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让你完成任务,你若做不到,就会被杀死,连同自己的手下,一起被魔王当成蚂蚁一般抹除,因为他不需要不忠心的废物。”我摇头晃脑,说着自己的推理。波尔多深色复杂,没有反驳我。
“但是,你和六爷很亲,你不会下手,又害怕连累众人,只能两头欺瞒,尽力躲藏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六爷知道这情况,情愿牺牲自己,成为你脚底的踏板,而你却起了妇人之仁。”
“够了!”波尔多有些忍不住,冲我吼了一声,又迅速平静,“这道选择题,交给你,你一样会犹豫。”
“但是,你这么拖着,最多也只是能让大家多活两天罢了,你斗不过魔王。”我戳破了最后一层意思,这是一个难破的局,无论你怎么走,心中都会血流不止。
“少侠,你还有一事不知。”六爷打断我。
“嗯?”
“魔王之所以这么着急杀我,是因为我正在做一个活体实验。”六爷神秘一笑,“而且,波尔多作为魔王的血亲,是能通过秘法直接被抹杀掉的,所以他没有办法,若不拖,大家都得受魔王摆布,拖住了,我们就尚有一线生机。”
“……”我没有听进去六爷的后半段话,而是被那四个字震住了,“活体实验……不会是我吧?”
“呵呵,少侠,对不住了,确实是你。”
“你大爷的……”我有些无奈,原来自己是小白鼠啊!
我看着这环境,就知道准没好事!
“能放我出来么?”
”不能。”
“路晓,我可是指着你救命了,嘿嘿。”波尔多也学着六爷的样子,神秘一笑。
”你大爷的!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我全身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呵呵,少侠,普天下能受得住这套实验的,就只有你,和罗启生了。而且你自己也是好处多多,就不要反抗了。”
“什么好处?”我听到好二字,态度也改了许多。
“你会变成一个——超级魔法师!”六爷拉长声音,显得甚是激动,“这是我的毕生研究心血,这次有幸终得实现!”
“……”超级魔法师?说实话,诱惑挺大,但是风险也高吧?不管了!我要变强!不惜一切代价地变强!
预言未到,我既然不会死,那就往死里浪!
唔嗯,我吞了吞口水,拿定主意,这俩人不会害我,他们同样被魔王威胁着生命,大家只是被迫对立,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好吧。”我拉低声音,故作叹气妥协,“能告诉我个实验的大概么,让我心里有个底。”
“呜,能是能,不过……”六爷抬手看了看表,“麻醉药差不多该起效了,少侠,相信……”
我的大脑忽然有些沉重,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堪,耳朵也完全听不到东西了,是刚才的水!
那是麻醉药物!
我靠,我强打精神,然后对着他们爷俩,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你大爷的!”
……
小孩子千万不要喝陌生怪蜀黍递来的水!
……
……
我回到了自己的头脑空间里,虽然自己已经被麻醉了,但是我也还保留着最低限度的意识,我看到了那次战斗后,化成一团灰质的老哥,他正慢慢地重新塑起人形,现在已经能勉强凝结手脚了。另一旁,那个“神明”送我的金鳞依旧像鱼儿一般游来游去,没有发挥任何实质作用,或许,还没有到使用它的时候吧。说起来,这金鳞的样子,倒是很像龙化之后的罗叔身上的东西。但是用处绝对不同,罗叔的金鳞是实质的,能起到很强的保护与增益作用,而我的这片,只是精神体里虚化的一个符号罢了。
唔,也不知道那六爷到底会对我做什么,而且,波尔多刚刚说过。
“我可是指着你救命了。”
也就是说,这次实验和他也脱不开关系,人魔一同参与的活体实验……不会是融合吧……我感觉一股酥麻的电流涌动全身,也不知是我乱想后的身体反应,还是六爷已经开始实验了。
我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超级魔法师么……也不知是怎么个超级法。六爷还说,这个实验只有我和罗叔能受的住……这也就反向表明,我的身体,或者说我的种族优势,甚至可以和半龙人相提并论,他们肯定研究过我的身体!
他们也许知道了我究竟是什么!
我的心里突兀地有些躁动,只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可恶,六爷太心急了,我们分明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说清,就先给我来了麻醉。等这次实验结束,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呲……呲呲呲,那电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下我能确认了,这是实验带来的反应。不过十秒,这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似乎要开始进行其他步骤了。
“这样真的好么?”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响起,我有些恍惚,不知道这是自己张嘴说的,还是别的什么人在与我对话。
“我别无选择。”我不自禁地开口,回答了刚才的提问。
“你本该只是个凡人。”
“我知道,但是他们需要我。”
“那你自己呢,你需要被他们需要么?”
“……至少,我需要被妹妹需要~。”我感觉这是我自己在跟自己玩绕口令,大脑似乎进入了一种很玄乎的状态,一切都被放空了。
“多少年了……这世界毫无进步……”
“你在说什么?”
“你?我是你啊。”
“你是我的话,那我是谁?”我感觉自己被绕晕了。
“你,也是我啊……”
“我,你……你,我……”我的大脑反复重复着这一命题,思维仿佛陷入了黑洞,拉着我潜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是……一体双生!
一半是人……另一半,是什么?
“呵……呵呵呵……”另一个我发出阴沉的笑,他既没有否定我的说法,也没有认可我的说法,他就像我的第二个人格,是映照出来的另一个自己,不对,不止这么简单。
我到底是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
我们到底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