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与皓月。
一轮是煌煌大日,一弯是皓月浅浅。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云叆叇,日曈朦。腊屐对渔篷。过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驿旅客逢梅子雨,池亭人挹藕花风。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山对海,华对嵩。四岳对三公。宫花对禁柳,塞雁对江龙。清暑殿,广寒宫。拾翠对题红。庄周梦化蝶,吕望兆飞熊。北牖当风停夏扇,南檐曝日省冬烘。鹤舞楼头,玉笛弄残仙子月;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银月老祖眼见日月相对,心里不由得又惊又喜。
“哈哈,秦云小二,想不到你竟然蠢到与老祖拼耐力?世人有谁不知?同等级下,唯人族耐力最不行?老祖体内魔兽之力怕是你万倍,再来一百个你也不行。”
光幕内与大周王朝交好,或是与秦云交好众人心中大骇。甚至还有不少有见识的佣兵与冒险者脸上都隐隐变色。
都说是高手过招,一招即可。秦云,要输了。
“果然是个被宠坏了的菜鸟。”
“早知如此,雄霸老爷就应该出手,早做了这家伙。”
“当真是虎父犬子,难道你师傅没有教过你同等级下,千万别与魔兽比拼耐力吗?”
且不论光幕内人族怎么反应倒是魔兽、邪魔一族这边早已经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几只高级魔兽在肆意批判起秦云来。
两人已硬打硬,转眼间已交手了上万次。
终于,秦云脸色涨红,连着后退数十步,才停下就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与此同时,本应该稳操胜券的银月老祖却闷哼一声,只觉得自中天银月处有汩汩力量如光般一点一点的渗透,一开始温暖和煦如光般温吞,甚至滋养着天上的银月威能变大,实则是阴险狡诈到了极点,这股力量彻底进去了自己身体之后,突然一反先前的温柔。
就好似是,一对才相互看上眼儿的男女。一开始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知书达理,一个积极向上,一个持家有方。可一确立了关系,立马就变了个人。恨不得,把自己最难看的一面展示给对方。好像要透露给对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接不接受也都是这样。
只是一个须弥间,如同是大夏天穿着棉袄,烤着炉子,煮火锅而火锅的底料是气球一般。无比燥热、刚猛的力量一齐奏发。顿时银月老祖的五脏六腑被震动,体内魔核更是被炸的几预裂开。
“这?这是什么力量?怎么我一点法则都没有感受的到?”
秦云站在原地,运功化去了体内的淤血,闻言抬头嘴角露出笑容望天反问道。
“年幼时候,我常在想一个问题,天有多厚,地有多高。”
余生原本正懒洋洋的赖在金钟罩里,闻声不由的抬起头,他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唱到。
“地有多厚,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天有多高。星星眨着眼,月儿划问号,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彩虹来架桥,时光在飞逝,生命知多少,风儿吹起朵朵浪花,太阳开口笑。噢,只要你爱想爱问爱动脑
,天地间奇妙的问题你全明了。噢,只要你爱想爱问爱动脑,天地间奇妙的问题你全明了!”
一首歌罢,余生期待的看向秦云。
“hoiddot;·····
众人:······
“咳咳。”秦云干咳两声继续保持原本神秘的样子说道。
“余童稚时,生而天目、神耳,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于空中,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昂首观之,项为之强。又留蚊于素帐中,徐喷以烟,使之冲烟而飞鸣,作青云白鹤观,果如鹤唳云端,为之怡然称快。
余常于土墙凹凸处,花台小草丛杂处,蹲其身,使与台齐;定神细视,以丛草为林,以虫蚁为兽,以土砾凸者为丘,凹者为壑,神游其中,怡然自得。
一日,见二小虫辩日月,听之,兴正浓,问其故。一夏虫曰‘我以日出时月隐,而日落时而月现也。’一四季虫曰‘日初出时有月,而月上中天却无日而。
夏虫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月上中天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四季虫曰‘仅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月同天如探汤,此不为强者热而弱者凉乎?’
我不能决也。
两小虫笑曰‘孰为人比虫多知乎?’,余正丧,忽有庞然大物,拔山倒树而来,盖一癞蛤蟆也。舌一吐而二虫尽为所吞。余年幼,方出神,不觉呀然一惊。师父至神定,捉虾蟆,鞭数十,驱之别院。”
众人等了半响,银月老祖有些压制不住伤口,试探的问道。
“没,没了?”
秦云一愣,点点头道。
“没了啊。”
“那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有。”
“什么关系。”
“我记得那日师父送我一句话,现在我送给你。”
银月老祖闻言不由的躬身,执弟子礼毕恭毕敬道。
“敢请道兄教我。”
秦云放声大笑,笑声却是越发的冰冷。
“我师父说,夏虫不足语冰。这天地之大,连个最简单的月亮本身不发光,发光的是太阳都不知道,你们魔兽一族还妄想称我人族为血食吗?”
余生待在金钟罩里,不由的对秦云嘴里的那个素味蒙面的师傅肃然起敬,附和的点点头道。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啊!”
银月老祖虽说是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恭敬的冲秦云遥遥的施了一礼。他感受着体内魔核隐约传出的碎裂声,摊开巨爪,心里忽的反而没有先前的那般暴躁了。
“秦云道兄,接下来,接下来我会用出我银月魔狼一族最强的天赋神通,还请指教。”
说罢,银月老祖也不管秦云,只是面露不舍的望向银月魔狼一族的祖地。
那是他们银月魔狼一族,世世代代生存的峡谷。不够,可是不够了,早已经远远的不够了。
他忽的,想起了幼年时,与心爱的她,一并奔驰在峡谷草场上的那段岁月。想起了小儿子初生时候的万狼来朝,更想到了,现在那个亿万狼族再驰骋不起来,甚至不得不,将才生下的银月魔狼关在一起,百胎留一的残酷。
主宰丛林,呵。银月魔狼,家园,生存,呵。
它还听见体内魔核,因为过度激发魔力,而发出的咔吧咔吧响,朝阳匀称的洒在自己身上,风也柔和得像是她身上的狼毛。
这一刻,好安静。
主宰丛林,似乎一刹那间,又回到了猩红女王与寒冰恶魔还在那段日子。没了与人族的战争,没了魔兽间的厮杀。主宰丛林再不复平日里的肃杀和冰冷。
“真好啊。”
银月魔狼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
不过,族里的小狼崽子们既然都叫自己一声老祖,自己这个当老祖的,总得想办法让他们活的好一点,更好一点,起码再不用把新生的崽子们关起来百里存一就好。
能活着,就好。
秦云脑后的乌发飘舞,气势冲天道。
“银月道友,你我两族之间早已是血海深仇。此战皆与你我无关,念你也是一族老祖,我会用我最强大的招式击败你。”
银月老祖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错,你我两族间代代厮杀,其中早已仇深似海。秦云道兄你我之间胜负尚未分晓,你还是接下我最后这一招再说罢。”
余生看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恨不能手刃对方的两个人,下一刻忽然的客气起来。事实上,不明白的人又何止是余生?便是光幕的冒险者与佣兵们同样不懂。
不过,想必这就是武道与魔道能在这片王者大陆上存在这么些年最大原因罢。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这便是银狼一族觉醒的顶级天赋神通,亦是一生仅能用五次的玉石俱焚神通——春江花月夜。
哗啦啦——
随着银月老祖掌心的那轮银月冉冉升起,与半空中先前额头撕下的那轮明月重叠。顿时中天出现了一片片潮水,每一片潮水都席卷起千堆雪,汹涌澎湃,海浪滔天。
每一朵浪花又重达数万斤,最后潮水推着明月,明月照着浪花,一齐向着秦云席卷而去。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虽说是银月老祖针对的一直都是秦云,可这一招的威力实属大的惊人。毕竟银月魔狼一族,乃是吞月之狼的后代,他们仅能使用五次的顶级天赋神通又岂是好相与的。
这不虽没有针对谁,但是在场的各位都是垃——不对,确切而言,应该是虽然没有针对光幕,但是光幕却是一如被顽童丢入了数颗石子,而激起了浪花的湖面一般。
泛起了层层涟漪。
一时间倒是把不少先前被秦云激发起了士气的贵族与魔法师吓的后退了几步,甚至还有不少刺客,盗贼职业者唬的遁入空气,消失不见了。
“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上古之时,人族地位卑微,在万族之下为最低,尤其是在我等魔兽面前,更是被我等先祖称为两脚羊。至于说为什么要称人族为两脚羊,便是如此,只要我魔兽一族稍微露点威严,就立马吓得跪地咩咩叫呗。”
光幕外诸多魔兽看着光幕内有些絮乱的人族,不由的纷纷大笑起来。尤其是虎背熊腰的大地魔熊雄霸,更是面露凶光,哈哈大笑打击着人族的信心。
“我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曾说过,在他们那个时代,一巴掌拍下去至少能怕死数百个血食,一个接着一个摞在一起,一巴掌拍成肉泥,再往嘴里一放,那兹味,别提有多美味了。”
“拉倒吧,就你这还有什么好炫耀的。我曾祖爷爷那可是真的成天吃小人羊。超过二十的不要,都是十七八九岁身上肉正嫩的年岁,一排排的从头用棍子插到脚,架在火上一烤,抹上蜂蜜,那滋味,啧啧给我一百个肉泥饼子都不换。”
一道道或是阴狠或是毒辣或是低沉的声音传进光幕,竟真的有不少人族贵族被吓得面色如图。所幸的是,没有出现紫影鼠那般埋汰的举族逃窜事。
哪怕是胆子最小的贵族也只是脸色差了些,站立不稳一些。
当然之所以这么镇定,也托不开人族光明神殿的红衣大主教身上那可与天上日月争辉的圣光。
光明神殿牧师的战斗力说不得有多强大,偏偏的就是靠这个圣光成了西方第一大教。
得病了,不要紧,圣光会治愈你,然后你就真的被治愈了。
断腿了,不要紧,圣光会治愈你,然后你就真的被治愈了。
犯错了,不要紧,圣光会治愈你,然后你就真的被治愈了。
分手了,不要紧,圣光会治愈你,然后你还是一条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