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午夜,无月,无星,雾蒙蒙。
今夜是最适合杀人的夜。
谁要去杀人?今夜谁又会死?
空荡的街道上只有四个人,行色匆匆,三男一女,三位少年一位老人,一位胖子三位身材匀称。
他们是何人?
难道他们要在今夜赶去杀人。
那么他们杀的人又是谁?
此时江无忧静静的坐在客栈的房间内。
他在等,他在等什么人,难道今夜还会有客人?
他早已让店家备好佳肴和美酒。店家还很奇怪,他只有两个人,为什么会要这么多的饭菜。
难道他二人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吗?
(二)
江无忧看着桌子上的蜡烛失神。
他在想什么?
窗户被窗外的人轻轻的打开,一阵微风吹了进来。
桌子上的烛火,好像一位年过古稀的来人,在微风中摇曳,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四人轻轻的从窗外翻到屋内。三男一女,三位年轻人一位老人,一位胖子三位身材匀称。
他们是何人,来此又有何事?难道江无忧便是他们要杀的人?
可是江无忧还在等他的客人。
难道这四人便是江无忧要等的客人?
如果是客人,为什么他们不走门而是翻窗?
江无忧静静的说道:“你们来了。”
老人说道:“是的,你在等我们?”
江无忧还是背对着他们说道:“难道不像吗?”
“你知道我们今夜回来?”老人问道。
“我当然不知,只是碰碰运气,看来我的运气不差。”江无忧说道。
有人要杀他,他去还在等,等到了还说自己运气不差,难道他也像山雨一样成了疯子?
四人早已亮出他们的武器,可是却并没有动。
因为江无忧还没有动。
不动亦是动。
不变亦是千变万化。
“你们没有动,难道是要站到天亮?”江无忧问道。
“不,我们既然来了就会动手。”
“何时?又是如何动手?”
“立刻,马上。一会儿你就知道我们是如果动手的。”老人说道。
“可否再等一下。”
“等什么?”
“等我的客人酒足饭饱之后。”江无忧说道。
他还有客人,什么样的客人,又是几位客人?
四人心惊,面对江无忧他们没有十全的把握,如果江无忧的客人到来,还有几成的把握能有杀死他。
江无忧接着说道:“你们便是我的客人。”
四人不禁轻轻的长叹一口气,看来今夜这屋内只会有五人。
老人问道:“既然我们是客人,那你请的是什么样的饭菜,又是什么样的酒?”
“断头饭,送魂酒。”
谁的断头饭?又是谁的送魂酒?
“但是现在,作为我的客人,你要先敲门。”江无忧接着说道。
“非敲不可?”
江无忧点了点头,已是承认。
四人中的那位胖子走到门前忽然一掌拍出,门粉碎。
胖子说道:“现在还需要敲门吗?”
门已碎,应该无需敲门吧。
江无忧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依旧。”
忽然稚嫩的声音传来,是小石头,说道:“当然要敲门,不敲门而入室的是疯狗。我可不是。”说完,在破门上敲了敲,便走了进来。
四人脸色阴沉下来。
又有一个声音从窗外穿了过来,“我一向很少进别人的屋子,但是这次例外。”
忽然他的人已到了门口,也在破门上敲了敲,敲门声刚响起,他的人忽然又出现在窗口,从窗外跳了进来,微笑道:“我也是人,我也敲门。”
江无忧看着那人,那人正是严亮。
江无忧说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严亮说道:“当然是闻到了你的酒味。”
“可这并不是好酒。”
“可我从没有喝过送魂酒。”严亮说道。
现在屋内已有七人,除了屋子的主人,只剩下那四人还没有敲门,难道他们也自认为是疯狗?
严亮好像才看到那四人一样,说道:“你有客人?”
江无忧点了点头。
严亮看着那位老人说道:“铁剑王老九,七七四十九路剑法,一百二十四种变换。至今为止已杀一百四十人,曾扬言杀满一百五十人便退隐江湖。”
严亮说完,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看来你今生都不能退隐了。”
人活着总是能退隐。
严亮又看了看那胖子说道:“钩魂手赵胖子,一只钩魂手钩走不知多少人的命。”
严亮说完摇了摇头。
他摇头是何意?难道他也认为赵胖子会和王老九一样没有明天?
严亮又看向剩下的二人说道:“千手花花百香,暗器了得,可杀人于千里,亦可杀人于无形。千里日行独孤云,腿脚功夫天下第一。看来你的燕子楼的客人来头都不小呀。”
江无忧只是笑了笑。
现在身份已明,到此的目的也明,那还等什么呢。
钩魂手赵胖子右手一甩,一只铁钩便飞向江无忧。但是他的钩子再也收不回来。剑光一闪,他的面如死灰,双手下垂,两条手臂上的关节处都在流着血。
江无忧并没有拔剑,而是小石头。
严亮惊讶的看着她,看着她手中的剑,就像江无忧第一次看到小石头一样。
独孤云是第二个动的,他的腿踢向江无忧的头,速度极快,腿上生风,如果被这一腿踢中,便是非死既残。
可江无忧还是没有动,动的人依旧是小石头,她的剑比独孤云的腿还要快上几分。
独孤云已没有腿,他再也不能日行千里。
王老九和花百香是同时出手的,王老九的铁刀看向江无忧,花百香抬手甩出六根泛着寒光的毒针。他们知道江无忧三人一定会动的,他们在赌,赌花百香的毒针不会被全数挡下。
江无忧这次终于拔剑了,同时严亮与小石头也动了。
小石头提剑挡下两根毒针,严亮用更快的速度接下另外三根毒针随即掐住花百香的脖子,轻轻一用力,花百香便断了气。
王老九和花百香赌输了。现在他们寄希望于王老九的剑,希望他的剑能更胜一筹。
他的剑的确厉害,一百二十四种变换,亦攻亦守,当他露出破绽的时候亦是他杀人的时候。
可江无忧却笑了。
高手过招怎么会笑?
他笑是因为他已能够击败王老九。
江无忧出剑越来越快,王老九竟有些手忙脚乱。忽然血光飞溅,江无忧划破了王老九的喉咙。
现在燕子楼的四位黑衣杀手两位已成废人,另两位已经死了。他们或许会后悔不应该接此次的任务。可是天地下哪里有卖后悔药的呢?
(三)
屋子静悄悄的,就像静静的夜。浓浓的血腥味,闻上去有些让人作呕。这样的屋子已经不能住人了。
严亮说道:“走吧,去我那里吧。”
江无忧问道:“有酒吗?”
“当然,管够。”严亮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