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靠着辅助魔法加成,一眼望穿几百米外的风景。唔嗯,我吞了口口水,这不可能,因为我记得,这个魔法的最大增益范围只有三十米。
我突破了极限中的极限!
轻而易举地!
那以后……偷窥岂不是很方便了?!可恶,为什么没有早点拥有这般能力,要是能早几天,还能赶上妹妹洗澡……咳咳,歪了歪了。
我收回飘到九霄云外的心思。利用视觉增强看向自己的手臂皮下——那上面的发光物,是一个个构成魔法阵所需要的古符文!它们似乎是被人,不对,被六爷刻在了我的全身血管上面,又通过魔族的血液带往心脏,最后接触到了精灵水晶,完成一个奇妙的术士。
“咳咳咳!少侠,这就是鄙人的一生心血,”六爷的声音突兀传来,我转头看去,此刻的他在波尔多的搀扶下坐定,除了衰老和疲惫之外,似乎已无大碍,他停顿一下,然后继续朝我说道:“那就是,血管刻印术!”
“血管,刻印术?”我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六爷刻上去的!
“我毕生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类真的只能在法杖的加持下,才能达到和魔族同等的存在么?难道我们世代就只能如此低他们一等么?不,我觉得不该如此,我们拥有的智慧,绝对不会比魔族差!”六爷睁着闪精光的眼,吐字铿锵有力。
“几十年了!几十年!我牺牲了无数的志愿者,依旧没有摸索到一条人造的进化之路。但我清楚了一点,那就是魔族的血液,可以和人血相融合!从而提高魔力的利用率!”
大贤者!我的脑袋里首先蹦出来的这个人,照着老哥的记载,她就是魔王与人类少女的血肉,拥有着超越常人的实力,原来这一切竟是血液的恩惠。
“但是,魔族的血液,对于一般人类负担太大,稍不注意,就会爆体而亡,而魔族特有的黑气,就是帮助他们控制魔力的产物。”六爷继续着自己的叙述,此时的我也耐下性子来,听他细讲。
“所以,要实现这一切,我就必须要找到一副完美的肉体,并且要先将这幅身躯强化,让他不再像之前的实验那般,爆体而亡。”六爷看向我裸露出来的青色的皮肤——原来这是为了保护我而做的强化。
“接着魔血和身躯都有了,但我怎么才能让人类达到和魔族一般,空手使用魔法的能力呢?我开始研究法杖的构造,魔血提高了魔力的利用率,由此炼金杖的部分得到了代替,但是最关键的魔核依旧无法被取代。我陷入了十几年的死局。”六爷的语气逐渐悲戚起来,我似乎能体会到那种辛勤付出十几年,最后却颗粒无收的感觉——这不就是高考失利嘛。
“最后,我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要将本来该刻印在魔核身上的法阵符文,刻到人的身上!”六爷说完,哗的扯开自己右臂的衣服,露出自己衰老皱皮的肌肤——上面,就如纹身一般,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但是我失败的,皮肤的容量太小,并不能承受符文之威。我没有放弃!我始终认为自己的研究方向没有错!皮肤不行,就内脏,内脏不行,就血管!你猜怎么着?成了!成功了!符文的刻印,最后在血管上面成功了!”六爷挥手大叫,又马上恢复冷静。
“不过我初期的实验仍有问题,因为人的全身血管太多太复杂,即使用了纳米技术,刻印时间也依旧很长,我的精神力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接受实验的人,没有一个能撑到最后。”六爷摇了摇头,“然后我就想到了将魔法和科技融合,在用机械进行高强度刻印的同时,催动魔法对目标施加治愈术。这招效果很好,但是依旧只让实验对象苟活到了实验的中期。咳咳咳咳!水。”六爷咳嗽几声,竟直接呛出了血。波尔多赶紧上前递去一杯水,老爷子也是强悍,没有把水喝进去,而是吞了一口水漱口,然后吐出血水想继续讲述。
“六爷!”波尔多见状,急忙想阻拦,六爷却发狠甩开他。
“让我讲!你一定要让我讲出来!不然我死不瞑目!”六爷狠狠地瞪向波尔多,吓得他不敢再动。
“我说到哪里了?实验中期……对,实验中期,依旧没人能挺过来。但我已经竭尽了自己的全部,我已经无法再改进实验过程了,于是我想,也许是材料的问题,所以,我将目标转向材料,手术器材!地球最新高科技!治愈术!专用超阶治愈法杖!魔族之血!我这小子的血液……。”六爷摸了摸波尔多的头,波尔多则朝他投去甚是关怀的眼神——着爷孙俩真的很亲密,以至于他情愿当他的血袋。
“不过,我也因此惹上了杀身之祸,波小子是魔王的血亲,而魔王他不容许我的这般实验,一是害怕我的成功,二是这样一来,消息传开,会有更多的人朝魔王的血亲下手。不得已,我在两年前,只能跟随罗校长一起穿越到了地球。咳咳咳咳!”六爷又是几声咳嗽,浑浊的血从嘴角流了下来,打湿了白大褂。
我有种预感——他快死了,他完成了自己的实验,也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力,现在的尘世,他已经了无牵挂了。
“所有的,所有的材料我都凑齐了,最后只差一样!躯体!完美的,无暇的躯体!最好还是被魔力洪流浸泡过的躯体!”
魔力浸泡?我猛地记起,当时精灵水晶释放自己储存了几百年的魔力,把我浸泡在里面了一次,让我恰好符合了这个条件。
原来如此!
“终于,老天开眼!在魔王杀死我之前,让我遇到了你,少侠!一个我找了一辈子的人!然后,我们就成功了!成功了!噗哇!!!”六爷终于憋完最后一口气,微笑着讲完了所有内容,然后如呕吐一般,呕出了一滩黑血。
“爷!!!”波尔多赶紧上前,抓着法杖就开始施法,他颤抖着全身,眼睛里闪着血丝,以这样的状态——是不可能释放魔法的。
“我来吧。”我轻声开口,随后手掌一抬,五层超阶治愈魔法直接闪现而出,再次抽干周围刚刚恢复的魔力。
“少,少,少侠,还有,一事……”六爷的声音已经相当低微了,不过我之前恰好施展了五感增强,勉强还能听清他的话。
“您说。”我上前握住他沾满血的手——这是一幅罪人的手,因为他为了自己的偏执,美其名为实验,杀了无数的人。但这同时也是一幅伟人的手,他穷尽一生,终于帮助一个人类,完成了一条不可能的进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