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一直和辰曦待在旁边的赵漆终于忍不住朝人群走去。先前是她不需要他,但是一旦他知道秦晓慧要遭殃,赵漆就刻不容缓地站出来。
“你要来?”李赫国随口一说,对赵漆的出现没有多少惊讶,好像早就习以为常。他转身朝身后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上前的女生说道:“阿绛,你来教教他什么叫做真正的枪法,让他们知道神乎其技这个成语的意思。”
身材有些娇小,长相也很普通的女孩听话地走到众人面前,脸上一点笑都没有。看起来她的年纪比辰曦还小,只是个初中生模样,与周围的糙汉大叔老油条们反差鲜明。
但是辰曦知道她心理年纪绝不会低于自己,尤其是她深邃收敛的眼神,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生该有的。要是别人用外貌来判断她的深浅,一定会吃大亏。这种迷惑性的外表天生适合锦衣卫这样的工作。
阿绛礼貌地朝李赫国点点头,又朝赵漆示意一下。
之后赵漆和阿绛朝50米长的射击台走去。
他们手里分别握着的是一把奇怪的枪型,很袖珍枪膛也很短,是专门为了暗杀、方便携带设计的,基于设计缺陷所以威力不大精度也不高。但所有人都被要求会使用它,此时,对射击台上的两人来说也是绝好的比拼工具。
阿绛握着枪,手很随意地平举,面色无异。她胸有成竹。
赵漆握着枪,手伸得笔直,面色也无异常。他知道结果。
“啪、啪、啪、啪、啪、啪。”
几乎同时的六声枪响后,分数已经由大屏幕显示在众人面前。
“赵漆5、6、7环,阿绛8、9、10环。”李赫国不慌不忙地读出这些信息,结果其实他早就清楚,终究是逃不出他的预料。
阿绛是世袭她父亲的锦衣卫工作,她父亲在曾经正当壮年时也是个技能点满级,数一数二的好手,最后因为伤病退休才让阿绛顶上。
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加入后,很多人惊讶发现,她的射击水平等一系列基础技能比他父亲还要高明。李赫国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练出来的,据他所知她18岁后并没有觉醒任何异能。
有时候他还替阿绛感到惋惜,要是18岁时觉醒了无论怎样的异能,她也能因此更上一层楼。不管如何,李赫国都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看到这个成绩秦晓慧撇撇嘴,对着赵漆失望说道:“一个都没超过别人,行了,你回来吧。”
赵漆放下枪直接认输,本来后续是还有比拼的,但是在这个上面就被人完败,他自然没脸再继续下去。或许是因为失败的缘故,赵漆先前面对辰曦意气风发的模样荡然无存,他面无表情地走下台,灰溜溜站在秦晓慧旁边。
任性的秦晓慧并没有愿赌服输的意思,她觉得这其中并不公平,“我说黑锅,你是不是不够意思啊,你要派阿绛来和赵漆比吗?谁不知道阿绛是你手下的王牌啊。”
李赫国笑了,说道:“阿绛是我手下的王牌,但她也是我的手下。你能派你最得力的王牌出战,我就不能派我手下的王牌啊。”
说完,李赫国连同身后众人哄堂大笑,除了秦晓慧等人,体育场里满是快活的气氛。
谁都知道秦晓慧手下只有一个人,也就是说不管赵漆如何,那么她的王牌也只有是赵漆。
此时,面对对面不加掩饰的嘲讽,看到那些火辣辣的目光,秦晓慧感到无比难受,同样难受的也有站在她身后的赵漆。
李赫国有些得理不饶人,得意忘形的眼神四处游荡,突然注意到了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辰曦。于是指着辰曦,问道:“这个年轻人也是你的手下吧。”
辰曦知道他在说自己,并没有抬起头回应他的眼神,而是照旧站在原处盯着地板,慢慢将无所适从的双手插进裤袋。
“还挺有个性的。”李赫国看到他这个造型,不由开玩笑道:“既然这么会摆谱,本事也不弱吧。”
秦晓慧见此害怕战火蔓延到深处,连忙说:“他只不过是我今天刚招来的手下,什么都不会,我是带他来练枪的。”
她可不想再让辰曦出一次丑,这不仅会打击她朱雀总旗的威严,也会让刚刚入门的辰曦感受到秦晓慧没能力保护好属下。
“秦总旗,现在你有两名属下。如果说刚刚你派遣的赵漆并不是你最强的属下,属于你大意,那么你现在总可以好好选择一名王牌成员来和阿绛较量吧。可别说还是赵漆上,要是这样那你就有点刷赖皮。”李赫国得意洋洋道。
“这……”秦晓慧言语踌躇,傲娇如她在理亏面前也败下阵来,她看了一眼刚刚招来的辰曦,她可不会真派他上去,那除了丢人没别的。
这时候,赵漆脚已经向前踏了半步,在他准备站出来再挑战一次时,一个淡然的声音惊破了尴尬的僵局。
“我是王牌。”辰曦插着裤袋,朝秦晓慧走去,他行走的步伐很平稳,最后在众人精彩的眼神注目下站到秦晓慧身后,面对李赫国说道:“我是总旗大人手下的王牌,刚刚的确是她轻敌了。”
这句话一时让所有人愣住了,包括李赫国和阿绛。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赵漆,赵漆扯了扯辰曦肩膀,他的话毕竟首先伤及到赵漆的面子。
“你在搞神马?你会什么啊?”赵漆不解又气恼。
秦晓慧皱紧眉头,她现在十分纠结。的确,要是辰曦上去成绩还不如赵漆,那岂不是打她脸了。但要是依旧派赵漆出去,那岂不是说自己耍赖皮。她现在顿然悔恨为何当初不好好练习枪法,但无论怎么样都已经迟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秦晓慧想听他重复一遍。
“总旗大人,我能行的。”辰曦侧着脸对阴晴不定的总旗郑重说道。
不知道为何,秦晓慧在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后,下意识选择相信了他的话,或许是因为她极其渴望压过李赫国一头。锦衣卫每个季度的评比,她都远远落在青龙总旗的后头,她的父亲说她丢朱雀总旗的脸,即便凭借她的天赋她很快能够超越她的父亲,但是季度评比并不是看个人能力,而是比较完成任务累积起来的积分。
她咬着牙,艰难吐出几字:“你想去,那你去吧。”
等辰曦听到她的话走上前后,秦晓慧突然又后悔了。他什么都不会又怎么是阿绛的对手呢?阿绛是她都要佩服的一个人。
李赫国优哉游哉地摇头晃脑,恨不得搬个椅子过来坐下。他喜欢看戏,尤其是看一个实力主角上演的精彩好戏。在他眼里,阿绛无疑是名实力主演,而辰曦不过是个打酱油的反派小角色。尽管剧情可能因为实力悬殊不够饱满,但是结局是圆满的。
阿绛依旧是那副不擅长笑的淡漠表情,很平静,她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对手只是个和她一样的普通人。
阿绛也是对锦衣卫的条训记得十分清楚深刻的人。尤其是条训的第二条——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为了很好地做到了这条,阿绛抓紧一切时间训练自己鞭策自己,所以她的技能绝不是凭空刮来的,所以她能成为王牌。
辰曦走到射击台看着右边的阿绛,看着她古波不惊的眼神,微微讶异。
她不仅实力强,心态也好,难怪能成为王牌。这是辰曦对阿绛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