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在人迹散去后空荡的酒吧内显得刺耳,在辰曦眼中,常亮等人如今已经是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常亮等人能作为齐大勇最重要的亲信,即便没有丁点异能,但想必拳脚功夫都应该不错,不料居然在这些黑衣人手里三个回合没有坚持住,可想而知这群黑衣人的实力究竟怎样。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看这些人气焰愈发嚣张,辰曦生怕波及到自己和阿绛。
“退后,免得被他们当作同党。这些人打架红起眼来,分不清好坏。”辰曦边说边退后,不过他马上发现阿绛和周粥都没有动。
“怎么?”辰曦没弄明白阿绛要做什么。
这时候战况已经燃及了齐大勇本人,他带来的人不多,转眼间四个得力助手已经倒下,此时就不得不轮到他出马。
“伦迪,报警。”齐大勇指示正在窜逃的酒保伦迪,又镇定地回过头看着面前为非作歹的几人道:“不知道你们是哪个道上的,是受谁的指示?我们骑士团与你并无仇怨吧。今天你们大闹我们场馆,难道就不怕被改日受到报复吗?”
“废话少说,六扇门我们都不怕,还怕你骑士团?”黑衣男子根本不愿透露身份,也一点不退缩,铁了心要把这里砸烂。
齐大勇也听出了他们一点没有妥协谈判的意思,冷笑言道:“是吗?那就让我齐大勇好好领教一番你们这群马前卒的手段。”
谁都可以看到,此时面对众多黑衣人的赤拳相逼,加之躺在地上半天都难以爬起来的手下,齐大勇居然一点没有惧色,眼瞳里装着的怒火灼热粘烫,一刻不离眼前的敌人。
对此,周粥和阿绛眼神都变了一变,在疑惑,在期待心里的预想不要变成现实。
“让你瞧一瞧我的厉害吧,真是不长眼睛的家伙。”
齐大勇说完并没有动,而是将右腿向后拖动形成弓步,拉低了身体的重心,这种姿态平平无奇属于影视作品中常见开打手段。关键是他的手掌在以一种奇异轨迹滑动,这是种在这个世界难得一见的招式,他的手掌先从腰部出击,先是伸到左上空间,而后掌心一转横斜一抹,在他身前留下一道淡蓝的弧线。
辰曦首先认出这应该是某种掌法,并不属于灵诀,灵诀与国术的最大不同之处有两点,一是灵诀和国术的威力作用不同,二是灵诀是一种内心控制的心法,一般程度上来说需要眼睛掌控,不需要太多花哨的招式,国术可想而知与之相反。
弧线消散过后,黑衣人不再小瞧齐大勇,对异能敏感的他们也能看出来,那道蓝色弧线并非错觉,而是水系异能的缘故。
黑衣人冲上前去,恰好齐大勇双掌齐出,配上他此时果决必杀的表情,那一刻似乎周围的气场真的波动了一下。辰曦看得真切,在双掌招式完毕之时,清澈细长的水流便从他的衣袖缠绕似的滑向手腕,最后再由手掌喷出。
速度之快,仅在一秒不到时间内完成,两条水流刚柔并济,有着飘舞丝带般的柔度,又具备双龙出海般刚猛气势,无法阻挡。
为首黑衣人被一条水龙击中,竟然是连退三步,阻挡水龙的手臂立刻起了如同遭受鞭刑后留下的红痕。
“这是什么招式?”周粥难以理解,不过也就很快将其归于灵诀一类。
皮绽肉开对于这些砸场子的年轻人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的气焰终于真正意义被点燃了,言语中冒着极大的怒火,“异能,很好,你以为我们没有吗?”
敢来这里横行霸道必定有所自持。
现在他们已经表明也是异能者,那么战斗的天平一瞬间又倒向了黑衣人。异能者间的战斗,尤其是低阶低级,一般看的是数量。
为首黑衣人暴喝一声,双拳挥舞,腿部用劲,朝齐大勇扑去,仔细看的话,他的双拳已经和别时不同,呈现一种金黄色的状态,犹如抹上了一层金粉。
“这是坚韧异能。”周粥说道,声音明显有了惊讶之色,“而且等级还不低,这么年轻就能拥有和齐大勇差不多一样的等级,说明他的灵识不低,那为什么又甘心当个打手呢?”
周粥疑惑没人回答。
说话间,只见这时候齐大勇已经出现了如临大敌般的表情,这种表情在他平日的脸上是不多见的。说明他真正遇到了危险。倘若黑衣人中只有一个修炼者还好,但是全都是,那就完全超出他的预计。
他被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挨了不少下,节节败退,眼看形象已经快逼近狼狈不堪的程度。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这里为非作歹,完全目无法纪,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周粥在黑衣人残酷施暴的时候站了出来,说出了这番慷慨激昂的标准路见不平的开头。
辰曦根本没想清楚他为何要上去掺和一脚,尽管他知道周粥是六扇门的成员,但也没必要去这时候冒死做这种傻事吧。难道这个家伙这么喜欢当英雄?
阿绛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就更是意外,不过她很快就示意辰曦不要再继续后退。
“什么意思?”辰曦问,现在很危险,他们应该离这里越远越好。
阿绛一双深黑的眸子看着辰曦,眼睫在彩色的灯光下异常清晰,衬托她的眼神仿佛在发光。
“难道这不就是我们接近他的好机会吗?”阿绛生冷地说道。
“你要?”辰曦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已经完全明白了她的想法。同时他也想通了周粥这么做的目的。
“辰曦同志,现在你要听我命令。”阿绛已经不再是先前醉醺醺的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挺直胸膛,压低声音,完全是活脱脱的女长官。
“是。”辰曦回答。
“等那个捣蛋的家伙被打退后,你就上去营救齐大勇。”
“好。”
吩咐完毕,辰曦完全同意。
此时,周粥已经与黑衣人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斗争,不过局势由一开始的僵局,渐渐倒向了不利于周粥的一面,他虽然是玄阶,眼前的黑衣人虽然是黄阶,但是……这群人黄阶的等级并不低。他胸口被狠狠打上一拳后,脑袋里仍想着一个问题:这群人到底是哪个道上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里挡着我们的好。来,把他丢出去。”
周粥眼看对方势大,只好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他不可能爆发,昨天的伤到现在根本不可能好得那么快,尤其是昨天旋光超载后留下的后遗症,必须要修养几天。
那么今天的任务,周粥在被丢出酒吧的一刻就已经宣告失败。他甚至还没弄清楚对方是什么来头。
另一边,阿绛看到了现场又要开始一阵蹂躏,立即推搡着辰曦,道:“该我们了。”
“好。”应和了一声,辰曦走上前去,挡在了齐大勇的前面,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自寻死路的事。
“小子,你也要来当英雄?”黑衣人蔑视地看着辰曦。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做得这么绝。”辰曦强压下紧张,貌似大义凛然地说。
出人意料,黑衣人方面没有立即展开进攻,而是很愿意花上更多的时间戏弄他。
“我实在不想动手,我想说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非要替他出头。”
“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是一个没有异能的人,本来不该挡在你们的前面,我知道这么做无非是螳臂当车。但是我想为人处世义字为先,受了人的恩惠,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你受了什么恩惠?”
辰曦编谎话的功夫驾轻就熟,当即陈述一遍自己过去的遭遇,说自己在某某危难之时恰逢骑士团的人的拯救,才捡回了一命。现在恰好看见骑士团的人遭难,根本不容推辞地上前阻止。
其实这种故事有些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遭遇,真实情况根本没有这么恰好。但对方偏偏信了,而且齐大勇看向辰曦的眼神已经变得异样,尊重起来,显然他的样子表明他也对此深信不疑。
不过黑衣人并没有因为辰曦这一番激昂的陈词给打动,挥着拳头朝辰曦走来。
辰曦下意识想要躲避,只是他的两只手臂也同时被人捉住,犹如铜铁的拳头砸向辰曦的肚子,顿时翻江倒海般的绞痛感袭遍了全身。
“哥哥。”阿绛大喊了一声,冲到了战局之中。
“你不要过来啊,阿绛。”辰曦被吓得不轻,以为她要上来和黑衣人拼命。虽然辰曦这时候痛苦不已,但是他宁愿自己一个人遭受这份痛苦,也不愿意和阿绛分担。
阿绛很快被黑衣人捉住了,好在他们并没有狠心到对一个姑娘下手,所以全部的火力都集中到辰曦一人身上。
“如果你现在认输,喊我们声大爷,我倒是可以立即放了你。”其中一个黑衣人恶狠狠说道。
“你大爷的。”辰曦这么回应。
“你还嘴硬?”
辰曦又挨了一拳,嘴角溢出了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