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丁向阳的临机应变能力,张阳还是颇为赞誉的。按他原来的想法,只要打服这帮子倒爷,让他们怕了,以后再有帝都来的倒爷,也不会有轻易来招惹他们。如果真再有不开眼的,老办法,继续干!
但丁向阳逼着牛磊签下出售撸子的合同,不仅打怕了他们,更是等于捏住了他们的一个“命门”,再敢扎刺儿,丁向阳完全可以举报他走私军火,牛磊知道,即便他爹的官儿再大上那么一级,恐怕也保不了他。
而且,在后续与那些倒爷的交往中,丁向阳还可以让牛磊顶在自己的前面,或者让他做自己的一个代言人也是不错的。
离开黑水河市的头一天晚上,他们照例又坐到了一起。张阳就牛磊他们这一波倒爷北上的问题,跟丁向阳分析了当前的形势,然后强调了两点,第一,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卖假货,眼光要长远,宁可暂时不赚钱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也可以派出去一个人,到目前服装加工最前沿的深市及苏南地区,寻找几家代工厂,专门订制质量上等的服装,特别是羽绒服,走高端路线,即便出货量少,赚的钱却同样不少。再一个,他们需要给自己的公司注册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了,现在的这个鲁东商行,不适合下步贸易的开展,还在对岸注册一家全控股的俄资公司,然后听他的命令,随时进入国内市场。
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完毕,第二天上午9时,张阳乘机转道冰城,返回帝都。机票自然是由丁向阳负责,在这里一年的时间,他早已趟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子。
返程路上,张阳半眯半醒,除了吃饭就是思考,资金链并不是最大的问题,即便下一步征地建厂,他也有办法获得更多的资金,后世那些空手套白狼的招数,他可是见的枚不胜数。
最关键又最难解决的是人才,目前,他的两支队伍,一北一南,先机到是占住了,但一个个如邯郸学步,自己不教就不知道怎么走了,更是如算盘珠子,不拨坚决不动,面对即将汹汹而来的商品大潮,他想把自己身边所有的人都赶到风口上,当那头飞上天的猪。
但到哪里找猪也是问题啊!
张阳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头,脑子寻找可用之人。
突然,他想来,还有赵大光和刘江生,这两个人只要控制好,还是能发挥作用的。特别是刘江生,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仅靠一把杀猪刀,成为鲁省最大的生猪屠宰企业家,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虽然赵大光是个败家子,挣的钱全部败光,最后还欠了一屁股账,但如果有人始终跟随并控制着他,就算一时改不了他的臭毛病,却也能榨干他的智慧。
就看用什么招数把他们忽悠到自己身边来!
总算有两个能用的,张阳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心绪平稳下来。
坐着机场巴士,张阳先是到三环上刚刚建立的一家五星级奥林大酒店订了一间房,把东西放下后,才返回化工学院。
太阳刚刚落山,帝都城里还残留着一丝丝金黄,把那些还没被拆除净的明清古建筑映衬的金碧辉煌,看着院子里打球的大学生,骑自行车回家的教授和老师,在楼前疯跑着的孩子们,张阳觉得生活是那样的美好,也生出不枉来此一生的感叹。
跟老师报告自己回来了,并拿出丁向阳给他们准备的一点礼物送上后,老师劝他好好休息,调整精神,投入到学习中来,如果将来能留校的话,也不枉寒窗十年。
张阳忍住笑,感谢老师的好意,如果真能弄个“叫兽”的头衔,以后走到哪里都能放光芒。他没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继续回到了酒店,这里还存放着丁向阳给他准备的钱物,只有明天银行开门,存进去后,他才能放心。
冬天到了,他还给丁莲和马静带来了俄罗斯的冬装,明天还要送给他们。
躺到床上,张阳刚要休息,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用猜,肯定是那些失足妇女在拉生意,张阳直接拔掉电话线,又一想,还是不保险,拿出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才重新躺到床上,狠狠地打起了呼噜。
迎着清晨的阳光,张阳愉快地伸了个懒腰,扫清了一路疲惫,神清气爽。打开手里的几个大包,清点着物资。
看着那两件皮草,张阳有些发愣,他相信,马静和丁莲如果穿上这两件衣服,对她们来说,一定不好事。两个小地方来的女大学生,突然穿上如此名贵的服装,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被同学孤立是小事,被有心盯上才是麻烦。说不定会有人当面说她们当了人家的小蜜。
该怎么处理呢?
他突然想起了老马,本来就答应一年后来看他的,现在一年零三个多月了,是时候露面了。
张阳把东西重新装好,下了楼,到一楼外贸部,拿着门牌卡,买了两个能装下这两件衣服的上等皮包,请服务小姐帮忙打理整齐,又用流行的红丝带打上两朵花,重新包装好,把替换下来的那个人造革皮包送给了服务员,然后在她满面笑容中走出了酒店,打了一辆酒店的日笨进口小轿车,直奔线x胡同。
用力地拍门,同时祈祷马藏宝在家里。好在,运气不错,正是眼还没有睁开的老马俯在门框上。
也不客气,门刚开了半个缝,就直接挤了进去。
“唉唉唉,嘛呢,招呼不打一个,哥儿们也不称呼一声,合着我这儿还不如长安街上的公厕呢,想进你就进?”
“哥儿们,给你送礼来了,进门不打笑脸人!”
“我呸,崩再把哥当那没长齐毛儿的雏鸟,留着你那点东西当传家宝去吧,哥儿们不稀罕。”
“从老毛子那里弄来的!”
“都是歪瓜裂枣!”
“两件女式皮袄。”
“噢,到是还能派上用场。”
“我知道哥你迷上了一个姐们,特意为你备的。”张阳没敢用帝都城里现在流行的小蜜、马子之类的三流话,当下,老马弄的这女人,也是个文化人,跟了他一辈子,也帮了他一辈子,得罪不得啊。
“拿出来啊,还得哥儿们自己掏摸?”老马搓了搓手。
张阳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想提醒他,改掉那个动不动就搓手的坏毛病,以后你可是名满华夏的签宝大师啊。但又一想,这事得由那未来的嫂夫人来办,人家得确逼着他改掉了,虽然老马在电视上或讲台上,时不时地还搓下手,但如果不知道他过去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他这个小怪癖。
看着光滑水嫩的狗熊皮子,久经市面的老马也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用现在的话说,点了10086个赞!
主动给张阳发了一支烟,下巴一台:“说吧,又想叫哥儿们给你办什么大事呢?可有一条啊,别在弄那破板子来折腾,哥儿们现在弄那个,丢人,我可以给你介绍一路子,保准不少你一文。”
“兑现诺言,买套四合院。哥儿们答应我的,得帮我把事儿胡搂明白喽!”
老马斜着眼瞅了瞅他:“咋地,发财了!”
“没发多大,但现在能买起了。”
“哥儿们信你了。是你自己有看好的,还是给你一包到底?”
“一包到底!老弟我还得让您再割回爱,给我弄套老家具摆进去。”
“别,门都没有。你四九城里打听打听,谁能从马爷我手里买走一件老物儿,就你,毛还没扎齐呢,就想从爷这儿弄一套,还是老家具!你走,好走,不送!”
说完,老马手一张,就要把张阳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