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随着一声尖锐的马鸣响起,仲宁的喊声将盛世的思路拉回。
“来了。”
来人并没有很多,凭借月色能看出是五个身形精悍的黑衣,各持一柄三尺长剑,蒙了面,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
“公子,咱们可刚离开宣尚门不久,这也就走了一条街的路程,这可是真正的天子脚下,这些人在此伏击,是不是比咱们还不要命?”竹子见仲宁已经拔了剑上去,问道。
“他算什么天子,”盛世哼道,“看来,是没有错多少了。”看着前面的刀光剑影,暗夜里,盛世嘴角噙着一抹魅惑的笑容,像是浸染过黄泉水的曼珠沙陀。
“公子,仲宁一打五,赢得几率有多大呢?”竹子好意关心仲宁。
盛世给了竹子一个白眼,摇摇晃晃地下了车,整个人像从酒缸里刚出来似的,倚在车框上带着醉意地说道,
“是一打五还是一个半打五这很重要,决定着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能完好的站在这里。”
竹子身上也没任何武器,他十分委屈的看着盛世,盛世转身从车厢底下抽出一把剑扔给他。
“公子,请善待我的那些陈酿。”说完这句话,竹子就跑到了厮杀的乱阵里。
早知道有今日,他小时候说什么也得好好学武,要不然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等到仲宁擦去了寒铁剑上的最后一滴血,禁卫营的人才骑着马哒哒哒地赶到。
是以,不过寅时,宣尚门前大臣们已经站好了两排准备上早朝,除了右丞权誉递请了告假书未来,未相不知所踪,其余众臣皆是精神抖擞的等着上朝。而此刻,盛现宁在见香阁已经摔碎了三套茶具,下面跪着的一众人中,就有盛世。
“陛下,其实臣昨天下午在皇城外就已经遭到了一次伏击,实乃万幸才逃出了一劫,本以为是劫道的贼人,不想陛下再劳心伤神,就没有提及此事,谁想昨晚,我只是在芍芳园多喝了两杯,车刚刚离开宣尚门,就又遇上了歹人。陛下,若是我不该回来皇城,还请再下一道旨,让我就此回宜阳去吧。”
太医刚给他的肩膀上了药,在昨天下午的的那道伤疤下,盛世又多划了一道伤。不过他昨晚有些心烦,是以这道伤便没有白天的那道严重。
给自己下狠手,哪能一而再再而三。
他一身的酒气,禁卫营的人赶到时,他歪斜着身子躺在马车旁,胳膊上淌着血,是被人抬进了见香阁,灌了两大碗醒酒茶,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竹子和仲宁皆在见香阁外站着。其实以仲宁一人的能力对付这些人没有问题,加上竹子这半个倒是成为了一个累赘。为了顾及竹子不让其受伤,仲宁手下的招式便没有以往那么干净利落,最后是仲宁懒得再费工夫了,一脚将竹子踢出去,自己解决了剩下的人。
竹子站在门外揉着自己的心口,仲宁这一脚着实是没少力气,有时竹子觉得,自己当初若是不跑错地方遇见公子,怕是现在已经娶上媳妇儿抱着孩子了。
“公子,这些人并不是上阁门的杀手。”仲宁告诉盛世,江湖上杀手分为上中下三阁,而今晚遇到的这些人,只是中阁的而已。
看来,果真是意不在此了。
盛世一边看着自己的伤口,一边请盛现宁准许他重回宜阳。
盛现宁还在睡梦中,就被苏公公给慌慌张张地叫醒,说是出了桩大事。
青鸽街紧挨着宣尚门,人是在青鸽街出的事,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两旁的居民被吵醒了不少,且看到了盛世受伤的景象。在天子脚下出现这种事情,不禁闹得人心惶惶,再加上是刚刚回到皇城的盛世受了重伤,外面的流言已经难以止住。
更何况,禁卫营的人,是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才赶到,负责皇城安全的禁卫营已经难以挽回百姓对其的信任。
“盛安池!”一尊香炉摔在了太子的身上,所幸是已经燃尽,只剩下些香灰在,盛现宁此刻已是怒不可赦,“朕让你统管禁卫营,负责皇城上下的安危,你说,你才刚上任了几天,先是出了绮韵坊这么大的一桩冤案,还未处理得当,现在又在皇宫边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叫朕如何放心的将大央交给你,如何将这大央万千百姓交给你,你又如何能得到民众的心,如何安抚这边疆混乱!”
盛安池跪在地上抖如齑粉,却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浸湿了膝下跪着得地板。
盛安池是在皇城第一名妓的床上被人找到的,他因为在芍芳园挨了责罚,失了面子,心中颇为不顺,便想着要去解一解闷,却万万没想到,后面等着他的会是更大的意外。
“你丢尽了祖宗的颜面,我盛家子孙,何时出了一个你这样没有出息的孽障!”
“陛下息怒,当时夜深,太子殿下正在休息,或许他什么都还不清楚呢。”苏公公在一旁劝道。
“哼,休息?新玉的事情还没处理好,一众人忙的焦头烂额,他去跑到青楼楚馆里去休息?你真是被你母后给惯坏了!”
这边刚说道皇后,那边陶皇后便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
“陛下,饶了太子吧,是臣妾做母亲的没有尽到职责,求您饶了太子这一次吧。”
“饶了他,因为他的失职而酿出了多大的祸端,瞧瞧盛世的胳膊,刚回皇城,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叫朕如何向皇兄交代!”
陶皇后心疼的替盛安池身上的香灰擦去,又拿出绢巾将他脸上的汗珠一一拭去,眼底尽是自责和心疼。
“瞧瞧,瞧瞧,都是皇后整日里惯着他,做了两年太子,他可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来?”
“那请陛下责罚臣妾吧,是臣妾管教不当,没有教好太子,请陛下全都怪罪到臣妾头上来吧。”
“你到现在还护着他,朕要的是个治国有方的贤明圣君,不是只会花天酒地一事无成,需要母亲来为他开罪的酒囊饭袋!”盛现宁此刻疾言厉色,一双素来锐利威严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盛世看着这一家子的热闹,眼眸深处尽是鄙夷之色,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握紧。
盛现宁,总有一日,跪在这里的人,将会是你。
“陛下,”在一旁一直站着的未相终于开口,打破了这场闹剧。
未相是第一个赶到的人,刚刚出事,盛现宁便派人叫了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