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让她做一做梦啊,她还从没做过这样的梦。
“袖儿,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雪无渊微微蹙眉,这些日子,她总是心不在焉,他根本不可能感觉不到。
狐袖儿立即回神,连连摇头,“没有。”
“那你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对了,你分明不知我的尺寸,为何这身嫁衣做得如此合身?”她转移了话题,看向他,眸底是淡然之色,却依旧微微勾着唇角。
“松枝与你相识,你兴许是落了衣服在她那,她拿下山找人做的。我认为,不仅仅是合身,若是换做她人穿上,定不会有这般惊艳。”雪无渊十分认真的道,狐袖儿底子好,他自然清楚。
此刻她没有一点含羞,相反还轻笑一声,“多谢夸奖。”
“都要嫁给我了,还谢什么?”
“……嗯。”她低低应了一句,声如蚊呐。
他笑,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殊不知,下一瞬间,他的眸底快速划过一抹令人无法捕捉的落寞。
雪无渊走后,狐袖儿躺回床上,闭眼,皆是曾经与陆御珩相处过的画面。
她睁眼,再闭眼,努力想抹去,然却无济于事。
他的身影,就好似一把刀子狠狠刻在了她的心上,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为何,随着婚期将近,她对他的思念却愈来愈来势汹汹?
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从脱在一旁的衣服中翻出那张休书,他刚劲有力的字迹,每一笔每一划,都那么熟悉。下面是他的名字,他的亲笔,她咬牙,恨不得撕了这张纸。
可是,这一纸休书定下事实,是她所扭转不了的,也无法后悔。
即使她此刻心中后悔极了。
将休书收好,她又拿出他当初送给她的那只桃花发钗。那个时候,他们分明还是很幸福的,短短不过十余日,关系竟演变成了这样。
狐袖儿又将发钗放回去。
就算断了关系,她还是想好好保留这些东西,尽管是痛苦的回忆,她也仍然想留着。
反正,她以后也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男人,她的心,永生永世,都不会再交出去了。
哪怕是她愿意,也得先从陆御珩那要回来。
她叹气,闭眼后,一滴泪又不争气地划过脸庞。
“但是,我真的好想你啊……”
“……”
“你要是回来,那该多好……”
“……”
“我还没…给你生一堆孩子呢……”
“……”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她身上,周身一片黑暗,她哽咽出声,具无应答。
也永远不会有应答。
狐袖儿低声抽泣了一夜。
直到天边透出微光,她才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无尽的相思纠缠着她,好似无数只虫子在她心口啃噬,每一口,都奇痒无比,令她恨不得抓狂。
她倍受煎熬,辗转反侧,已苦苦想了一晚上。
她不想嫁了。
相比起死亡,她更害怕相思之蛊。
一旦种下了,必定永生难忘。
而陆御珩,正是那蛊毒。
不离开她,她便一日不得安逸,只要感觉他在身边,她便心跳如鼓,按捺不住宛若潮水般纷至沓来的入骨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