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飞帆走进茶肆,与其说是茶肆,不如说是一个茅屋棚、几张破木板桌和一壶茶组合而成的茶摊。提茶壶的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青年,只见他用已发黑的抹布抹抹桌子,把一个茶土碗摆在桌上,掺满茶水,对洛飞帆热情招呼:“小哥这是打哪来?要到哪去呀?”
洛飞帆见他热情,直言道:“我等个伙伴,要去神农顶运药材!”青年“哦”了一声又道:“神农顶可不是那么好去的,小哥可有腰牌?”
“腰牌?”洛飞帆疑惑,山子可没有说要腰牌呀?
青年见他支吾不清,细细打量他一眼,便不再说话,忙其它的去了。
洛飞帆透过半截布帘看出去,道路上没有人踪,山子竟还没赶来。
这时,帘子轻撩,两个腰间挂着剑的青年男子进门就喊:“宋老四,死出来,今天可有货?”高的那个突然转头看到洛飞帆,眼睛一亮,用手肘撞了下矮个子那个青年。
这时宋老四从后面现出身来,边跑边嚷道:“来啦!来啦!喊什么喊地!”他出来后朝着洛飞帆努努嘴,道:“喏,这不是吗?”
三人齐齐看向洛飞帆,搞得洛飞帆莫名其妙,任谁被人三个男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也是浑身不自在。洛飞帆站起身来,准备付账离开。宋老四拍手哈哈大笑:“倒!倒!倒!”
洛飞帆突地觉得天旋地转,对面三人的哈哈大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知道茶里有迷药。他奋力一掌向前轰去,只听“啊”一声,似乎掌风扫着了某人。他又是一掌拍出,他已如醉酒般摇摇欲坠。此时头顶一声尖锐的鸣叫声传来,洛飞帆心头一喜:大白在附近。但这是他晕过去前最后一点意识,紧接着他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
神农顶山脚下,几根木材搭建的大门,一块简陋的额匾,上面写着“药园”两字,大门后面是上山的路。此时门下,山子坐在木板车上,嘴里叼着狗尾草,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他心底嘀咕:洛大哥怎地还没有到,莫不是已经上山了?天快暗下来了,还是上山去,要不祖母会怪罪了!
他推着木板车正准备向大门后的山上行去,突然,一声熟悉的鸣叫声从天空传来,他感觉一阵风扫过,大白已经稳稳地落在木板车上。
山子兴奋地道:“大白,洛大哥呢?快到了吗?”
大白急促地叫着,声音透着焦急,山子平时很少跟大白交流,此时很难明白大白的意思,他抓耳挠腮,大白已经去啄他的袖子拉扯,这下他是猜了个大概,兴奋地道:“你说洛大哥有危险,我们去救他?”他想也不想,道:“快带路!”
等他们来到茶肆时,已是人去楼空,哪里还有飞帆的影子。此时山子才知道,洛飞帆走岔了道,他们要去的是神农顶的南坡,这里确实神农顶的北坡。
他想:“这里是药殿,他一个人是不行的,只能像祖母求情了,让祖母救救洛大哥!”
且说洛飞帆悠悠醒转,他首先感觉自己是被装在袋子里拖着走,头疼欲裂,他想睁开眼睛,却是眼皮上悬挂着两把铁锤,他像是又要睡去。
他挣扎着,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他试图运功震断绳子,却发现一点内劲都提不起,丹田里空空荡荡,他惊骇,随即想起,自己是在茶肆里喝茶,晕了过去,茶被下药了。
此时有人声传来,只听一人道:“此人内力深厚,刚才那大鸟不知是什么,也是凶狠了得,差点着了它的道!”洛飞帆听他们提到大白,就仔细倾听,似乎是宋老四的声音。另有一人道:“我的手差点被它抓掉一块肉,应该是这小子驯养的吧,我要是能把它抓到再驯服,那真是一大助力,只可惜被它逃了!”洛飞帆听到此处,稍稍心安,听他们所说大白应该没事。
第三个人的声音传来,“这小子也是个雏,没江湖经验,才着了你宋老四的道。养了这样一只大鸟,也不知什么来头,我们还是把他的东西给小姐瞧瞧,再说。”洛飞帆暗叫“惭愧!自己确实对宋老四没丝毫防备,看来还得时刻提防!”随即他想到什么,惊出一身冷汗:“其它物品倒还罢了,有两样是万万丢不得的!师父的骨灰和老洛临行前给我的一个玉环。”
玉环是老洛给的,虽不是什么很稀有贵重之物,但老洛一再强调不能弄掉了!
至于骨灰,天残子死后,想要葬回长白山,洛飞帆就把他的骨灰用油纸布包好贴身缚在背上的,准备找了凤心蓝后,就去长白山。这次要是把师父的骨灰弄丢了,那真是万死不辞呀!
他心下焦急,也没心思再听下去,再次提劲运功,还是徒劳。洛飞帆偏不信邪,他气沉丹田,默念北极功法和天残功法,终于他感觉丹田有丝丝冷暖交替之气升腾,但也才是一丝,终归这已是有了希望。他一遍又一遍尝试,枯竭的丹田劲气终于又是开始松动,一丝丝地冒了出来。轰一声爆开,劲气如滔天洪水喷涌而出,也赚得是他的奇经八脉都通了,这要是幻任何一人,也没有这么容易地。
几人还在前行,洛飞帆不动声色,功法运转一个周天,检测身体中了其它毒没有,幸好没有其它毒。
前行的步子停了下来,几人说着像是过关切口一样,他们压低了声音,洛飞帆这次听得不是很清楚。袋子又往前拖着,洛飞帆想,这袋子也不知有多结实,拖行这么久,还没见破洞。
终于,几人停了下来,他们把袋子一搁,走了。
洛飞帆凝神倾听,确定没有人了后,暗运巧劲,绳子被震断了。他又以掌为刀,劈开袋子,钻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杂物间,堆满东西,凌乱不堪。洛飞帆正准备悄声出门,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