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盖和杯身发出清脆的摩擦声,唐缘悠悠的吹着盏中的茶,茶香纠缠着屋内诡异的氛围,她的眼眸都不曾抬一下,晚樱却是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晚樱此时表面冷静,但内心却是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拍。
他们几个从小认识的,没有谁不是招惹了唐缘之后结果给自己惹了一身腥的,从小到大,除了藏过一次唐缘的蜜饯和蜂蜜被她折磨了一整月,晚上做梦都是马蜂窝在头上飞的样子,宋晚樱从来都是在唐缘面前逞个口舌之快,不敢真正造次。
她这次热血直冲上脑门才干了这件事,安澈说的没错,她算是个叛徒。
一桑小心翼翼的拿走唐缘手里的茶杯,毕竟不是自己家,刚才已经坏了不少,如今,能保一件是一件。
“反正为了能让你保住这条命,我是豁出去了,你若是怨我恨我都可以,反正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也不稀罕做不做恶人。”
晚樱都打算今日豁出去了,却是瞧着唐缘的脸色除了苍白没有血丝也到没找见其他生气的痕迹。
“怎么,我是不是应该割袍断义和你立刻断绝关系?”
“那你就是要割诶?”晚樱说到一半才发现不对,脑子里的弯一时也没拧过来。
“二位,既是来了,不打算同我见面吗?”
安澈缓缓地抬起头,在那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下,唐缘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眼睛里和润如玉的光芒。
便看了一眼晚樱,“这也是你的杰作?”
“那还不能有点小爱好吗?”晚樱小声的嘟囔。
“没想到,我们还会以如此机会见面。”
“可是我,一直在期待这次的见面,阿,你并没有过得好。”十分普通的面容上现出一个令人感觉十分熟悉的笑容,“我就说,即使糊上另一层皮,也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她何时行医需要助手帮忙了?她此行匆忙,行事也不像她的作风,我思来想去,以她的性格,若是她觉得盛世不可以,那么第一个想起的人就一定是你,也不枉,你俩相识一场。”
“上次我们被青琛绑架,后来她不知去向,我想,她是在去权誉那里之前,先见了你一面吧?”
晚樱一脸认栽的表情,心道还真是个能掐会算的唐半算。
“她从权誉那里急匆匆的走掉,想来也是你要她帮忙将你带进皇城。那你此行是为了什么呢?青琛路上的风寒,是不是,也是你的主意?”
见她什么都料到了,安澈也没有否认,直接和晚樱坐在了一起,晚樱正在心里说着安澈的坏话,见他坐下,便伸手一揽,将饭菜全都给拉到自己这边,同时眼神幽怨的看着安澈。
有锅一起背,谁都不能跑。
“我此行过来,不过是为了见你一面,想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你我同样相识一场,还是有话直说的好。你以我为由做了起反的原因,还写了一份昭告天下的陈情书,你说这笔账,我是不是该同你好好清算?何时我唐缘,要沦落到给他人做踮脚的石头了?”
就是,晚樱忙点头,对这安澈露出一副你死定了的表情。
安澈倒是不以为然,“可我说的都是实话。”
“自然是实话,人们眼中的逸王,向来是温良恭谦,和润如玉,能为了一名女子而造反,说出去自然是一段佳话,又有谁会不信?”
“可是你不信。”
“你起反,还要拉上我垫背?我这人不爱吃苦,自然也不会吃亏。不如就先说一说,你来大央,究竟是为何?”
安澈苦笑,他觉得自己相比于盛世或者权誉,都是比较清白,可是如今,还真是成了心思叵测之人了。
“我知道自己连累了你,所以想亲自带你离开,你可是愿意?”他坦白了当的说出自己所想。
“离开?如何离开?我还真想瞧瞧你的本事,如何在重重围困之下带走我一个废人?”她明明刚刚醒过来还未恢复,此时说话却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她此时态度强硬,晚樱不好插嘴,可是考虑这人如今还是九死一生,还是决定提醒一两句。
“你刚醒,少动些气,我这次给你药不是回转丹,是我的新药,疗效如何还不得知,你还是注意一下。”
“新药你也敢给我,总算是不负咱俩交情一场是吧?”
晚樱一口气提上来又下去,罢了罢了,本就是自己理亏,自己大度一些,退两步又摔不下去,没事,没事,让着她。
“只要你愿意跟我离开,那我就有把握带你走,阿,我说到做到,你可是,信我?”
离开朝佑皇城?
唐缘沉眸,心中慢慢思索如今的局面。
如果,如果她和安澈离开,那这大央,会不会是另一种局面?
“不知晚樱是否同你说过,你新玉的丞相,手下的得力干将阮青琛,对我来说是十分至关重要的人,所以,我的决定,往往是在他的安危之上所做。所以,我要不要跟你离开,取决于我明日能不能见到他。”
晚樱也点头,心说你想把人带走可不是你说来大央就来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遵从你的意愿。”安澈并不期待唐缘现在就立刻给出答案,不止唐缘在等,他同样也在等。
时机,需得青琛到来才算数。
“你就不要抱着那些菜了,怎么,你还打算抱着它们过一辈子吗?你还不同我说说,你给她们三人看完病,情况都是如何?我若是真想怪罪于你,早在你从权誉那里回来时我就应该问你,青琛都把你带去了哪里?既然那我没有问,那就说明我信你,你去找安澈,我明白你是为了我,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罪你,即使,你会真的背叛我。”
她话音刚落,晚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人立刻飞奔到唐缘身边一把抱柱了她。
“我早就知道错了啊,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心惊胆战的遇上强盗劫色流民劫财不说,还差点走错路走到晏江去让大水给冲走了,盛安澈这伪君子还差点把我给卖了,呜呜唐缘你可不能不要我,你不要我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呜呜你都不知道其实我胆子小我这一路都要吓死了啊现在更是为了你连皇宫都进了,我这进来了我以后还能出去吗我我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