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人道:“张方,你说小姐也真是的,直接把这小子送给姥姥炼毒不就行了嘛,为什么非得找他去问话?要是姥姥知道了,还不是咱们倒霉!”听声音正是宋老四。
叫张方的人“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老四,别这么大声抱怨,要是被小姐听到了,又要罚你下山守铺子啦!”脚步声来到门前停下,也没再出声。
听得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宋老四手拿着烛火,低头见到袋子瘪了,叫声:“不好!”同时张方烛火一照,发现窗户大开,惊叫道:“小子逃跑了!快追!”
两人想也没想,迅速转身招呼人追了出去,只听得呼啦啦的脚步声远去。
洛飞帆其实并未从窗子跳出去,他一直猫腰趴在房梁上,好在天色已暗,黑影处能藏下人。刚才脚步声已到近前,他如是跳出窗去定会被二人发现,情急之下,推开窗户,制造下逃跑的假象。
脚步声跑远,他并未马上跳下来,而是等了一会儿,怕有诈,吃一堑长一智,着过一次道,他多留了个心眼。听刚才宋老四说的话,他详细参详,这些人抓青少年只怕就是送给他们的姥姥炼毒,只是不知者姥姥是何许人也,也忒歹毒。想起刚才真险,要是他被送给那个所谓的姥姥,要逃出生天,怕是困难了。
他正自慨叹,屋外传来了宋老四的声音,只听他低语道:“他能出得这自带韧劲的丝茧袋,想是功力已经恢复了。这黑的屋子,我恐怕他躲在黑角旮旯里暗算,所以不敢独自进屋搜查,现下等了这一会了,没见动静,应该早逃走了!还是及早报告小姐去才是!”
洛飞帆庆幸,同时也感到这个宋老四太过狡诈,他让别人去追,自己却守在窗外,等我自投罗网。
宋老四这次是真走了,脚步声渐离开。洛飞帆一个“倒挂金钟”翻身下地,没出一点声息,只有脚边尘土稍微扬起。他屏气敛息,一个箭步越窗而出。宋老四的脚步声快消失了,他心理暗暗着急:不知道他把自己身上的东西搁在哪里,定得找他问个清楚,师父的骨灰和老洛的玉环可一定得寻回!
这里应是及偏僻之所,屋外只有转角廊上点了一个灯笼,树影婆娑,洛飞帆隐隐见到远处屋檐飞角的黑影,想是房屋及多。
他施展轻功,以树影和屋角作为掩护,瞅准宋老四的背影跟了下去。
宋老四不疑身后有人跟踪,只是疾步朝前,转弯抹角。沿路是吆喝搜寻之人,洛飞帆心里冷笑,小心避过。前方灯火通明,宋老四已行至一处拱门,洛飞帆没敢跟得太近,怕暴露行迹。隐见对面行来一人,洛飞帆极目望去,心里一凛,这也巧了,正是凤玉。
只听宋老四道:“属下见过凤少爷!”凤玉哼一声,道:“师父正在等你,可曾搜到?”宋老四老实回答道:“那小子估计是功力恢复了,属下命人正搜查着!”
凤玉冷笑道:“看个人都看不住!你去跟师父禀报去!”
宋老四身子一颤,低头称“是!”
凤玉一步上前,宋老四低头弯腰,小心地跟在后面。
待到他俩背影都消失,洛飞帆才顺着树影溜下树来。他在拱门处一闪而进,这应该是一处独立的院子。
正房内有亮光,凤玉和宋老四应该就是进了那屋。洛飞帆虽不知道屋内有何人,但他艺高胆大,一定要找回师父的骨灰。
他沿着回廊一个借力,手攀上屋檐,身子一扭,正欲翻上屋顶,“咔嚓”一声,瓦片碎了。
屋内一人喝道:“谁?”紧接着房门大开,一人跃将出来,一颗暗器向洛飞帆落脚处飞了过来,洛飞帆大惊,跃身而下,暗器“叮”一声打在瓦片上,瓦片“咔”一声碎裂。
洛飞帆不敢大意,正欲向着左侧的假山隐去。屋内又有人出现,只听一人朗声道:“何人敢闯我药殿?也不掂量掂量!只怕你是有去无回!”洛飞帆自是没有应答,只听一阵锐利的破空声响起,数点寒光向着洛飞帆急射而来。这是漫天花雨的手法,洛飞帆的上中下三路全被封死,眼见已无退路,情急之下,洛飞帆向着身后的鱼池倒去,寒光沿着他的面庞飞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洛飞帆落入水中。
池水比想象中的要深,他听到岸边喧闹声起,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约莫是找他而来。他奋力向前游去,淤泥搅起,水下一片漆黑,他憋住气摸到岸下的石壁,沿着水底向前走去。因他在水底,后面不知是否还有人追来。
洛飞帆估摸着走了一里多远,停了下来,欲待浮出水面换气,突地,他脚下踩着一个凸起,“咔”一声,石壁轰隆隆响起。他正感惊异,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着他倒灌进石壁。他只觉得自己从高高的地方滚了下去,“砰”一声闷响,他终于落到地上。石壁又是一声轰隆隆响,关上了。
他坐起身来,四周一片漆黑,暗自猜测,这应该是一个水下机关,可是谁会把机关建在水底?真是奇怪。只是不知这是通往哪里的?
洛飞帆摸索着起身,刚才在水里还没甚感觉,现在他感觉到小腿有些麻痒,他伸手去抓,却是痛得更厉害,浑身湿漉漉的也难受。他心想,得找个出口到外面才行。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一个寒颤,但随即心中一喜,朝着风吹来的方向,估计就能到外面了。他摸着墙壁一撅一拐地走着,前方有一个门,有亮光传出,他跨了进去。
这是一间石室,亮光是从屋顶镶嵌的一颗夜明珠发出的。这颗夜明珠跟成人拳头大小差不多,洛飞帆初入江湖,哪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当下惊奇不已。整个石室亮如白昼,洛飞帆看清这间石室像是一个书房,挨墙摆有几个木架,正对着他的木架上放着书籍,他抽出来翻了翻,是些寻常的古书和一些佛经,他正欲把它们放回原位,一张发黄的纸飞了下来,不知道是从哪本书里掉出来的。
他拾起来一看,像是一封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夹在书里。只见抬头写着:“心蓝吾女”,洛飞帆大惊:“心蓝”莫不就是凤心蓝,那这是凤心蓝的父亲或者母亲写给她的了?他接着往下看去:
心蓝吾女:
当汝启信之时,为父命已不久也,汝不必纠其个中原因,生死为命,一切乃得天意。药殿乃为父毕生心血所系,待为父大限之期,由汝承其一殿主位,汝姊心白愿佐于汝便罢,如若无此心,汝定提防一二。
汝姊致于毒功心法,偿其多次要请为父将此功法传于她。为父深知汝心地纯善,药殿之主由汝来接任方不失为上之人选耶!方不致失为父创立之救世人于苦难之初衷耶!
盼汝妥为记之!
药殿殿主之信物玄龙玉牌附予汝,望汝代代流传勿失!
丹谱系为父新作,一并附予汝,汝自行处置!
药典及毒功功法乃为父研其各代大家,精耕而作,实乃旷世奇作!毒功功法为父不忍就此毁去,汝如应用得当,使其致力救人,也未为不可。
父伯仁手白
洛飞帆看完久久平静不了内心。原来这是药殿前殿主造的石室,这里一切完好,信也还在,莫不是凤心蓝没有见过此信?他当下看到另一个木架上有一个盒子和三本泛黄的书,他拿起来看时,果不出所料,正是丹谱、药典和毒功功法。盒子里装的是一块莹白玉牌,巴掌大小,通体通透,无一杂质,一看就价值不菲,触手之中,似有一股暖流串走经脉。洛飞帆心念动处,天残功法运起,莹白玉牌光芒大盛,牌内似飞龙在天,似游龙潜底,大为神奇。
洛飞帆停止运功,玉牌光芒顿时敛去。但洛飞帆却发现自己的天残功法似有所精纯,他大喜,莫不是着玄龙玉牌有使功法精纯的功效?
他又运起天残功法,同样的情景,洛飞帆多运转了几个周天才停止,他发现天残功法确实是精纯了不少,这样反复过几次后,他宝贝似地收好玉牌。
他再来翻看丹谱,只见里面记载了很多丹药的功效及炼制之法,当然有些是没有炼制之法的,翻到最后,居然有毒丹的一些炼制之法和解毒之法。洛飞帆惊喜不甚,他想到吕施张,把这本丹谱给他倒是合适之选。只是不知道阎老头的炼丹术他学会了多少。
毒功功法,他倒不是很感兴趣,他随意翻了翻,里面记载了许多前人的功法及破解之道,第二卷则是修炼之法,首先需要的就是青年男子协助炼体。此时洛飞帆想道,药殿内的姥姥之人不就是需要青年男子炼毒吗?难道练的就是此功法?
他顿时来了兴致,翻到毒功的最后一页,上面清楚的写着,毒功功法的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