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跪在那里做甚?有什么事进来说就是了。”
皇上第一次认识到国富民强是如此的重要,若是大秦强盛长久不衰,就算借北辰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趁火打劫飞非嫡亲公主不娶!
看着皇上有些焦急的样子,秦明冉心中也算是有了一些安慰。
这诺大的皇宫中,到底还是有人在意她的。这样也好,也不枉她为大秦做出的一点牺牲。
想到此,心下大定,看着眼前的众人,秦明冉不再犹豫。
“不孝女秦明冉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都是人精,又何尝不明白公主这般行事是为了哪般!
这让刚在御书房里支持公主和亲的大臣们,不禁有些羞愧。谁也没想到,这大公主竟然如此深明大义,真是不愧为大秦第一公主。
偏这皇上不愿意这么认为,硬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囡囡这是何意,别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冻糊涂了吧。李安,你还不赶紧派人将公主送回祈云殿,脑袋不想要了是吗?”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和亲这事他不同意,他是一国之君,但更是一个父亲,让他在有生之年看着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远嫁别国和亲,他做不到!
秦明冉闻言,硬生生红了眼眶,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让人不由得怜惜,抬起下巴,就这么定定的与皇上对视。
“父皇,儿臣不孝,不能在你身边伺候了,还请父皇以后珍重龙体,护大秦安康。”
重重的在雪地里磕了一个响头,再次抬起头来,额头上已被雪覆着,虽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在场的人却感觉到了一种无言的压抑。
是啊,若不是大秦国库空虚,若不是大秦刚刚平定战乱,北辰又怎敢如此!
将大秦嫡亲公主送去和亲,无疑是一种耻辱;公主嫁与身残之人,对大秦皇室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侮辱呢?
秦明冉的口才一向很好,三言两语就说清了自己现在的形式,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就不是嫁不嫁的问题,是不能不嫁!
看着皇上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她才住了口。
“还请父皇下旨,择良辰吉日,送儿臣前去北辰和亲,安两国邦交,护大秦安宁,儿臣不悔。”
这一番话说的是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秦明冉抬头望了一眼,看着身边的大臣都一副愧对大秦的样子,心下疏了一口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也不枉她在这冰天雪地里跪了这么久。
“你这又是何苦?他北辰张口就是要求娶大秦嫡亲的公主,若是如此就罢了,可你要想好,那人可是……”
是个废人,皇上终是没有说这句话,他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可那又怎样,弱国无外交,刚经过一场战争的大秦,还有能力与北辰碰撞吗?
原来她真的被人在乎过,秦明冉自认看人挺准,也看出了皇上的犹豫不决,挺好,她从始至终所要求的就不多,这样就够了。
“若是父皇不愿,那就当是我们之间做的一个交易,我拿我的婚姻大事换父王一个承诺。”
这样一个台阶,给了就下了吧,皇上还未开口,就见那安御史不依不饶的说。
“臣还以为,大公主为大秦着想甘愿和亲,结果说了半天在这等着皇上呢,难不成是想多讨几份嫁妆,好带去北辰给您长脸?”
话刚出口,便得了王将军的一个不喜的目光,有些话该说不该说,自己心里最好有个度量,且不说那公主还未开口言明,就算真心讨赏,也是可以理解的。
安御史自然是王将军的党派,此时反应过来,真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这种事情也不能明面上说呀。
秦明冉好像没听到的样子,只自顾自的说道:“儿臣走后,请父皇保重龙体,将大秦恢复到往日的模样,大秦兵强马壮,那儿臣便是死也无憾。”
这一句话说完,秦明冉把握着时间,看着气氛差不多了,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也不管她晕之后,再清醒过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就你一个聪明是不是,别人都是傻子是不是!都说了,凡事与我商量过后再做决定,你可倒好,自己跑去御书房外跪着,怎么大秦无人了是吗?非要你去和亲!”
秦明冉一醒过来就听到自己的大哥在那絮絮叨叨的,真是有向牧千仞发展的由头,胳膊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哥哥,你就别在那转来转去的了,事以至此,就不要再多想了嘛。”听绵竹说她晕倒那日皇上就下了圣旨,册封她为镇国公主,十日后就去和亲。
“你还有脸说呢?”
他一听这话就来气,怎么能不多想?他家妹子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嫁了去呢!都怪他,若是他在朝中势力稳固,若是他在朝中有足够的话语权,那他的妹妹就不至于沦落至此!
看着自家哥哥变了脸色,秦明冉便知道他又去钻牛角尖了,想着没几天她就要走了,日后就没人提醒他,心里越发不放心起来。
“哥哥,你可知为何我这次必须得嫁?”
大秦开国这么久,以前也不是没有别国来请求和亲,一概都是拒了的,若真是推脱不了,便是那些有品级的女子顶上,册封为公主,再由礼部出一份嫁妆单子,许嫁了去。可这一次,推脱不得,糊弄不得,躲不过也不能躲!
“都怪哥哥,若是哥哥在朝中有足够的威信,便能护得你周全,断不会让别人欺了你去!”
此时的秦长柏已经陷入了一个圈子,把妹妹的婚事全部怪到自己身上,跳不出来挣不掉,只能越陷越深。
秦明冉摇摇头,拿起桌上的杏仁一粒一粒的剥着。
“哥哥是太子,行事规矩,在朝中地位稳固,除非是那人脑子坏掉了,才会哥哥对着干。”
她一向手巧,剥杏仁倒是快得很,一会功夫就剥了十几个,放在哥哥面前的碟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