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一心想着要为阮家做些什么,怎么将娥皇郡主给忘了?她就这样出现在阮家,不顾世人眼光,也不顾未府身份,自己的名声,那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哥哥?
还是尚书大人?
盛世的这位青梅竹马,还真是需要多多留意。
“为何?大人您看,娥皇郡主今日也在这里,同样是一身丧服,你何不也问问她是为何?”
听见唐缘提到自己,华年在静静点完手中的纸钱后,才抬头看着唐缘。
那张绝色生花的脸,就这样和自己对视,即使是唐缘也不禁感叹,真是一张攒了几世福气修行的脸。
但华年比唐缘的性子更冷,除了面对她所重视的,那在别人面前,她就是高不可攀的郡主。因此说起话来,都是冷冰冰且不带一丝缓和余地的。
“那敢问宝和县主,既然都是为了报恩而来,又能有什么缘由?自然,是要秉着知恩图报的方式,即使是绵薄之力,也要全部拿出,不是吗?”
这话是在问唐缘,可唐缘听完话,将目光转向权誉。
“权大人,您觉着,娥皇郡主的这番话,可是足够让您满意?”
权誉看着这二人,一个飘然出尘,一个倾国绝世,本是毫无交际两个人,此时却因一件事而交织在了一起。
有意思。
“阿,你知道我对你心生欢喜,所以,是在逼我吗?”
瞧瞧,若是权誉说起这酸话来,再配上那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也是叫人招架不住。
可此人兜兜转转,自己不给他些好处,他便不会答应此事。
她唐缘若是有娥皇郡主的本事,哪还会在这里和权誉讨价还价?
她准备站起来和权誉好好说说,但因为跪的时间长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起身,双腿发麻,她摇摇晃晃险些站不住。
在一旁一直静候的六月看见了,忙搬了椅子过去稳住人。
唐缘起来了,一旁的华年也拍拍手要起身,柏芮和知意上去将人扶起。
这是要和权誉好好说道了。
“瞧大人您说的,我怎敢这样做呢?只是,我与大人也算是缘分一场,因此才来请大人您帮忙。若是大人不好出手,那我就不麻烦大人,另寻它路罢了。”唐缘说着,六月便蹲下来给唐缘捏捏腿。还别说,这特意选出来的人,用起来也真是不一样。
“中意阿你的,还有景王殿下。阿你来请我帮忙,可是,觉得我比景王要好了?”
“这如何比?二位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我倒很想听听,是如何不一样?”
二人一句接一句,在这灵堂之上,倒是讨论起了儿女情长。
而盛世的青梅竹马,就在一旁坐着。
权誉在等,他在看唐缘愿意拿什么来交换,他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所以,他不是不能做,此事,但,要看唐缘愿意付出多少的代价。
可莫要忘了,未华年和他们二人是不同的。
她敢身着丧服素衣的跪在尚书府,自然是想到了后果,她因着尊贵的身份,是不怕什么的。
即使,是现在未相领着人出现在尚书府。
“二位,”华年张口,“话不如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斯人已逝,这最后的尊重体面不能没有,我是受过阮尚书恩惠的人,自是想大人体体面面的走。但并非不是不明事理的,我也知道眼下的局势,可还是那句话,知恩图报,二位若是帮不上什么那也无妨,我来想办法,无论如何,总要让这棺材出了尚书府的大门,择一福地体面下葬。”
“郡主身份尊贵,又是未相放在掌心里疼爱有加的女儿,想来若是郡主开口,便都不是什么难事。”权誉道,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唐缘看着华年,心底的疑惑就越增越大。
究竟是为了谁?是谁,能让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美人儿做起事情来如此不管不顾?
哥哥?
因为未华年看着,不像是做出这般莽撞且不顾后果之事的人。
“郡主,”唐缘按下心中的疑虑,“宝和人微言轻,若是郡主有什么办法就最好不过了。”
“你们,是想求父皇让阮尚书顺利出殡下葬吗?”从安昀走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安沉突然说了话。
三人同时看向他。
“殿下有什么法子?”唐缘问。
“我并没有什么法子,可让去世的人下葬,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是小孩子,没有什么说话的理由,但若是此事,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也愿意向父皇提及,也好让两位姐姐不再为此事忧神。两位姐姐,若是不嫌弃,那我今日回宫,便找机会上书父皇。”
怎么给忘了,这里有个更适合的人选,乃是盛现宁心中的储君。唐缘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才十岁大的孩子,就已经知道如何处事了,果然皇家养出来的孩子,生来就要比旁人敏锐。
“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真是有劳五殿下了。”唐缘说完,便起身行礼。
“宝和姐姐不必如此,”安沉上前接住唐缘的礼,“虽然我不知道新玉的事,但阮尚书既然已经离世,还是让人入土为安,其他的事,再细查也不迟。且我也不能保证父皇会不会答应,宝和姐姐不必行礼。”
“殿下,若是皇上答应了殿下,那殿下就是宝和的恩人。”唐缘继续说道。
“姐姐既已被封了县主,那你我就不是外人,以后都不需客气。而且,昀姐姐如今住在左相府,要娥皇姐姐多费心照看,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安沉对着华年说道。
他叫这一声姐姐,唐缘便没有不应的道理。
教出这样的皇子,究竟是不是盛现宁的功劳?
华年对着他点了两下头,没有多言。
不管谁去做,如何做,只要能将此事解决了就好。
“那看来,是不再需要我了。”权誉笑道,像是好不容易才脱身喘了口气。
“但若是我说服不了父皇,怕还是要麻烦权大人。”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