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该林浪上场了,耿彪笑着拍了拍林浪的肩膀,没有多说。
倒是耿莺莺很是兴奋,也似模似样的拍了拍林浪肩膀,一本正经道:“我看好你,快上去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吧。
林浪翻了个白眼,不过多理睬,纵身一跃,跳上擂台。
林浪往往台上看去,嵩山派的莫敬亭赫然在列,真是冤家路窄。
那莫敬亭见是林浪,来了兴致,又往台下看去,正好看到耿莺莺正在大声替林浪加油,不禁脸色一沉。
林浪在台上听得耿莺莺在下面大喊大叫很是头大,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那莫敬亭按耐不住,第一个拔剑冲向林浪,另一人见莫敬亭动了,也挥舞着鹰抓门的独门武器月牙刺冲向林浪。
林浪左手握紧剑鞘,体内内功运转,目光盯着冲将过来的莫敬亭。此刻林浪脸上无悲无喜,心中似古井无波,一双眼睛仿佛洞悉一切。一个眨眼,莫敬亭已经冲至身前,一招青龙探海刺向林浪面门。台下耿莺莺骇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不敢出声。只见林浪抓在剑柄上的右手微微颤动,瞬间拔剑,一招将莫敬亭手中长剑格飞,随即剑光在莫敬亭头上一闪——莫敬亭的头发束带被林浪削断,一头长发失去束缚,劈头盖脸的甚是狼狈。
那鹰抓门的少年吃惊,却已收身不住,整个撞向林浪。林浪持剑鞘的左手暴起一击轰出,结结实实打在那少年胸口,那少年吃力,身形一缩,整个倒飞出去,倒在地上。
就在几个呼吸间,林浪力退两人!台下众人俱是惊呆了!这少年好强悍内功!
半响,爆发出如山的喝彩声。耿莺莺一颗悬着的终于放下,又大声叫起好来。
众人见莫敬亭手中兵器也失,披头散发站在台上不知自处,俱是哄然大笑。
“下去吧,下去吧。”台下众人起哄道。
那莫敬亭羞的无地自容,狠狠地盯了林浪一眼转身跳下擂台,逃也似的离开爆笑的广场。
此时,擂台上还剩两人。那人自始至终抱剑而立,台上台下发生的事仿佛不与他相关。
林浪望向那人,那人随手一揖,傲声说道:“华山宁元泽。”
“万里盟林浪。”林浪回声道。
“赐教!”
“看剑!”
两人言简意赅,说话间已是拔剑,战在一起。
台下众人看台上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已是痴了。没想到今日比武中竟有如此卓越出群的后辈,而且还是两个!
这宁元泽一套《六合剑法》精妙凌厉,行云流水,林浪一时间竟处于劣势。
这《六合剑法》乃是华山派的镇山剑法,非嫡系子弟不传,这宁元泽如此年纪便能将这剑法修行到如此程度,想来乃是华山派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林浪修行剑法时间短,更无名师指点,而今在比试中已落下成,此时全部心神集中在宁元泽的剑上,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刺个通透。
台下耿莺莺已是担心的不得了,一颗跳动的心悬在嗓子眼。
耿彪亦是色变,只待稍有不慎便要冲上场去救人。
台上,宁元泽出剑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刁钻,林浪一退再退,一脚差点踩空,已是到擂台边缘。
宁元泽穷追不舍,又是一剑秋风扫落叶般袭来,林浪两脚一沉,身形跃起,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剑。身形才落,那宁元泽竟似算好一般,又是一剑已经刺向林浪咽喉。
“不好!”耿彪大叫一声。
林浪尚未落地时,心中警兆已生,生死关头,六识俱开,身形陡转,那一剑竟擦着林浪脖子而过。
一剑未中,宁元泽微微错愕,只是一瞬,林浪却不敢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长剑已弃,内功飞速运转,欠身一掌拍在宁元泽毫不设防的胸口。
宁元泽闷哼一声,身形急退,几个踉跄之后勉强以剑杵地稳住身形,一手捂在胸口,咳嗽不止。
众人见台上变故陡生,眨眼间局势已是逆转,大部分人俱是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华山派的小子怎么突然中招了?”台下有人疑惑不解问道。
耿彪见林浪无事,终是松了口气,双手抱臂,站定在那不再言语。
耿莺莺用手拍着胸口,显然刚才林浪生死一瞬的场面实是吓到她了。
台上林浪收势负手而立。
那宁元泽见状,眼睛一挑,提剑欲上,转念,挽了个剑花拱手向林浪认输,又向四周拱了拱手,随即走下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比武场。
“如今的武林后辈中,还是有几个可造之材嘛。”高台之上,一双浑浊的老眼里透着清明。
“第二场,万里盟林浪胜。“俞如墨大着嗓门喊道。
台下哗然,局势变得太快,怎么华山派那小子只挨了一掌便认输了。
“耶!”听到林浪胜出的消息,耿莺莺已是欢呼了起来。
林浪走下台去,耿莺莺立马跑了过来。
“林浪你好厉害,刚才真是担心死我了!”耿莺莺满是兴奋,话已出口已是后悔不迭,脸羞了个通红,低下头看着脚尖,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林浪心头一热,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答话。
这时耿彪走了过来。
“哈哈,小子干得不错,最后那一剑我真是替你捏了把汗,好在你没事。”耿彪见林浪胜出,很是高兴。
林浪挠头憨憨一笑。
“方才林浪兄弟那一掌浑若天成,兄弟我实在是佩服的紧。”
林浪回身一看,原是昨日山脚认识的衡山派徐涵。
“不敢当不敢当”林浪连摆手。
徐涵依旧是拿着那支碧箫,满面春风,信步走了过来,向耿彪、耿莺莺见了礼,便于林浪攀谈起来。
“林兄弟你打败了宁元泽,想来以后定会被他缠得不耐烦。”徐涵笑望着林浪道。
“为何?”林浪不解。
“那宁元泽是出了名的高傲,如今你当众击败了他,他岂有罢休之理?”徐涵解释道。
“有甚好担心的,林浪能打败他一次,便能打败他两次,管他来一次打一次!”耿莺莺在一旁听得不由心中好气,出言说道。
徐涵不敢惹这大小姐笑着打了个哈哈。
林浪思忖一番说道:“宁元泽出手狠辣,险些要了我性命不假,但我最后那一掌虽打的是他内府,却只用了半分力,想来他应该是个知趣的人,不然也不会认输了。”
徐涵诧异道:“林兄弟那掌竟只用了半分力?”
“不错。”林浪答道。
“林兄弟一身内功惊人,改日一定要好好领教一番,今日我却是该上场了,诸位且看我武艺。”说罢,徐涵便走上台去。
这是今日的第三场,因为第二场的缘故,如今众人对这第三场比试充满了期待。
这时俞如墨在高台上朗声说道:“诸位,本次比武,旨在切磋交流,还请诸位在比试中点到为止。”
刚才第二场宁元泽招招致命,料是当时武当众人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无事。虽说刀剑无眼,但如此盛会,出了血光亦是不详。
只见徐涵立在场上,衣炔飘飘,配上那支碧箫当真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在下衡山派徐涵,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海沙派陈立恒”
“铁掌帮张铮”
“恒山派燕双双”
四人互通姓名,只是没想到恒山派来的却是一名少女。
那海沙派陈立恒使得是一把双钩,此时与铁掌帮张铮眼目一对,心中俱是了解,两人齐齐向徐涵扑来。
那恒山派燕双双一介女流,这两人自是拉不下脸围攻,这徐涵却是不有那么顾及了。
两人一人持双钩,一人使双掌,一路欺身猛进,徐涵身形摇动,步伐跳跃,躲闪着二人的攻击。那燕双双却抱剑立在一旁,并不参与。
台下,站在林浪旁边的耿莺莺撇撇嘴道。“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被人追的到处跑。”
林浪也是不解,望向耿彪。
耿彪哈哈一笑,道:“这小子存心卖弄,他家传一套《伏波身法》应付这两人却是绰绰有余了。”
林浪仍是一知半解。耿飚见状,继续说道:“这《伏波身法》乃是衡山派的不传之密,相传是当年衡山派开山祖师,在那大湖波涛之上悟出来的,最是飘忽不定。看着这小子这样子,想是把这身法练了个七七八八。”
林浪这才明白,把目光投向擂台之上。
果然,徐涵不再躲闪,挥箫迎击。
那两人察觉徐涵的戏弄,脸上自是挂不住,恼羞成怒,进攻的愈加起劲。
只见徐涵一个鹞子翻身落在那陈立恒身后,一箫敲在他后头,飞起一脚便把他踹下了擂台。
台下众人哄然大笑,纷纷叫好。
那铁掌帮张铮却是大叫一声,扑了上来,徐涵身法游走,一个闪身避过,又是一箫敲在张铮头上。张铮吃痛,一手捂住头,回身过来却是不敢再上前。徐涵一步步靠近,抬手又是一箫欲敲下,那张铮双手去挡,半响未见箫落下,原是徐涵存心戏弄,不由心头火起,两掌一立,冲向徐涵。徐涵也不躲,以箫接张铮两掌,卖了个破绽,张铮上当,欺身上前,徐涵微微一笑,飞起一脚,又一人飞下台。
台下众人已是笑不前俯后仰,叫好着有,骂徐涵着也有。
待收拾了这两人,徐涵又恢复了翩翩公子模样,转身望向站在一旁的恒山燕双双。
徐涵轻笑着说道:“该我们两了,姑娘请出剑吧!”
“轻浮。”燕双双轻声说道,说罢拔剑刺向徐涵。
徐涵急忙闪避,燕双双攻势不减,一剑不中又接一剑。
徐涵催动着伏波身法躲避着燕双双的刺过来的剑,他存心卖弄,只守不攻,只是没想到这燕双双并不弱,几剑下来,徐涵已被逼至擂台边缘。
徐涵无法再退,燕双双又是一剑劈下,徐涵急忙一闪,堪堪躲过,有顺势在燕双双持剑的玉手上敲了一箫,飞身而退。
“你!登徒子!”燕双双恼羞成怒,长剑一甩,叱骂道。
徐涵此时却是嬉皮笑脸,惹得台下众人又是大笑。
燕双双被众人笑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气急提剑砍向徐涵,却是剑剑杀招,显然这姑娘被徐涵捉弄得出离了愤怒。徐涵叫苦不迭,面对燕双双凌厉的攻势,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几番躲闪下来,眼瞅着是要败下阵来了。没有办法徐涵只得奋起反击,长剑不停砍在碧箫上,也不知那箫是何材质,噌噌作响,徐涵已是心疼不已。
此时徐涵回身一望,已是擂台边缘,而燕双双飞身又至,只得身法运转,腾挪开来,燕双双却收势不及,眼瞅着要掉下台去,徐涵叫声不好,伸手揽住了燕双双的纤腰,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顿时,场上气氛凝固了。
台下众人也呆了,这徐涵真是色胆包天。
台上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徐涵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佳人,浑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燕双双此刻也是沉陷于徐涵深情的眼中,长剑也掉在了地上,一时间竟也呆了。
半响,燕双双醒悟过来,见徐涵手还揽在自己腰间,又羞又怒,气急抬手就是一巴掌,连地上剑也不要,几个飞身跑了个没影。
徐涵伸手捂住左脸,还欲去追。
“双双姑娘!”
台下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徐涵此时才醒悟过来,也不怯场,只是拱手向四周施礼。
台下众人见他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笑的更欢了…
“第三场,衡山派徐涵胜”
徐涵站在台上往林浪看去,两人心照不宣的挤了挤眼。
一旁的耿莺莺琼鼻轻哼,细声说了声:“无耻。”
有了徐涵这一闹,接下来的几场便显得有些乏味,平平无奇。倒是一个并不知名的聚散门少年击败了实力强劲泰山派鲁有志,增添了些许看头谈资。
第一天的比试就这样结束了,众人对接下来的比试更是期待。
夜晚,林浪躺在床上,脑海中努力回忆着白日与宁元泽的打斗,那凌厉的剑光重新定义了林浪对剑术的认识,倘若自己当时不弃剑用自己的打小练习的内功轰出那掌,恐怕自己胜算全无,可见有名师的指引与精妙剑法对个人武艺的提升帮助有多大。也不知怎的,林浪脑海里宁元泽冷若冰霜的脸渐渐换成了笑颜如花的耿莺莺,白日里这丫头对自己如此关切,跟往日任性骄横的大小姐判如两人,转念一想,这几天这丫头每次见自己眼神都有些奇怪…
翻来覆去,林浪更是睡不着了,见月光透过纱窗镀在床前,索性披衣起身往庭院里走去。推门入院,只见庭院中月光如水,松竹轻摇,颇有一番意境。林浪闲庭信步徜徉在夜色中,欣赏着这如画的月色。白日里,人声鼎沸,而今只剩断续的虫鸣,静下心来四下望去,楼阁屋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远处群山云遮雾绕,武当名门大派的气势底蕴此刻彰显无余。
夜风挟呜呜箫声吹入林浪耳中,如怨如慕,林浪不禁遁着箫声觅去。
只见山崖旁,皎皎月光下,一人孑立,对月弄箫。
林浪止步,不再上前,只是静静听着。
待一曲罢了,那人开口说道:“林浪兄弟既然来了,何不上前一叙?”
那人不是徐涵还是谁?
林浪走上前去。
“我原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睡不着,没想到徐兄你也睡不着啊?怎么?听你箫声,有心事?”
“呵呵,却是为情所困。”徐涵自嘲道。
“莫不是白日里与你比试的那姑娘。”林浪问道。
徐涵不言,算是默认,岔开话题道:“林浪兄弟却是因何睡不着?”
林浪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耿莺莺的笑颜,已是窘迫语塞。
徐涵见状,心中已是明了,继而朗声大笑,惊起林中数只宿鸟。
“林浪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若结拜为兄弟如何?”徐涵笑罢,突正色道。
林浪来到这世上,只有爷爷林如松一个亲人,而今爷爷被金人杀死,这世上无亲无故,突然有人要与自己结拜成兄弟,心中一阵温暖,又想到自己与徐涵兴趣相投,于是便爽快答应。
于是两个少年跪倒在地,对月盟誓。
“我徐涵。”
“林浪”
“今日我人结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明月为鉴,誓不相违!
说罢二人对月“砰砰砰”磕了三下。
拜毕,两人相扶起身,又互通生辰,林浪却是只知年岁,不知生辰。
徐涵稍长,林浪唤徐涵一声”徐兄“,徐涵笑着拍拍林浪的肩膀道了声“浪弟“,随即两人相视大笑,豪爽的笑声在群山之间回荡。
月已中天,同一片月光下,失眠的亦不止刚结拜的两人。
耿莺莺倚在窗前,单手托腮,望着一轮明月当空,听着夜风中传来的隐约箫声,少女春心荡漾,满脑子都是林浪傻傻呆呆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睡意。
翌日,比武大会继续。
经过昨日一番筛选,今日比试的人数骤减,比试规则紧接着也更改,却是一对一的单打了。
依旧是抽签选择上场顺序与对手,林浪对上的是形意门的掌门亲传子弟马季,那边徐涵对上的却是昨日击败泰山派的聚散门。
“彪叔,这形意门的马季是和来头?”林浪对江湖中事知之甚少,不由问耿彪道。
“形意门马季,自小拜在掌门薛允升座下,五岁练拳,十岁门内拳法皆通,在拳法一道上,马季应是西北第一人!”耿彪双手抱臂,眉头紧皱。
耿莺莺在一旁听的仔细,见耿彪将马季说的如此厉害不由担心道:“这马季如此厉害,林浪该如何对敌呢?”
耿彪继续说道:“你爷爷江湖人称奔雷手,你自幼随他练习,想来手上功夫应是得了真传。”
林浪苦笑摇头:“爷爷从小只教我内功,却未曾教过我半点其他武功,昨日一掌却是耳闻目染偷学的。”
耿彪大惑不解
“传言终究是传言,总要打过才知道的。”却是徐涵过来了。
“徐大哥。”林浪见徐涵过来,笑着喊了一声。
“徐大哥?”耿彪与耿莺莺两人吃惊,失声问道。
林浪连忙解释。
“昨夜我睡不着闲逛,恰好遇到同样无法入睡的徐涵,我两意气相投索性结为异性兄弟。”
徐涵微笑拱手见礼。
耿彪大笑:“哈哈,少年侠气,林浪,彪叔为你贺!”
耿莺莺却是想着昨夜同样无法入睡的自己,肇事人就在身边,却是个呆子,无法明白自己的心意,不由又是心绪复杂。
“对了,大哥,与你比试的是谁?”林浪问道。
“聚散门王丹,却是个名不见惊传的小白脸,不用担心。”徐涵满不在乎,示意林浪不用担心自己。
耿彪出言劝道:“昨日这个王丹击败了泰山派的鲁有志,应该是不简单,你应该提防些才是。”
徐涵躬身致谢表示受教,却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心里去。
“下一场,万里盟林浪对战形意门马季。”俞如墨又出现在高台上,大声向下宣布。
“到我了。”说罢,林浪便往台上去走。
“林浪。”耿莺莺在他身后喊道。
林浪转身望向耿莺莺,此时耿莺莺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林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憋了半响,耿莺莺好不容易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你小心些”。
林浪粲然一笑,漏出几颗白的发亮的牙齿,挠挠头窘迫的说了声“知道了”,转身冲上擂台去。
耿彪与徐涵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却让耿莺莺俏红的脸上红晕又添。
台上,早有一少年。只见少年骨骼高大,颧骨微突,面色略黑,如铁塔般站立在场中。
两人抱拳行礼,互通姓名。
“听说你能内功深厚?”
那马季语气冰冷,略带嘲讽说道。
“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吧!”说罢已是冲将上来。
林浪此时两手空空,昨日与宁元泽的比试使他深受打击,决意剑法不成不再用剑。如此一来,林浪功夫本就不高,摒弃长剑不用,对敌更是艰难了。
恍惚间,那马季已冲至面前,一个大劈挂当头落下,掌风呼呼作响。林浪内功运转,支手一格,只觉手上钻心般疼痛,这马季一掌竟如此力大!
那马季一招刚毕,一招又至,只见他左脚向前一步,右脚复跟半步,右手成拳收于胸腹处,一拳猛地的发出,其势如虎!
林浪眼疾,瞧个清楚,却因距离过短无法避开,一拳正中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林浪只觉胸口沉闷,一口气也提不上来,眼睛看人已是虚幻。
那马季一拳刚出,步法依旧,左脚向前蹚而进,右脚随之跟步,右拳又出。
林浪身子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拳,整个身子都以软了,一点力气也无,只是胸腹疼痛传遍全身仿欲撕裂般痛楚。
马季两拳一出一入,接连不断,势如连珠,拳影中的林浪此时仿佛那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终于,马季最后一记长拳将他打的倒飞了出去,林浪有如断线纸鸢般落在擂台上动也不动了。
一个照面,琳琅便已倒下。
台下一片寂静。
耿彪等人俱是望向躺倒的林浪,耿莺莺双手捂嘴,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眼泪却已似断线珍珠般落下。
台上马季收拳收势,淡淡一句:“不过如此。”
此时林浪仿佛置身一片白色之中,周身一片空明,感受不到痛楚,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觉一道暖流在体内流淌。他仿佛回到了那青山脚下的小院,推开院门,爷爷林如松正在院内练功,旁边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爷爷,爷爷,爷爷...”林浪奋力想喊出,却无能为力。
渐渐地,林浪感受到的那股暖流由刚开始的细细如丝汇聚成河在体内奔涌,片刻后,林浪艰难睁开双眼,只觉胸口炸裂,稍运气,心脉俱好,想是之前内力护住心脉的结果,只是依旧受伤不轻。艰难翻身,抬头却看见耿莺莺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不觉一阵怜惜,俄尔,朝着耿莺莺漏齿一笑,强撑爬起,站在台上。
耿莺莺看到林浪还活着,还朝自己一笑,禁不住破涕为笑,将脸上的眼泪擦了擦。
马季见林浪站起来,吃了一惊。
这人居然能在自己的“半步崩拳”面前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你很强,我收回刚才的话。”马季依旧冷冷道,只是语气没了那般生硬。
“你也很强,但是,还不够!”林浪终于将摇晃的身形站定,盯着马季说道。
“你!”马季受激一怒,转瞬平静下来,躬身冲向林浪。
“那就用实力说话吧!“
林浪闭上双眼,台下一片哗然。
这小子这是找死吗?
林浪心如止水,脑海空明,心底默念:“爷爷,为了早日替你报仇,孙子今日拼了。”
瞬间双眸睁开,衣衫头发无风自动,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大变。
台下众人察觉林浪的变化俱是一惊。
“这是...内力外放吗?”
“没想到小小年纪对内功的掌握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台下众人惊叹之余,马季眼中惊色乍现,转瞬而逝,随即一拳崩出,林浪一拳迎上。
轰的一声,拳拳相遇。交汇只是瞬间,两人如狂风暴雨般连续轰出数十拳。马季一个撤身不再与林浪对拳,一双手正不停颤抖。
林浪此时也不好受,佝偻着身子正大口大口的喘气。
“坚持不了多久了,速战速决!”林浪心底一横,气势更盛,飞身冲向马季,台下发出一阵惊呼。
马季色变,急忙躲闪。林浪却是紧咬不放,一拳一腿步步紧逼,终是将马季赶到了擂台边缘。
马季退无可退,故技重施,“半步崩拳”打出,林浪此时已经狂热,大吼一声,迎拳对上…
只见一人口吐鲜血挣扎着倒飞下台去,仔细一看,正是那马季。
马季几番挣扎想要站起来,终是无力支撑,形意门众人赶忙将其扶走。
“万里盟,林浪胜。”
听到这声音响起,仅凭一口气支撑的林浪仰天躺倒在擂台上。
耿彪众人冲将上去,将林浪带走。
这一场,却是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