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甜甜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昏暗。
印入眼帘,是严晴朗的脸。
看着那张放大版的脸,骆甜甜脑海还处在迷糊的状态。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脸。
他的五官完美得让人叹息,皮肤上的毛孔细小得看不见。
忽然间,严晴朗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
骆甜甜一阵激灵,下意识抓着被子。
“嘶。”右手的疼痛让她惊呼。
严晴朗面无表情,见她醒来后,随即远离。
把他的厌恶看在眼里,骆甜甜轻声一笑。
“你怎么还在?”淡淡的陈述,像是极度不欢迎他的存在。
“很失望?”他眼眸中的深沉像一汪黑海,在惨白的灯光中格外显眼。
“你是怕离开了我会跟爷爷告状?”骆甜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比起问着自己是否失望,她更想知道严晴朗为什么一直在这里。
他身体笔直地站在一边,没有回答骆甜甜的话。
他这是变相承认吗?
骆甜甜的笑容渐冷,表情间的温度也逐渐消失。
两人没有再说话,病房里一片静默。
她觉得安静过于压抑。
骆甜甜手肘撑起身体,一天的治疗以及休息,感觉已经好了很多。
她看着手背上的毛巾,上面还残余着些许温热。
没有多想,她直接掀开,看着肿胀的手背,她好看的眉头都拧在一起。
骆甜甜下意识地看着严晴朗,正想询问什么,却被他的冷漠阻止了。
一句话梗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护士长推门走进来,看见骆甜甜已经醒来,且气色好了很多,一颗心总算是安稳了很多。
“严夫人,您醒了。”她热情地说着,把手上的托盘放在一边,打算替骆甜甜做一个常规的检查。
这时候,严晴朗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他宽厚的背影,骆甜甜带着些恍惚。
护士长检查得很仔细,看着体温计上面的温度,她满意一笑。
“严夫人,您的身上的余热已经褪去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
骆甜甜喊住了准备离去的护士长。
她看着自己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护士长抱歉一笑,“您之前的针走针了,走针的时间比较久所以肿得有些厉害。”
她轻轻揉着骆甜甜的手背,做着推拿动作。
“多亏了严总帮您用毛巾热敷一下午,现在已经消了许多。”
护士长的语气带着些羡慕。
“你说,我先生帮我热敷?”骆甜甜错愕。
看着护士长点头,一颗心更是沉入海底。
心里凌乱着,她好像欠了他一个人情。
骆甜甜看着窗外,他正背对着门口抽烟。
缭绕的烟雾升起,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
他在外面悠闲自在地抽着烟,骆甜甜在病房内纠结得很。
看着肿胀的手,既然他照顾了自己一个下午,讲道理也应该道谢。
骆甜甜酝酿着,在脑海中重复了百遍道谢的情景。
当严晴朗掐灭烟头走进来那刻,她的嘴巴张开,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骆甜甜想说谢谢。
活了二十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如此沉重。
严晴朗看出她的窘迫,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他嘴角勾起的浅笑蛊惑人心,而眼底的冰冷显而易见。
骆甜甜放弃了。
这两天她丢的脸已经够多。
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再丢多一次脸。
他的眼中像是有着特殊的魔力,她演饰得再完美也被直接看穿。
即使被看穿,骆甜甜依旧不在意。
嘴角清浅的梨涡别有韵味,在她苍白的脸上意外好看。
严晴朗眸光深沉,散发的冰冷更是刺人。
“骆甜甜,这就是你的目的?”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骆甜甜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严晴朗莫名其妙的话语,她抬眸之间带着疑惑。
“你认为我有什么目的?”骆甜甜笑容浅淡。
带着些不明的意味,严晴朗看着她的疑惑,觉得好笑。
“生病装可怜,让爷爷羞辱张艺。”
“你的计划真不错,但再天衣无缝,你也只是表面的严家少夫人。”
严晴朗的声音冰冷,字字戳心。
骆甜甜觉得疼,没有喊出来。
她分不清到底是头疼还是手背疼。
微微一笑,像是要把病房里的冰冷驱散,骆甜甜眼睛特别清澈。
“就算是表面的,但也是你法律上的妻子。”
她平静地诉说着这个事实。
“就算日子过得再凄惨,张艺也没法取代这个位置。”
严晴朗的脸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拉下。
“骆甜甜,希望你以后也像今天那般有骨气。”
五年没见,她倒是变了个模样。
只是,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严晴朗敛着眼眸,像是看着商品那般看着她。
骆甜甜坐直了身子,就算生病仪态却不曾忘记。
因为她是严夫人。
“放心,现在,以后我也会一样。”
骆甜甜凤眸一抬,里面的倔强显而易见。
她不知道这辈子会被严晴朗折磨多久,只要活着,她就不会绝望。
看着骆甜甜的坚定,他瞬间觉得没有意思。
视线依旧落在骆甜甜身上,却多了些情绪。
把他的不耐烦看在眼里,骆甜甜稍微讶异。
一向外表冰冷的他居然会有这样的情绪。
“你回去吧。”冷清的声音响起,就像她失去温度的心那般冰凉。
严晴朗锐利的眼光打量着她,“你又想做什么?”
想尽办法把他留在医院,现在没意思了就把自己赶离。
她是把自己当作是玩具吗?
骆甜甜知道他误会了自己。
跟严晴朗的误会多了,自然也就不知道怎么解释。
骆甜甜只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
生病住院,让严家长辈担心,让他留在这里,这些都不是她故意求来的。
骆甜甜抿着嘴唇,过于用力唇色更是苍白。
严晴朗见她不说话,张嘴的瞬间语气更是毒辣。
“你是想把自己折磨得更病重,换取更多东西么?”
骆甜甜哑言,原来在他心中自己就是这样。
不过也算了,“随你怎么认为。”
她没解释,几乎毫无反应,严晴朗一向的沉静几乎被磨光。
熟悉的铃声响起,骆甜甜下意识寻着手机。
梁嫂离开的时候,细心替她的手机充上了电。
此刻,严晴朗站在手机旁边。
他幽暗的双眸看着来电显示,嘴角的嘲讽意味渐重。
骆甜甜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