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媚眼如丝的看着权誉,权誉对上她的眼神,笑得宠溺,却是伸手,指尖点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了字。
人命。
安澈看着他所写下的字,脸上微微有了情绪。
人命,谁的命?
“呵,太轻了,权大人,你给出的这个,怕是行不通。”她似是不屑。
权誉复笔,又写下了两个字。
唐家。
唐缘的笑容,在一瞬间僵住。
这个人,还真是会拿捏自己。
她缓缓的正过身,看着青琛,而身边的权誉确实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嘴角的笑意变得意味不明。
“哥哥觉得,我所说的,可是有商谈的余地?”
“即使我新玉王同意拱手让江山,就是不知贵国的皇上,会是如何想的了?”
“我想,我们大央的王,一定会尊重个人的意愿,只是不知,这人人争想想要的江山,于贵国王君而言,是不是能轻而易举的放手了?”
这个女子
第一次见到她,她红着眼睛说,宜阳地处水域湿气较重,希望他多喝一碗红豆薏米粥,后来在楚秀山要将她绑走,她伸出一只血肉模煳的手接住了那条她说很贵的绢巾,后来在山寨,她和晚樱一副大不管山外红尘的意思过的潇洒自在,可又在一瞬间,会对自己说,问右丞大人的好。
青琛不在大央,可是总能听到这人的消息。比如她让盛现宁为绮韵坊沉冤昭雪并做了宝和县主,让盛世和权誉为她争风吃醋,甚至听闻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她一身素衣前去祭拜,关于她的事情,外面传的纷纷扬扬,对于她的评价,很多都是混迹风尘的梨园戏子,生来就要祸乱这一方安宁。
可她好像皆不在意。
如今再见,她竟然是成了自己的妹妹,手腕上戴着他阮家祖传的梅花古镯。
这是娘亲认可了她的身份,可她究竟是谁,为何要在此时,不顾身份的和阮家扯上关系。
看不懂,但,不得不防。
“那好啊,既然今晚会有宴会,那我定会将宝和县主的意思禀告皇上,反正我新玉一言九鼎,既说了要以天下为聘,就绝不食言,到时候,就看贵国的诚意了。”
“还有一点,我,要见我娘。”
权誉招了招手,便有一名将领上前,权誉吩咐了两句,那将领便转身离开。
“阮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我心中还有疑惑,不知,阮大人出使我国,口中所说,可是尽能代表贵国王君的意思?”
安澈点头,青琛特没有犹豫的表示肯定,“我所做之事,所出之言,皆能代表吾王之意。我也是生长在大央之人,自是希望两地可以友好共处,所以,吾王诸多思虑,才决定由我出使,以表诚心。”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
从兵将之中走出来几位身着官服之人,手举令牌,为首的一脸愤怒,这几位,便是刚刚随盛世一起在南武门迎接青琛的官员,他们刚刚被权誉以安危之命,隔离在了外面,所以刚才唐缘说话才可以毫不顾忌。但现在,这几位倒是挤了过来。
为首的那位,是正三品的司马大人佟海,统管大央律法,而权誉不让他们进来们,也是因为这位佟大人,乃是未相那边的人。
权誉说为了确保安危,以免厅内出现动乱,所以需要诸位大人在外厅等候,如有不测,也好立刻向宫内汇报。
可是他们皆是未相的人,左派的拥护者,权誉的话,又怎能轻易听信?于是在看到两边兵将己此举剑之后,举起了未相留下来的令牌穿过层层围堵的兵将进来,就听到了青琛所说的那句话。
“你本是我大央国礼部尚书之子,却和那叛王沆瀣一气,背叛家国。那新玉之地,本就是我大央国土,本就是大央定州一带属地,因那定州知州徐汇贪图权力富贵,占地为王,吾皇念其地凶险,且那徐汇霸占定州未作何伤天害理之事,又怜苦一方百姓,这才没有举兵拿下,后其子徐勉即位,主动向我国示好,吾皇胸怀宽广,特将宝康帝姬嫁与徐勉,新玉就此臣服于我大央。可没想到让你们两个宵小之辈给篡了位,如今竟还敢在此讨价还价,口出狂言,辱我大央国威,真是其罪当诛!”
佟大人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手指着青琛可谓是义正言辞,青琛挑眉,看着佟大人的眼神多了一丝杀气,眼角微现寒光,“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佟大人一把夺过旁人的剑指向青琛,与此同时整个海方馆都想起了整齐冰冷的兵器之声。
“逆子,我同你父亲也是旧相识,如今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今日我就在此替你父亲教训了你!”
“旧相识?那敢问我父亲死的时候,佟大人你在何处?”
“你这逆子!怎对得起阮家先祖!”佟大人举剑就要向青琛刺来,唐缘心中一滞,还不待她行动,也不待那剑再上前一步,嘉义就上前打飞了佟大人的剑。
双方将士的战争一触即发。
青琛抬眸看在那被打落在地的剑,别说平时的阳光,就是此时的懒散样子里,都是一股怒气在支撑。
“怎么?诸位是觉得事情谈不拢,要先杀而后快吗?”
“来人,还不快给佟大人搬把椅子沏杯凉茶给佟大人消消火。”权誉道,“佟大人,这里杀气重,您不和诸位大人再外面等着,进来做什么?要砍了阮大人吗?可是阮大人今日若是死了,那日后,是佟大人打先锋去和新玉打仗吗?”
“哼,不过是区区定州,又有何不敢?”佟大人气得胡子直翘,一脚踢翻了下人搬来的椅子,“怎么,权大人不许我们这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吗?”
“不可告人之事倒是没有,倒是差点被佟大人你,坏了大事。”权誉也不客气,眉梢的寒慢慢扫在那几位官员的身上,“我记得,这次迎接新玉的统帅,是景王殿下和我,怎么,佟大人如今这是藐视军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