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特撅起了嘴,有些郁闷地轻哼了一声,“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知羞。”厚脸皮的爱伊曼并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她含羞带怯的瞄着洛林。洛林抽回了手,似笑非笑道:“接受我的提议了?快北上吧,我会安排好我的人的。”
“不急不急,洛林王子,你那个炸弹挺不错的,怎么做的啊?我可以去参观一下吗?”爱伊曼还在卖萌。洛林摇头:“没门。”爱伊曼眼帘一拉,霸气地将发辫往后一甩:“你这人真是小气,我跟你做生意迟早被你气死!”
生气的爱伊曼恢复了狂野的性子,瞪着一脸微笑的洛林,“我真想揍你……好,我认输。但是我要你保证,船队永远是我的,你只能算是背后支持者,而且以后还要提供武器,不能夺走船队的拥有权。”
爱伊曼是个聪明人。在见识过炸弹的威力后她就预感到了,洛林很可能改变世界的军事格局。这个没有钱没有兵的家伙掌握了最恐怖的武器,只要他发展起来,必将无敌于世界。到时候亚德里算什么?用那嘎吱作响的投石机对抗炸弹吗?北方的铁骑又算得了什么?再凶猛的骑兵被炸弹一炸,还不是化作碎肉?
当然,爱伊曼也知道洛林面临着很大的困境,不然他早就发威了,哪里还会偷偷藏着炸弹,哪里还会求助于自己。
“好,合作愉快。”洛林握住了爱伊曼的手,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握了,但这一次应该是今天最后一次了。爱伊曼忿忿不平地抽回了手,然后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可爱的卡伦特小姐正噘着嘴发闷。
爱伊曼立刻勾起一抹笑意,她故意挑起洛林的下巴,碧蓝色的眸子挑衅般的注视着洛林:“你真是个不同寻常的男人,或许我以后会对你心动。”
洛林打开了她的手,而卡伦特已经跺脚了。“天黑了,该吃饭了,笨蛋王子,给我回宫用膳,我来招待他们!”
一地欢笑。五日后,爱伊曼带着船队北上。三艘商船,装满了低劣的小麦酒,只有农民才愿意喝这种廉价小麦酒。当然,一桶桶小麦酒中还藏着几桶朗姆酒,那是沙子中的黄金。在西海岸港口,洛林目送船队远去,岸上的人民也使劲儿挥手。
战船上,爱伊曼眼波流转,一直盯着站在狂风中的洛林。旁边的德考柔声道:“风大了,回船舱吧。”爱伊曼嗯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洛林,哼着小曲儿回船舱去了。
岸上的工人们渐渐散去,该干嘛干嘛,很多人依然要修建港口。而洛林呼着热气活动了一下手脚,找来了博尔。博尔目前比较清闲,他修好了道路,加入了修港口的工作中去了。但由于修港口的工人原本就饱和了,他也帮不了多少忙。
洛林找他是为了询问工人的情况。博尔欢喜地说了:“殿下,道路修好后,绝大多数工人都空闲了,他们正在伐木建房子,大家都过得很好。”这些工人基本都是琉璃城西迁的居民,在西海岸拥有土地。现在没有工作了,开始折腾自己的土地了。
这是好事,说明大家愿意在这里定居了。只是定居之后呢?
港口尚未繁荣,而居民已经超过五千了,王子必须提供工作才行。单单是一个乔治工业特区无法消化这么多工人的。还是手工业,手工业不发展起来,琉璃岛的崛起就是空谈。
洛林看向南方,不知道理查德的工作做得咋样了,农业市场是否进行得顺利。想到理查德,洛林就不可避免地想到甘道夫。那个年迈的老臣已经离开琉璃城很久了,他统筹行省制和户籍制,还有推广分田到户,工作最为艰难,又是一把老骨头了,洛林十分担心他。
正担心,几匹快马突然从工业基地方向冲了过来。马上的是琉璃城近卫军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洛林一愣,接着大喜过望。
“甘道夫!”他狂奔过去,马上的甘道夫也激动地下马,看起来年迈的身子骨却是硬朗得很。
“殿下,我回来了!”甘道夫眼眶发红,几乎忍不住流泪,他跟王子殿下的感情早已经超越君臣了。
在众人瞩目之下,洛林拥抱了甘道夫,还抱着他转了几圈,惹得众人大笑。甘道夫顿时不好意思了,他可不像洛林那样不拘一格。在简单的见面后,洛林拉着甘道夫去小酒馆吃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全弄上。
甘道夫颇为感慨,他回到琉璃城,看见了一个干净崭新的城市,也去看了炸弹,然后迫不及待地赶往了工业特区。
在北方邦的田野上,他看见了无法想象的茂盛的小麦,而在工业特区,他看见了让人惊叹的宽敞道路,以及朝气蓬勃的工人们,还有那规划整齐的港口。
“殿下,你说的没错,炼金术并不是恶魔的艺术。”甘道夫感叹,他现在很想跟乔治道歉。
洛林给他倒酒:“没事,都是自己人,一切都好起来了,以后我们会更好。”甘道夫喝下一口麦酒,也不去想多余的事情了。他开始做汇报。
“殿下,八个行省都选出了省长,多数村庄也选出了村长。除了多山的西南部,其余地区都推广了分田到户和垄耕法,只是统计户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行。”
“我已经督促各省各镇建设农贸市场,就用贵族留下来的宅地,他们的城堡和房子可以改建,他们的道路也可以利用。”
“地方官员的征税权也初步建立了,相信来年行宫就有税收了。”甘道夫说了很多,都是好消息,不过他神色中有一抹忧虑。
洛林问他有什么坏消息没有。甘道夫点头:“今年冬天特别冷,才入冬而已,已经比往年冷很多了。殿下你或许没有感觉,但南方的农民都说冷,如果下雪,甚至会冻死许多人,以往都是这样。”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许多,假若下雪,很可能会冻死农民。农民们全都穷困潦倒,家里连棉衣都没有,单薄简陋的麻衣是无法御寒的。而炭火御寒需求量太大,一个村的农民若用炭火御寒,绝对能搬空两座山的木柴。
洛林听完甘道夫的汇报后陷入了沉思,他在考虑一件大事,到底要不要推广煤炭。煤炭是邪恶的东西,农民们上山打猎发现了煤炭都会避而远之,所以让农民接受煤炭并不是易事。
但这个问题并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安全问题。冬天取暖,必定通风不畅,而经济特区的煤炭燃烧时可谓是“黑烟滚滚”,露天的工人们都有些受不了。
这种煤炭是不适合用来取暖的。说白了,洛林迟迟不推广煤炭的原因还是因为特区的煤炭质量太差了,堪称杀人煤。
“殿下,既然特区可是使用黑石,那推广到农民家里应该也行得通。”甘道夫跟洛林想到一块儿去了,但他忽略了根本问题。洛林摇头道:“特区的黑石用于室内取暖太过危险了,我们需要更加优质的黑石才行,不然容易出人命,得不偿失。”
“更加优质?”甘道夫不解,“黑石还分类别的吗?”这个世界的人对黑石避之不及,哪里会去研究什么类别。
但洛林知道,煤炭共有三大类别,分别是无烟煤、烟煤、褐煤,其中无烟煤燃烧时几乎不会产生黑烟,室内只要保持一定的通风性就不会让人中毒。然而工业特区并没有无烟煤。洛林这些日子在特区呆了很久,硬是没有发现不会冒烟的煤炭,所以他可以确定,特区没有无烟煤。
“有一种黑石,坚硬、致密且高光泽,碳含量极高……就是烧起来不会冒多少烟。这种黑石可以推广。”
洛林跟甘道夫说了一下,甘道夫是完全不懂的,只能闷闷地吃烤鱼。这时人群一阵欢呼,却是乔治来了。
他一身脏兮兮的,跟个乞丐一样,还累得直喘气,不晓得跑去哪里了。甘道夫立刻站了起来,满怀歉意地朝乔治鞠躬,搞得乔治一脸茫然。
洛林跟他解释了一下,乔治哈哈一笑,他也不是矫情的人,拍拍甘道夫的肩膀,然后坐在了洛林的旁边。
“殿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在爱丽丝特区北边十公里的山里,我们发现了银!”此言一出,四周所有人都惊呆了。
银!虽然没有黄金珍贵,但也绝对是宝贝,琉璃岛要发达了!这个意外之喜也让洛林笑逐颜开,万万没想到,琉璃岛上竟然发现了银!
火药的作用开始显露出来了,再高的山在火药的轰炸下也得化作碎石,无论是金银铁都藏不住。
不过洛林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因为乔治发现的不是银矿,只是一些细碎的银矿石。
“它们就跟树根似的,在地底延伸,很分散,我们目前只是开采到了二十公斤,然后就找不到更多的了。”乔治解释道,颇有些歉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