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曦握着手里的袖珍枪有些不习惯。
他回忆起前世岁月里用枪杀人的时候,那是他作为素人杀手必要的一段经历。因为枪的特殊性,决定了暴露自己的风险很高,他用枪创造了不少奇迹,但同时也很多次徘徊在死亡边缘。惜命的辰曦后来逐渐习惯上了冷兵器,飞刀或者匕首。但他开枪的精准度一点没下降,他的枪法依旧是绝顶。
可五年没摸枪了,他多少有些生疏。
看到辰曦左捏捏右握握的样子,活像个从来没有见过枪的孩子。秦晓慧后悔又汗颜,这简直就是上去自取其辱的,他不明白辰曦为何要这么做。
“总旗大人,你放心。”辰曦似乎背后长眼睛一样,看出了秦晓慧神情的变幻,“我运气特别好的。”
运气?除了阿绛之外,所有人都笑了。李赫国笑得简直要抽风,而秦晓慧和赵漆苦笑着简直要哭出来。这世界哪里有不凭实力只讲运气的?运气,终究是胜利者自谦的托词。
辰曦拉动保险,和阿绛一样手微微平举,在拉动保险的一刹那,过去的丰富经验似乎又回到了他的大脑。看着远处小小的红色靶心,辰曦仿佛已经到了靶心的面前,手指微微一扣扳机。子弹化作飞影疾射出枪膛,没有火花,只有清脆如爆竹似的声响。
“啪、啪、啪、啪、啪、啪。”依旧是六声。
六声过后,全场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任由远处细碎的声音传到李赫国耳边,他只感到时间在他面前已经停止流失。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皱着眉头张着嘴巴,像冰冷雕塑凝固在一片他意想不到极冷的环境中。
秦晓慧勉强睁开了她早已闭上的眼睛,抱着极度悲观的心态,看到那写在屏幕上的数字:
辰曦9、9、10环,阿绛9、9、10环。
这些数字是那么的相似,分明一模一样,让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视野出现了重影。很快,她揉了两下眼睛,看清楚这的的确确是两个一样的分数。
所有人都知道上面显示的并不可能作假。
“你会?”这一次依旧是赵漆最先反应过来,这三环打出的成绩比上一把阿绛还要好,而要不是阿绛这一次手有过预热,恐怕成绩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运气。我说了我运气不错。”辰曦耸耸肩,很认真地解释。说话时,他的眼睛还朝李赫国一群人看去,李赫国接受他的眼光,显露出迷惑和质疑。
“你真的是秦晓慧刚刚招进来的锦衣卫?”李赫国如此问道,满脸都是不信。
“是的。”
“你觉醒了蓝色顺时针旋光?”李赫国问。
“那是什么?”
“是‘精准’异能!”李赫国语气加重,觉得自己被他给耍了。要知道拥有了精准异能,发射东西的精准性自然就大大提高,像50米远的静止靶射击,对于黄阶下品的觉醒者来说不在话下。要真是这样,他当然要比作为普通女孩的阿绛要厉害许多。但这样也就没有公允可言。
“不是。昨天是我的18岁生日,并没有觉醒任何异能。”辰曦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你怎么会这么厉害?”李赫国例行公事般盘问道。
秦晓慧不高兴地截断他的话,“黑锅,你是在审问犯人吗?他的身份清白,身份证的信息清清楚楚。不要总觉得别人没你队的阿绛厉害,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沉默的阿绛立在原处,心里念叨这句。她偷偷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无辜的辰曦,觉得这个少年并没有他外表看上去那么稚嫩,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洋溢着无限的神秘。
“阿绛,你有信心吗?他不过是运气好。”李赫国对阿绛鼓励道。他的意思是再比一场,毕竟还没有分出高下。
“有。”阿绛轻声回应说。她没有把辰曦的枪法归结到运气,李赫国那样的说法不过是在涨自己威风。
秦晓慧此时也辰曦鼓励道:“你要加油,别给我们朱雀总旗丢人。”
辰曦点点头,说不会。
人只有出了成绩,别人才会对你刮目相看。
第二轮比试开始了。这一次直接到了300米远,枪也不再是手枪,而是棕色步枪。这种步枪样子和前世差不多,看起来都是人类,审美和做工差不了太远。
但这步枪唯一的缺点是没有瞄准镜,能够采用的办法就是三点一线的老式瞄准法。难度陡然间提高了一个层次,因为正常人恐怕是看不清三百米外红心的位置,如果能看到靶子在哪里已经算是视力良好了。
辰曦看到那靶子在前方远处只是个黑点,他慢慢端起枪,让枪托紧紧抵着自己肩膀。闭上一只眼,尽可能让靶心、枪管前端的准星、和自己眼睛在一条线上。左手微微一抬,发射时让枪管稍稍上移半点,这样做已经把子弹下坠的情况考虑在内。
三枪过后,成绩又显示在大屏幕上。
辰曦6、7、8环,阿绛6、7、8环
又是同样的成绩,又是同样的震惊。
“看来我运气挺好的。”辰曦恋恋不舍地放下枪,看了看旁边的阿绛。这时,他才发现阿绛对着自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行了。”李赫国看似满不在乎,实际上心里震惊无比。如果说第一次是运气,那么后面一连串的环数还是运气能够达到的?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新来的家伙不是个简单人物。
“还比吗?”辰曦的表现给沮丧的秦晓慧带来了希望,现在她很膨胀。就是这两轮比试后,辰曦在她心目中已经不是原先那个简单的普通人。当然,辰曦原先对她说的实话,她始终没意识到。
“比。”李赫国也想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本事有多高。在他心里已经渐渐预谋出一个计划,既然辰曦是个人才,他打算从秦晓慧手里抢过来。这样的人,只有到了自己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第三轮比试,也是最后一场比试。
比试的内容难度极高,无限接近于真实枪战。它需要两名比试者从无数拿刀或者拿枪的机器人中穿行而过,跑向终点,并且在此期间要至少射中终点的两个移动靶心。一共三个靶心,谁最先达到两个就算是获胜。
介绍完规则后,辰曦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笑容,测试比他想象中的要难上几倍,的确是逼近了实战,锦衣卫有这种训练方式会大大丰富受训者的经验。但,他知道这终究是比不上自己前世碰过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