷写文书说明情况求助,一边组织全城百姓集体出城抗灾。那时候怎么对付蝗灾的呢?就是所有人去地里面翻土,蝗虫的卵都在土里,翻出来就踩烂它,从根本上消灭它们。再一个就是手抓,拿着箩筐就往里装,一个时辰就能装一大筐,可见蝗虫数量之多。最后呢,在田坎上生起火堆,由于蝗虫趋光,见了光源就往上扑,所以等于是自寻死路。
李知县用的这些方法虽然在现代看来手段落后,但是很有效,蝗虫的数量大大减少。再加上李知县发出公告说一石蝗虫可以换半石粮食,全城百姓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县衙每天络绎不绝全是拿死蝗虫换粮食的。照这么说蝗灾应该很快就会过去的,然而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虽然每天都消灭大量蝗虫,但是一时半会也难以斩草除根,蝗灾仍在持续,可是朝廷却一点消息也没来,眼见府库粮食就要放光,李知县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今天李知县照例在府库放粮,人群中忽然出现一女子点名要见李知县。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落落大方却又不似寻常女子般娇气,腰上配着一柄红色长剑,隐隐间有一股英气散发出来。李知县听见有人要见他,便停下了手头的事。
“你便是这梁州府的知县李作?”不等李知县开口女子便抢先问道。
“正是,不知姑娘找我有何见教啊?”李知县对女子说。
“在下项影,乃是江湖中人,久闻李大人勤政爱民,近日梁州府蝗灾泛滥,我有消灾之法,特来帮助李大人。”女子说罢抱了抱拳。
“若是如此,李作感激不尽,多一人便多一份力,李作谢过项女侠。不知这消灾之法是什么?还请女侠赐教。”李知县拱手谦虚地说道。
“李大人不必客气,称呼我名字就可以。消灾之法非我一人之力可行,还须李大人从旁协助才是。此次蝗灾并非天灾,乃是妖物所为,找出妖物蝗灾自然可消。”项影望着李知县说道。
李知县听完暗自惊奇,没想到又是妖物作祟,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对此中详情必是十分清楚,当下便问道:“项故娘说这是妖物作祟,莫非知晓其中缘由,还请赐教啊!”说完便邀请项影去了县衙内堂。
两人坐下,项影便开始讲述其中的缘由:“我本是个江湖散人,喜欢四处游历,五日前我游历至巴山一带,见那里青山绿水风景秀丽便在那里多留了几日。我在巴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歇脚,那里的人倒是朴实热情,不过那里每个人看起来都面黄肌瘦两颊深陷,刚开始我以为是粮食短缺以至于吃不饱饭饿的,但后来我发现他们根本不缺粮食。我又怀疑他们得了什么病,可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又不像病人。”
“我借宿的那家有个女儿叫小莲,刚满七岁,与我玩的很好。我发现她不像她父母一样面黄肌瘦反而脸蛋通红很有活力,后来在我观察下发现整个村只有大人面黄肌瘦,小孩普遍正常。于是我在和小莲玩的时候问她,为什么你爹娘那么瘦,你这么胖呢?本是逗她的玩笑话,谁知小莲却说出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小莲说,每晚都梦见有人到她爹娘的房间问她爹娘要粮食吃,他吃了爹娘的粮食,爹娘没吃的所以就瘦了。我听完觉得蹊跷,哪有人半夜去人家房间要饭吃的?于是我决定晚上一探究竟。”
“我一直睡在他家柴房里,那晚我找了个借口说给小莲讲故事要和她睡,小莲和她父母都愉快地答应了。前半夜一直没动静,就这样一直到了丑时,所有人都睡着了,我忽然听见一阵很琐碎的声音,于是我下床查看,由于我从小习武脚步声很轻,所以并未被发现。小莲父母的卧室床靠着窗户,隐约有点月光照进来,只见一个很小的东西飞到了小莲父母床前然后停了下来。转眼间那小东西越变越大,一会儿就有成年人大小,它爬到小莲父母榻上停顿了一会,突然从嘴里伸出来一根长长的如同钢针一样的东西便向小莲母亲插去,插上之后保持不动了一段时间,然后对着小莲父亲也是如此这般。之后它似乎很满足地扬了扬头,便准备离去。”
“我从未见过此等怪事,有些不知所措,可见它转身欲走我当即提着剑从暗处冲了出去,对着它背上就刺了下去。它没料到有人偷袭,吃痛喊叫一声便转过身来,我借着月光看清了它的脸,两个黑珠子一般的眼睛一点神采都没有,两个触角立在脑袋,嘴巴凸起一嚼一嚼地,牙齿还闪着寒光!再看刺入的地方竟有一对翅膀!哪里是人,分明是个大蝗虫!难怪此地人人一副病样,原来是这蝗虫趁夜间吸食活人精气,不吸小孩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免得最后无人可吸!”
“蝗虫怪见我偷袭它,大怒之下便张嘴向我咬来,我虽行走江湖多年却也没见过此等诡事,直接就懵在了当场,眼见蝗虫怪向我咬来我却迈不动步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传来了一阵哭声,原来是小莲在身后,想必是被吵醒看见了这个怪物被吓哭了。趁着怪物一愣神,我反应过来,抬剑挡住了它那张嘴,随后一个翻滚挥剑便砍下了它的一只前足,蝗虫怪吃痛竟瞬间变小从门缝里逃了出去。”
“我随后追出门去却为时已晚,只见它朝着梁州方向飞了过去,想追也追不上了。我进屋安顿好小莲睡下,天亮以后小莲父母对此事毫无知觉,尔后我夜间在村中搜寻却再也不见蝗虫怪踪影。最后我得知梁州府突然闹蝗灾,想必与那蝗虫怪定有联系,于是我连忙向小莲一家辞行,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梁州府来找李大人你。”
项影说完长出了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
听完项影的讲述,李知县已是目瞪口呆,虽说他已经见过不少怪事,但蝗虫怪吸人精气这种事也是头一次听说。再听项影说蝗虫怪可能到了梁州,当即下令说有流寇潜入梁州,组织百姓随同衙役一起夜间轮流巡逻,各个街道口燃起火把不得擅自熄灭,遇见可疑之人立即格杀。又公告全城夜间睡觉不得熄灯,违者杖刑。
项影见李知县做事果断,雷厉风行,心里暗暗称赞其果然名不虚传。
“若是那蝗虫怪真的进了梁州城,我得想办法尽快找出才是,项姑娘,我安排你在县衙住下与老夫一起调查此事,不过此处简陋,还要委屈你一下。”李知县用商量的口吻和项影说道。
“烦劳李大人费心。”项影也不客套,直接就答应了。
随后李知县派人准备好厢房安排项影住下,自己去了书房翻看《广闻鬼录》,他想看看书中有没有相关记载。良久,他在书中找到了这样的描述:“万法有道,精怪得天地之气而化形,正道也。然邪道者,食人精气修炼,杀孽太重久而成妖。”
“贞观三年游扬州,遇猪怪,刀剑符法皆不能伤其分毫,引体内元气化雷以掌击之,立毙。”
再往后翻,书中还有道家各种御雷之术的详细记载,他不及细看便想起上次用聚魂铃寻那刘咏荷鬼魂时的情形,再加上书中记载,他对雷法的威力早已深信不疑。自己虽修行有些时日,御符之术还能使得,可雷法却从未修行过,看来这次又要麻烦玄阳子了。他去了万寿观向玄阳子说明缘由,玄阳子听罢一口答应下来。
虽说一切都准备妥当,然而那蝗虫怪仍然下落不明,蝗灾依然源源不断袭来,李知县一方面组织抗灾的同时,另一方面也加紧了寻找蝗虫怪的步伐。毕竟梁州百姓安危都系于他一人之身。正所谓“为国为民仁者道,斩妖除魔侠义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