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被单上的两朵梅花,张阳嘿嘿地笑了起来,丁莲却用手使劲地拧他的胳膊:“这下你满意了吧!难怪她叫你小流氓,一点都没冤枉你!”
张阳的脸有些变形,既是在笑,却又是真的疼:“放手放手,有话好好说……”
“张阳,你陪我回趟家吧!”丁莲放手后,又依偎在张阳的胸前。
“现在吗?”
“嗯!”
“那我是不是要买点东西?”
“不用买,你只要去就可以了,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他在家就好了。”
“有什么不同吗?”
“二哥打小就向着我,从不让我吃亏。我怕家里人对你有意见!”
“其实,等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我再去你们家,是不是更好!”
“你现在去吧,他们才不会管我呢,我要告诉他们,我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那行,我收拾一下,咱们就去。”张阳说完,立即重新洗涮起来,在丁莲的帮助下,直到把自己收拾利索了,他推出自行车,载着丁莲,往他家里走去。
路上,张阳停下自行车,买了一些水果,又买了一些饼干,他想买点猪肉之类的带着,却被丁莲拒绝了,那种礼,不是一个同学上门带的东西。
走到一个叫甜水井的胡同口,丁莲让张阳停下,为了防止丁莲跌倒,张阳把一条腿叉在地上,丁莲慢慢地下了自行车,适应了一下后,开始往前走了起来。
如果不仔细观察,谁也不会觉得丁莲刚刚受了内伤,只会认为她非常的淑女,那小步慢走的样子,正符合国人对女子的教导。
“妈,今天生意怎么样?”走到一处冷饮摊前,丁莲一把抱住一个约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的胳膊摇晃起来。张阳站在一边,一脸笑意地等着她介绍自己。
“妈,这是我同学张阳。来,张阳,你过来!”
丁妈的脸上一脸的怒容,昨夜这小妮子一夜未归,今天中午竟然又带了个男人回来,就是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但碍于是在大街上,只好先把打落的门牙吞到肚子里,却对张阳一点好气没有,只是用鼻子用力地哼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妈,我和张阳都是报的帝都的大学。”丁莲快速地用话语来消解妈妈的怒气。
“哼,成绩还没下来,先不要吹那个牛。”一边说着,丁妈还用力地扇着扇子,依然正眼不瞧张阳一下。
张阳知道,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如果不是顾忌自己姑娘的名声,丁妈完全敢拿刀砍了自己。
“好了妈,我回家了,等会送西瓜来给你吃哈!”
说完,招呼张阳跟她一起走,张阳跟丁妈打了声招呼后,跟着丁莲往一处低矮的破旧瓦房处走去。
虽然还是九十年代初期,但西关靠着城市近,且大部分已被圈到城市里面,此时已经有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从丁莲家周边都是二层小楼或高大的平房、瓦房中就能看出来,与丁莲家一样,只余几间破草屋的,实在没有几户了。
“丁二哥呢,按说挣了那么多的钱,怎么就不知道把房子收拾一下?”张阳有些恼怒地问道。
“嗯,高考的前几天我见二哥了,他说等我考完了就盖房子,他怕打扰到我考试。”看着丁莲一边皱眉回答着自己的话,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张阳的嘴角里含着坏笑。
“那个,丁莲,要不我背着你吧!”
“坏蛋,欺负人家没够,现在你又想干什么!”丁莲又开始拧张阳的胳膊。
张阳推着自行车,夸张地哟哟地叫着……
“哟,这人不大,妖起的到不小,这是勾野男人回来了!”一声冷嘲打断了他们的兴致,张阳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白纱裙,头发烫成波浪型的年轻少妇,正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们。
丁莲怯怯地喊了一声“嫂子”。然后告诉张阳,这是她家的大嫂顾维妮。无奈,张阳也跟着叫了一声。
“得,别跟我套近乎,这男人是什么路数还不一定呢,你可别叫的太早了。”少妇一脸不懈地看着他们,然后,一扭屁股,就向那破院子走去。
张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揽过丁莲的腰,也继续往小院走去。
进了门,放好自行车,张阳把挂在车把上的西瓜等水果提了下来,放在院子角落边的压水井处,又打开书包,从中拿出一沓子钱来,这次竟然全是蓝色的票子,不顾丁莲拉着他的手,率先走到屋门处。
敲了敲门,不待回应,便主动推开罩着纱网的小门,张阳走了进去:“嫂子,初次过来,听丁莲说,您和大哥这几年一直对她照顾的很好,想感谢您来着,但不知道您和大哥喜欢什么,就自做主张,给您点钱,自己需要什么就买点什么!”
嫂子抬头一看步伐不自然的丁莲,恍然大悟般地突然说道:“小莲,你把自己卖了!”
说完,立即向张阳手里的钱抓了过去。
张阳却轻轻地收了回来,快速地回身抱住气得要晕倒的丁莲,再次转身说道:“嫂子,我和丁莲是高中同学,再有一个多月,我们一起去帝都读大学,我们正在谈恋爱,希望你能了解。”
说完,张阳才把手里的钱递了过去。
顾大嫂这次一把抓了过来,快速地点了点,高兴的嘴角都有些合不拢,说实在的,除了结婚的那阵子,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了,而且是给她一个人的。
“那个,小莲,你搞对象大嫂不反对,而且我看这小伙子也不错,你们以后一起读大学,将来的前途比大嫂和你两个哥哥要好多了。”
“嫂子,咱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丁莲也不是笨人,直率地问道。
“嗯,这一千块钱,能不能别跟你大哥还有家里人说,你知道,你大哥好久不发工资,大嫂也是好久没买点像样的东西回娘家了……”说着,顾维妮竟然哭了起来
“大嫂知道这样不对,大嫂也知道平时不应该那么对你和家人,但大嫂心里也是难受啊……”
“大嫂,别难过,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这事我替丁莲做主了,你拿着就好,要是不够,我回头再给你送一千过来。”
两世为人,张阳相信一个致理,没有什么事是钱办成的,如果有,那就是加倍的钱。古人总结出的“有钱能使鬼推磨”,都流行了几千年了!
顾大嫂果然是个爽快人,得到张阳肯定的回答后,立即掀起裙子的上胸处,一把便把钱塞到胸罩里面,使劲拍了拍,还不好意思地冲着张阳笑了笑,然后招呼他们二人:“快,坐下,嫂子烧水泡茶给你们喝。”
“嫂子,不用忙活了,有买的西瓜,用井水镇一下就行。”丁莲说道。
“嗨,你看嫂子这记性,大热天的喝什么茶呀,那咱们吃西瓜,你们等着。”说完,还把风扇拿过来,对着丁莲吹。却突然又把风扇挪走,问丁莲是不是昨天晚上的事,然后不等她回答,主动说起,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受凉,对身体不好,搞得丁莲脸羞得像一块红布,就连张阳都有些坐不住了。
“那个,嫂子,要不你先去娘家看看吧,不是说好久没去了吗,一会我们自己弄点吃的就行。”丁莲实在受不了顾大嫂的热情,想支走她。
顾大嫂也的确想去娘家走一趟,再加上不想打扰这二人,便转身走了出去。
顾大嫂刚一出门,张阳便又把丁莲揽了过来,轻轻地吻着她说道:“丁莲,相信我,以后不会再叫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