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忽略了些什么,有些事有所为有所不为,秦明冉同自己谈论这些事的时候,从始至终都微笑面对,可她的心里难不成就一点伤心也没有吗?
也不尽然吧,到底还是对婚姻有一些念想,可世事逼人,哪怕尊贵至此,也由不得她。
突然之间也不想再唠叨些什么了,撕开别人的伤疤这种事他不喜欢做,牧千仞不忍再看她。
“师妹,你若真不愿意,不如我想个法子,让北辰打消这个念头。”
就是有些麻烦罢了,而且很难保证北辰不会卷土重来。
秦明冉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师兄,莫非是发烧了,他可是出了名的不管闲事。
“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赶早不赶晚,师兄你就别多想了,你坐等着给我添妆就是了。”
秦明冉对这段联姻没什么期待,也没什么厌烦,左不过是换个地方生存,而且北辰希双腿有疾,恐怕是也不能同她行夫妻之礼,最多不过是两个人同在一个地方生活,没什么好担心的。
“师妹,你怎么突然就想开了呢?”
这可不是她的风格,别到了关键时候跟我闹出逃婚来,那我可怎么跟师傅交代?
“哎呀,你放心就好了。行了,不说了,我得去母后那边了。师兄,你出宫的时候可小心着点,最近宫里戒备挺严的。”
对着镜子倒饬一下自己,秦明冉便出去了,真要是打算嫁出去,母后那边也不好对付。
坤宁宫
“我的囡囡,这可怎么办呀?刚让王家那小子伤了心,北辰又出来凑什么热闹,可怜我的囡囡,这才刚及笄,就要被她那狠心的父皇送去和亲,这可让我们娘俩怎么活呀。”
一见面,皇后就抱着秦明冉哭,都说看美人哭也是一种享受,可在秦明冉看来,倒成了一种折磨。
刚从牧千仞的唠叨中逃脱,又进入皇后鬼哭狼嚎的漩涡,秦明冉感觉头都大了。
再这么折腾下去,还没等到出嫁她就先香消玉殒了。
“娘亲,这件事还不至于糟到这种地步,不过就是远嫁罢了,别人嫁得,我又为何嫁不得?可别哭了,没得为这事伤了眼睛,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再说了,你现在哭,慈宁宫那位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您呢。”
一句两句劝不住,越劝哭得越发厉害了,秦明冉心思一定,直接把慈宁宫那位拿出来说事,竟是直接劝住了,只见皇后娘娘拿帕子擦了下眼角,便不再哭了。
身边伺候的秋白一早就备下了湿帕子,皇后这边刚停了哭声,她就上前将帕子送上。
皇后闭上了眼,由着她擦拭着自己的脸,不一会功夫,脸上的泪痕就没有了,将帕子递给了旁边的宫女,秋白这才笑道。
“还是公主会劝人,我可是哄了半天了,谁知娘娘越劝越止不住,得亏找了人去请了公主来,不然依皇后娘娘的性子,今日这泪是止不住了。”
秋白是自小服侍皇后的,有的时候说话也不用顾忌,秦明冉对这个姑姑是打小就尊敬的。
皇后是个不靠谱的,这些年和太后的较量可少不了这位姑姑在后面帮忙出主意,有能力又不居功,这样的人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我说囡囡今日来的这么巧,原来是你在背后给我打小报告去了。”
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丫头,怎的从来不向着我,皇后娘娘白了秋白一眼,但终归是记着她的好,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娘娘这么说,我可就是冤枉了,这主意分明是秋蝶出的,要罚就连我们两个一同罚了吧。”
看着秋蝶在那里幸灾乐祸,秋白毫不客气的把她也扯进来了。
“姑姑可是说笑了,母后再怎么样也不能罚你呀,对了,我让绵竹带了些我殿里的小厨房做的吃食,都是几位姑姑喜欢的,我就不拦着姑姑们了。”
三言两句,就把殿里的宫女都给遣走了,这时秦明冉才认真的打量着皇后,这个她名义上的母亲。
许是她目光太过炽热,就连一向粗线条的皇后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这般看我做什么,我的囡囡,你且放心就好了,便是豁出我这张老脸不要,我也不会同意你去和亲的。”
思及此,她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囡囡,不如我去王家一趟,给你好好说道说道,将你嫁入王家。”
“王家退婚在前,娘,便是我同意再嫁过去,那皇室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慈宁宫那位还不天天拿这事说道,到时候你又气极同她打起来,真真是谁也救不了。”
凭良心说,这主意确实是个烂点子,毕竟王家的退婚是在宫宴上说的,为此王家还交出了兵权,弄得满朝皆知,现在反悔也是来不及了。
皇后想出这个法子,可见是黔驴技穷了。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事儿一件赶一件,前脚人退婚,后脚人逼婚,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北辰和王家做了交易。
“可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让你就这样嫁过去吧,那人要是个好的也就算了,可他的腿!要不这样,我让人给你收拾收拾行李,你去蒙山先住上一阵子和你二哥做伴,先避过这一阵风头再回来。”
皇后的脑筋是越来越活络了,一个法子不成就另想了一个法子,反正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亲生闺女去和亲。
“绝对不可如此,娘,你这样不明摆着是掩耳盗铃吗?再说了,那北辰希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你早些年不还夸赞过他吗?还说什么好男儿当如此,如今他给您做了女婿,您应是开心才对。”
皇后一听自家闺女说的这话,恨不得抽她两耳光子。
这闺女平日里聪明过人,怎么今日这么糊涂?
早些年夸赞北辰希,那是因为他能征善战,骁勇无敌,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可今非昔比,他如今是个身残之人,在北辰地位尴尬,又怎么能配得上她疼在心里的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