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采葑可怜巴巴地看着沅孺,点点头,意思是:的确是你。
“可是为什么本姑娘我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你们俩知道的是吧,来来来,讲讲,讲讲,本姑娘怎么就成了那谁谁的,未过门的媳妇了!?”
“姑娘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夜?若不是永清王相救,那登徒子不就轻薄您了?”采薇道。
“他何时救过我?那夜。。那夜”沅孺沉思了一会,道“那个戴面具的拈花笑的确急匆匆的离开了,难道屋外有什么动静?我脑袋一直昏昏沉沉。”
“不但您昏沉,我跟采葑姐脑袋也是昏沉沉的,定是中了什么迷香了。幸是王爷相救,阿弥陀佛,该是姑娘福大命大,不但清白没毁,还成了王妃了。”采薇兴奋地说道。
“可是,就算是王爷相救,我也用不着以身相许啊?”沅孺道:“那个王爷跟小舅舅一般年纪,若我嫁了过去,那天他死了我岂不是要守活寡?”沅孺一本正经地对采薇采葑说道。古时候人们平均年龄都不大,皇家五六十岁人就没了,这王爷看着要比自己大十四五岁。他若是五十岁没了,自己才三十五,不行不行,上辈子快三十岁的时候,自己还是爸妈的宝贝疙瘩呢,可不想来了这里给人家守活寡去。
“姑娘这话怎么能说出口!?”采薇连忙捂上了沅孺的嘴巴,“并不是要您以身相许,您看看,您清白虽然还在,名声却是毁了的,您也知道,定北侯府都退亲了。。。。。那别的平常人家,谁还愿。。。”采薇看着沅孺渐渐黑下来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谁家还愿娶我啊,是吧?”沅孺道“这该死的拈花笑,总有一天落姑娘手中,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采薇采葑看着沅孺咬牙切齿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二楼的栏杆旁,永清王正静静地看着楼下沅孺一桌,唇角不经意地扯出一丝浅笑。
福兮看着王爷嘴角的浅笑,道:“主子,这姑娘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您看。。。”
“不妨事,她年幼,童言无忌。”永清王道:“再说也是本王骗她在先。”永清王一边低头看着沅孺一桌,一边拿指头在栏杆上轻轻敲打,似乎很享受这种氛围。
福兮心下了然,冲着善兮使了眼色,二人点点头,退了下去,韩东明白她们的小心思,并不点破。
主仆三人吃完便离开了,走的时候沅孺还不忘带上一份水晶蒸饺,永清王看得真真切切,这姑娘可是已经吃了三份了。
转眼又是一年,腊月时候,王府派人来商议定亲之事,竟是王爷亲自前来。
这小半年,沅孺并不怎么出去,也不再派人去定北侯府问候,只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对自己的婚事并不多问,也看不出喜恶。
申远爵西府的正院里,永清王坐上首,下面依次是农守诚,农恪己,农恪谦,谢氏。
“此事按礼该是长辈出面,只是本王的正经长辈如今早已入土,剩下的多是不经事的,又怕怠慢了,还是本王亲自出面。”永清王看着其他众人,喜悦之情溢于颜表。
“不怠慢,不怠慢,王爷派个下人来商议就行,何用您百忙之中亲自前来呢?”农守诚道,虽说这个王爷名声不好,正经世家大都不愿姑娘与这个王爷有所牵扯,但却并不妨碍他的地位,毕竟是先皇最小的儿子,朝中溜须拍马之徒,还是巴不得与他沾上些关系,如今王爷能看上他申远爵府,农守诚自己既无爵位,又无官职,自然是满心欢喜,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王爷既然来了,自是极看重咱沅孺的,大哥大嫂有福了。”农恪谦笑着说“咱家还没出过王妃呢,自然是怎么隆重怎么来。”
“一起任凭王爷做主。”农恪己道:“家女出身乡野,又自小娇惯,为人父只怕她不知分寸,做出什么有辱皇家脸面之事。”
“大喜的日子你说什么呢!?”谢氏白了他一眼:“我的女儿我了解,沅孺虽说有时候顽劣,总是识大体的,就连宫里的容妃娘娘也时常夸她懂礼守分寸,你瞎操什么心!?”
“哈哈哈,”永清王笑了起来“要本王说,定亲礼就按皇家规矩,一切由礼部着手安置,如何?”
农守诚等人忙随声附和着,倒是没什么异议。
“只是沅孺年纪尚小,定了亲,一年内就要完婚,只怕难以为王爷开枝散叶。”谢氏笑道。
“无妨,”永清王了然地笑笑:“年纪小,本王多养几年,回头府里一切按王妃喜好安置,跟爵府一样。”
农恪己并不擅这种场合,虽说他女儿多,上头两个也都出嫁了,可毕竟沅孺是嫡女,一直跟自己亲,有一句话叫,知道自己女儿恋爱后,当爹的都有一种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受,或许农恪己现在颇有体会,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让沅孺去京郊普安寺后的庵里养着也比出嫁了成了别人家的媳妇更好,毕竟,那样还是自己女儿。
农恪己知道自己这样想不对,知道能攀上王爷是何其有幸之事,也知道这种大喜的日子自己应该红光满面才对,可心中却总有一股子失落,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