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见面最后的最后,还是以白熙秋说的话为准,众人嘀嘀咕咕的谈了大半日,日头已经日落西山,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白熙秋才从半开的庄子门内出来,坐上马车渐渐远去。
庄子内,其余三人还是坐在老地方,连动弹都没动弹,看上去就像是泄了气。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说了话,“你们说,这次白熙秋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钟耳,看向其他两个人问道。
盛家的盛云帆和钟尔是八拜之交,平日里走得最近,关系也不是其他世家能比得上的,正好坐在他旁边,小声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刚刚那句话虽然有道理但是说出来就不妥了,你又不是不了解白熙秋那样的人,你这样说话无疑等于在他心里中了一根刺,最近注意点。”
钟尔点点头,他又不傻,他就是气得慌,当初被逼着入了这局,如今想脱身比登天还难,而盛云帆同样叹口气,谁又不是呢。
而对面一脸小人模样的乔镇严,笑嘻嘻的跟钟尔和盛云帆两个人说道:“二位作何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如今白熙秋坐拥武林盟主之位,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啊,你们真是太胆小了。”说完就看着这两位似乎油盐不进的两位,“乔某人就先告退了,二位早些歇息。”
钟、盛二人看着乔镇严远去的身影。盛云帆哼了一声,“白家的走狗罢了。”
钟尔没有反对,只是轻声说道:“往往是这种人,更难对付,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了。”盛云帆点头,两人也不再逗留,道别回了各自的院子。
这边沈素和陆毓接到暗卫发回来的消息,正好被凤三看到,连忙叫道:“原来他们就在城外不远的庄子里,这一天够跑几个来回了,主子你真的不打算动手吗?”
陆毓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成功的让他闭了嘴,却也出声解释道:“现在动手也只是解决了三个喽啰而已,没准还正和了白熙秋的心意,毕竟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不确定,想必他也快要动手了,只不过你要盯紧了我不希望有莫名其妙的火烧到茗月山庄的身上。”
凤三眨了眨眼睛,领悟了这其中的意思,赶忙正色道:“主子放心,我早就派人盯得死死的。料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陆毓却毫不给面子的拆台,“你?我不太放心,我让凤二跟你一起。”
凤三:“......”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变得越来越没地位了。
而事实证明这并不是错觉。不情不愿的出去找凤二了。
“你怎么把钟家和盛家给圈出来了?”沈素有些不解。
陆毓轻笑,修长的手指点着刚刚划上去的笔迹,“这两家......是个变数。”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没准能带给我们点惊喜。”
沈素将信将疑的暗中思忖了一下,还是没有想得太明白,遂无奈放弃。也没有想着直接问陆毓,反正到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了。
陆毓看着她不说话,便转移了话题,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去南中走水路碰见的那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吗?”
沈素点头,怎么可能给忘记,差点在那送了命。
料她也不会忘记,陆毓接着说道:“我不是说要将按个岛建成茗月山庄的地下宫室么,如今已经建成了。你猜猜里面我放了什么。”
金银珠宝他不屑,既然问了她定然是稀罕或者是不寻常的东西,联合他那日所说的话,沈素眼珠一转,“莫不是兵器吧。”
陆毓发出一连串的笑声,胸腔颤动,沈素与他离得极近,甚至都能感觉坚实的胸膛上肌肉的颤抖,和胸腔里声音的共鸣,脸有点红。
笑声停下,陆毓问:“你怎么猜出来的。”
沈素原本想要规规矩矩的回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换成:“那是本姑娘聪明机智,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猜不出来吗?”
陆毓听到这别致的回答也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也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道:“既然沈姑娘这么厉害,那就猜猜在下屯了这么多兵器要做什么?”
沈素想也没想,随口说道:“总不能是要造反吧。”
陆毓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反问:“若是呢?”
沈素歪着脑袋,思忖了一下:“可是你造反没有理由啊,难道你和咱们皇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毓哭笑不得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天到晚想什么哪,就算造反跟皇室有什么瓜葛。”
沈素撇撇嘴:“是你说的,你一说造反我就想到了谋权篡位,一想到谋权篡位我就想到了你该不会是皇帝遗留在民间的某个儿子吧?”
陆毓直接黑了脸,掐了下她的脸蛋,“以后少看点话本子,现在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沈素不乐意了:“怎么?你开始嫌弃我了?”
“不敢。”陆毓低头,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你无论怎样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沈素被说的有点脸红,真是猝不及防的情话,她甘拜下风。
金陵,陆府。
此刻门外已经被重兵把守,不是朝廷的兵而且各个世家的私兵。
朝廷允许某些世家可以有自己的兵,但百年世家养兵的数量也不能超过四百,很多人借着这个势头,将这些士兵训练成死士,简直可以顶的上一个小军队。
如今几个世家的兵纷纷在此,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挂着黑底金字陆府匾额的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衍阴森森的坐在前厅里听着前面时不时传来的禀报,面沉如水。外面有人叫嚣着让陆轻棠交出陆衍,可以放陆家其余无辜的人一条性命。
可是众人不知道的是,陆轻棠最近根本不在府上,而林洛早已经吓得不成样子了,在陆衍给她安排的院子里捻着佛珠。一声又一声的念着阿弥陀佛,只是形势不容乐观,而外面声势之浩大已经越来越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