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阳出手就是稳准狠,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但对方也一样,仿佛也没看到他的三棱军刺一般,手里的砍刀继续往他头上剁去。
只听呀的一声狂吼,拿砍刀的那家伙在最后关头退了回去,军刺只是在他的肩膀上戳了一个很浅的窟窿,因为临阵退缩,他的砍刀没有碰到老丁任何的皮肉,而他拿砍刀的手却不停地哆嗦着,脸色更是煞白。
老丁根本看也没看这个人一眼,手里的军刺一个回旋,直接冲着另外一个拿砍刀的人胸口戳去,依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跟着上来的这个是个瘦子,应该是有点武功底子在身上。
只见他快速地把砍刀往下一荡,意图把老丁的军刺撩走。老丁却把手劲由实变虚,军刺顺着那人的刀背,往下一拉,然后再次勇猛地又奔着对方的胸口戳了过去。
见连续上了两个人,都没有沾到便宜,老丁还是那么的生猛,牛磊急了,亲自握着砍刀冲了上来,并大吼着“砍死他。”
眼见马上三面被围,老丁出手更加狠辣,只见他把头一低,只是把背暴露给对方,整个身体顺着军刺的方向顶去。
从一开用刀荡开老丁的军刺开始,那家伙存的就是拼技术而非搏命的姿态,见老丁又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由的抽刀后撤,并挽了一个刀花,再次把老丁的军刺撩到了一侧。
随着瘦子的后撤,老丁一个“懒驴打滚”,就地一翻,滚到了已从车的一侧冲过来的牛磊的脚下,手中的军刺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小腿内,一阵撕骨裂肺般的疼痛,让牛磊握刀的手哆嗦起来,落在老丁背上的砍刀便没了力气,看起后背不断地流血,却只是划破了表皮。
老丁站了起来,后背上的血不停地滴答,喘着气,不说话,但肌肉的颤动和抽搐,让他的脸色更显狰狞。而牛磊小腿上的血却怎么也止不住,他两手握着,抱着小腿在那里鬼般地继续嚎叫着“砍死他”。
老丁用力地把军刺往身边的汽车上一抽,也大吼一着:“来啊,爷爷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两个赚一个。老子战场上干南边的猴子都不怕,岂能怕你们。”
说着,老丁两手平握军刺,又再次冲着个头最高的那个家伙奔去。
见冲着自己来了,大个子竟然倒提砍刀,噢的一声大叫,转头就跑了起来,老丁也不去追他,继续平握着军刺又冲向那个瘦子,好歹瘦子没怂,继续拿着砍刀撩拨他的军刺,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牛哥,这狗入的太彪了,我用撸子铳了他!”
此时,牛磊一方四人,一伤,两个失去斗志,剩余一个既不敢上前,却也不原意认输,在那里虚张声势地吼叫着。
丁向阳才不管他手里有什么东西,也不论真假,依然平握着军刺,向他冲来。
“弟兄一起上,弄死他。”剩余的那个家伙理着小平头,手里提着大砍刀与奔过来的丁向阳相对冲锋。
只听得扑扑两声,兵器入肉,丁向阳的三棱军刺插入了对方的左臂,而他的左臂也狠狠地挨了一刀,如果不是最后的关头对方惧怕,刀上力气消失,丁向阳的左臂膀完全有可能不保。
不过对方肯定也会被三棱军刺刺中胸口,必死无疑。
丁向阳的左手此时已经抬不起来了,流血过多,让他觉得有些头晕。他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头,再次握起军刺,大吼一声“来啊”,又向着小平头冲了过去。
小平头却已无力再战,被军刺捅比被刀砍的后果更加严重,刀砍了有时只需要包扎就可以,但被军刺捅了,必须动手术,而且根本捂不住,耽误了治疗就会血尽而亡。小平头无奈地大吼一声“走”。
一听他喊走,高个和瘦子二人立即掉头,一个去开车,一个去搀扶牛磊,小平头握着刀挡着丁向阳的进攻,直到退到车前,上前逃走。
丁向阳已无力再追,他把军刺放下,脱下衬衣,包住左臂,右手开车,向着医院奔去。
张阳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看到身上缠着绷带,左臂打着石膏并吊着的丁向阳与李铮正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赶紧快步走了过去,扶着他的肩膀问是怎么了。
李铮把丁向阳告诉他的情况,大体地说了一遍。张阳怒火中烧,表示除了老丁以外,他们现在还有三人,去找那几个家伙,一定把这仇报回来。
张阳预测,随着牛磊他们的到来,后续的倒爷将成波浪状地往这个地方涌,而且完全以帝都那个地方人员为主。那些上山下乡回城,以及街道社区没给安排工作青年们,把这里看成了打开大门的阿里巴巴的金库,固然有些人会守规矩的,但在这个秩序还没有完全建立的时刻,谁的刀子狠,谁才能真正地站住脚。
丁向阳自然不会待在家里,他驾车,四人一起朝着牛磊租住的酒店而去。此时,除了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以外,其余城市还没有酒店这一说,一律为xxx招待所,更牛逼的,还非得在招待所前面加上“机关”二字,不如此,就彰显不出他比别人多出一张官帽来。
这家名为黑水河省第八国营林场招待所内,牛磊正躺在床上休息,越想心里越觉得憋闷,他堂堂一介公子,也就是跟小时候跟大院里那帮孙子斗时吃过亏,等到文哥结束后,他老爹一上台,就没再遭过罪,今天竟然让几个山炮把他们给撩了,他咽不下这口气。
自己这是刚到这儿,钱没赚不说,先损兵折将!
他觉得有股子火在胸里烧,看了看三位小弟,都是轻伤,过去对着每个人就是一脚,招呼他们起来,抄家伙,跟丁向阳他们接着干。
就在这时,门却让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在这个电压不稳定、忽明忽暗的电灯泡下,他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便被人狠狠地干倒在地。
“都别动,我们是老丁的兄弟,谁动砍死谁。”
牛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头已被人踩在了脚下,屁股上明显地有一把锋利的尖刀正擢在那儿,既不敢动,更是说不出话来。
面对一个照面就控制住的这些人,张阳准备每个人都狠狠地打一顿,起码三天下不来床,正要发话,丁向阳走了进来。张阳看了看他,用眼神示意,此时只能有一个声音。
丁向阳立即会意,他摆了摆手,示意张阳离开这里,待他走出屋外后,丁向阳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把这个姓牛的两条腿砸断,剁掉一个手指头,另外三个人一人剁掉一个手指头。”
做为战士,马宝柱和李铮接到的命令都是来自丁向阳,十几年来,他们一直忠诚地执行着,只听啊啊的一片惨叫声响起,他们二人完全了班长交待的任务,继续改用砍刀指着他们。
丁向阳在搜,四个人的身上和屋内的柜子里等,一个也不放过。在床头的铺板下面,他找到了一个77式的撸子。他咂了下嘴,笑了起来。
坐在招待所炕沿上的丁向阳,指挥着把另外三人捆绑好,然后把牛磊提了过来:“牛老板,这是我刚写好的咱们之间的一个交易,请你按个手印。”
说完,不管牛磊愿不愿意,就被马宝柱和李铮抓着手,分别用左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依次按了手印。
“只要你牛老板的四个手指头都在,咱们这个交易就一直存在。”说完,丁向阳把那份合同放在牛磊的面前让他认真地看了一遍,三个人便毫无顾忌地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