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亲朋好友见面道一声,新年快乐。
徐冉冉的眼睛就离不开温宇赫,“宇赫,来,可以开饭了。”
“老妈!”年锦叫了几百遍,徐冉冉直接忽略,看了一眼她,“干嘛,没宇赫你懂回娘家?”
温宇赫大概还不嫌事大,道:“年锦还问我为什么要回来。”
“你!”年锦瞪了一眼温宇赫。
“人家养的女儿是小棉袄,我的是刺猬。”徐冉冉嫌弃地摆着饭菜,“不过还好女婿是小棉袄。”
“噗——!”还好没吃东西,年锦笑脱,拿了个碗递给温宇赫,“小棉袄,帮我打碗汤。”
一根筷子敲脑门上,年锦捂着脑袋,“妈,他打我!”
“你活该。”徐冉冉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这两人,淡淡道:“第一个没你爸爸的新年,人这一辈子,有个伴不容易。”
年锦没说话。
徐冉冉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两个孩子,道:“宇赫,我们家年锦比较幼稚,也许是我们从小过度保护的缘由,她没什么东西是会的,下厨不会洗衣不会,自己出远门也不敢……”
年锦表示不服,闷闷地哼了一声。
温宇赫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很多时候她的想法也不成熟,做法也是。”
“我哪不成熟了。”年锦嘀咕了一声。
“长这么大还看动画片!”徐冉冉立刻反驳道。
“那是动漫!”
一直沉默的温宇赫开口打断了这母女两习以为常的吵闹,淡淡道:“都幼稚。”
两个女人都瞪了过去。
“别整着一副年长的口气,哼!”年锦不削地瞅了温宇赫一眼,就她现在这模样,的确是很幼稚啊。
温宇赫对此倒也无所谓,他本就比年锦年长,“你有什么会的,说说看。”
“我妈说啥你都信啊!”年锦立刻不服道:“会不会做饭是要讲程度的,我可是会蛋炒一切的大厨!”
徐冉冉冷笑了一下,“呵,我都吃到蛋壳了。”
“我是故意放点蛋壳下去,这样吃起来脆。”年锦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是越来越深,“让我们这个博士生说一下,蛋壳富含什么。”
“蛋壳藏有大量的寄生虫杆菌,吃多了会对肠道等功能造成紊乱。”显然,温宇赫一点也不配合,还补了一刀。
“你拆我台!”年锦不爽地摇着温宇赫的手臂,还用力地拍了几下。
徐冉冉看了会对面的两孩子,笑着起身收碗筷,“宇赫,你明天要回你妈妈那?”
“嗯。”
“是为了年锦考研吧。”
苏年锦嗖地头看过去,但温宇赫没回应,默默起身收餐具。
“媛媛说他两也要去杭州,明天我们几点的飞机?”苏年锦是个对洗碗很自觉的人,毕竟她就会这么一个家务。
瑜伽垫从来就没在上面做过瑜伽,年锦盘腿坐着,用小拇指挠着耳朵,“感觉有三百年没挖耳屎了,堵得慌。”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温宇赫,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形象的女人,默默补了一句话,“你这样只会越挖越里头。”
“啊!”年锦立马停止挖耳屎的不雅动作,抽了一张纸清洁一下,拍了拍腿站起来,脑袋歪右边左边各跳几下。
“你在干嘛……”
“这样跳一跳可能会跳出来……”年锦又一次停止了当前动作,道:“耳屎。”
温宇赫此刻大概很不想让人知道,眼前这人是他的傻媳妇儿,“用耳勺。”
“可是,从小就不知道谁告诉我,不能用耳勺挖耳朵,很危险!还有可能会聋!等下我耳朵流血疼死掉怎么办!”
“大惊小怪。”温宇赫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捏起年锦的耳朵。
“喂!喂你干嘛!”苏年锦立马拍开温宇赫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耳朵,“大人说了,不可以这样捏耳朵,等下拉伤了也会聋!”
“是吗?耳朵这么脆弱?”
“大人还说了……”
没等年锦说完,温宇赫就打断了,表情很正经,口气很严肃,“你现在就是大人。”
“我还小。”
“我还小!”年锦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
“不小了。”对此反应,温宇赫内心毫无波动,自顾自地拉开抽屉找工具。
“你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东西!竟敢说我不小了!!!!!!!!!!!!!!!!!!”此处感叹号有点多,以表年锦心之愤怒。
温宇赫淡然地转过身,他手里拿着一根小巧的木质耳勺,朝着年锦走去,“过来,坐下。”
“你……你干嘛?”年锦双手捂着耳朵,后退两步,“你……你技术怎么样……”
“过来。”温宇赫坐在瑜伽垫上,伸出长手把年锦强拉过来,摁下。
年锦还在继续反抗地捂着耳朵,“大人说了,挖不好会聋的……”
温宇赫没理会,一把将年锦的脑袋摁腿上,抽了一张湿纸巾,拉开年锦捂着耳朵的手,“聋就聋,贪生怕死之徒不如聋了。”
“哇!你这人好恶毒啊!你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温宇赫弯下腰低下头凑近年锦,再近点就能碰到唇了,吓得年锦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放慢了。
已经完全吃透年锦的温宇赫,嘴角微微翘起,缓缓道:“乱动的话,可能真的会聋。”
年锦除了嘴,其他根本没什么胆子,紧闭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很舒服。
舒服到年锦差点睡过去。
突然耳朵一阵凉,是湿纸巾的酒精味。
“换边。”温宇赫摇了摇快睡过去的年锦。
这一次,年锦特别特别地听话,“以后就指定你给朕挖耳朵了!”
“不怕聋了?”
“大人都是骗小孩的。”
温宇赫毫无保留地笑了,撩起年锦耳边的碎发。
挖耳结束后,年锦起身和温宇赫并排盘腿坐着。
“温宇赫,感觉耳朵听力强度暴增了。”
“嗯,能听见低于20hz的次声波了?”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过了一会。
“温宇赫,感觉脑子里面都空了。”
“不是一直都空吗。”
“你说,脑浆是液态的吗?”
“瓷白色糊状半固体状态。”
“通俗一点怎么形容?”
“类似牙膏。”
“噢,我一直觉得是液态,难怪怎么摇头都没声音。”
“初中生物老师是谁。”
“初中的生物有教这个吗?”
温宇赫沉默了一会。
“你自认为最对得起哪个老师。”
“音乐老师!”年锦有些嘚瑟,“她们绝对想不到,我竟然会去考研!而且,还过了初试!”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乐器的。”
“小学低年级吧,你呢?”
“不记得了。”
又过了一会,年锦站了起来,原地高抬腿了几下,“上次去杭州我生病了,都没玩!”
“明天带你玩。”
年锦朝向温宇赫,蹲下,“小时候,只要第二天有什么活动啊,我就会失眠一晚上!”
“你今晚会失眠?”
“肯定会!”年锦点了点头,“乌镇在哪?”
“浙江桐乡。”
“离杭州远吗?”
“不远。”
“那我们可以去乌镇那吗?”
“可以。”
“糟了糟了,今晚要失眠了,怎么办!”年锦有点痛苦地皱起眉头。
温宇赫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年锦。
缓缓伸出手,拉过。
三年前,他绝想不到。
自己会这么喜欢她。
这吻得很轻。
年锦睁着眼睛,慢慢往后退的时候,温宇赫突然起身压过去,单手拖住年锦的后背,缓缓平放在瑜伽垫上。
这吻得缠绵。
当房间中央的大灯熄灭后。
当床头微弱的灯光点亮后。
俯身轻吻年锦熟睡的双眼。
“今晚,你不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