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点点的血迹,已经凝结成痂。骆甜甜不需要通讯录。
因为严晴朗的电话,就算很久没打,她依旧记得清楚。
那一串十一个数字的号码,牢牢记在心里。
她每按下一个数字,心里便跳动一下。
现在正是国内晚上,他应该没在忙了。
输入完十一个数字后,骆甜甜深呼吸一下,按下了通话键。
国内,夜色正浓。
张艺陪着严晴朗去应酬,她喝得有些多。
因为这样,严晴朗让司机把她先送回去。
到了楼下,张艺的脚步飘忽。
严晴朗眉头皱起,对司机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
她今天帮自己挡了不少酒。
所以理所当然,他应该送她上去。
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张艺微微一乐。
严晴朗还是在乎她的。
把她送上楼后,他正要走。
张艺却留住了他,“晴朗,喝点茶再走吧,我这里有醒酒的茶。”
他也喝了不少。
严晴朗觉得胃里的酒意的确难受。
于是便喝了一杯离开。
却不料,手机落在了张艺家里。
喝过酒后,她只觉得更加空虚,可是严晴朗却一秒都不愿意停留。
无奈之下,张艺找出了电话,随意找了一个关系不错的男伴。
百般无聊看着手机,却发现严晴朗把电话落在这里。
心血来潮,她想看看里面的东西。
却发现上了密码。
张艺只好作罢,把手机放在卧室,打算明天还给他。
约的男伴很快就到了,两人正兴致勃勃着。
忽然严晴朗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艺下意识去拿着看,发现是一个外国的号码。
她想到是骆甜甜。
于是没有任何收敛,她接过了电话。
骆甜甜忐忑不安,等着电话接通。
接通的瞬间,她的心脏却是尖锐的一刺。
鼻间一阵委屈。
刚才还冷静的心情,现在却是一阵苦涩的酸意。
“喂,晴朗……”她第一次这么喊着他。
第一次,她想对他说着自己发生的一切。
刚才的惊慌危险,以及对他的想念。
好不容易,她决定勇敢一次。
然而,骆甜甜没有想到,回应她的却是一阵暧昧的喘息。
“晴朗,找你的,啊好棒……”张艺的声音传到电话那头。
骆甜甜一怔,像是发现了什么。
心里清楚得很,这道声音是张艺的。
所以她不会怀疑自己在慌乱中按错了电话。
她脸色通红,手指慌乱地按下了结束通话的键位。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明明自己才是正主,却连捉奸在床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眼眶泛红。
骆甜甜安慰着自己,失魂落魄把手机递给站在身后的罗特。
就当这一片对严晴朗的真心被狗吃了吧。
“骆甜甜,你怎么了?”罗特注意到她脸上的失落。
她摇着头,“没事。”
真的没事,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严晴朗与张艺的那些事了。
她失魂落魄,只觉得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我先回公寓了,罗特,谢谢你。”骆甜甜没有给他安慰自己的机会。
此刻一颗心血淋淋的,就像教室里面还残留着的血迹一样恶心。
“下车。”耳边传来严晴朗的声音。
骆甜甜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短短的路程,她的脑海里已经回放了四年前的那一幕。
转过头,看着严晴朗。
骆甜甜觉得,有些恶心。
那天晚上他与张艺贪欢着,而自己则是受尽了煎熬。
那往后的几个月,她吃不好睡不好。
暴瘦了十斤。
再到后来,骆甜甜开始接受导师的心理治疗,才得到了一些解脱。
严晴朗感受到她的目光。
转头对上,他带着些嘲讽,“骆甜甜,你该不会想临阵退缩吧?”
“怎么会?”骆甜甜微微一笑,收回目光。
想到这些事,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他嫌弃自己脏。
他其实更脏。
严晴朗走出来,看见骆甜甜径自往造型店的方向走去。
却觉得,短短是十多分钟路程,她像变了一个人。
这种感觉……
他握起拳头,总觉得自己被骆甜甜隐瞒着什么。
“晴朗,你怎么了?”蓝若祺从自己的车里走下来。
顺着他的目光,却发现在看着骆甜甜的背影。
“该不会是舍不得了吧?”
“要是舍不得,你还可以把张艺喊过来,她比较有经验。”
骆甜甜,毕竟是嫩了些,怎么及得上张艺的手段。
“没有这个说法。”严晴朗说话的语气,就像冰块一样。
蓝若祺抚了抚自己的手臂。
只觉得在太阳底下也融化不了他的冷漠。
骆甜甜走了进去,等待着严晴朗的指令。
没过多久,她就被几个造型师团团围住。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们在自己脸上折腾。
听着他们的低声讨论,骆甜甜的手慢慢握紧了拳头。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等会儿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她耳边传来严晴朗与别人交谈的声音。
“严总,您看这个造型可以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讨好。
“可以。”严晴朗递过信用卡。
骆甜甜慢慢睁开眼睛。
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随后站了起来。
“骆小姐,麻烦您把衣服换上。”一个女人递过来一件小礼服。
骆甜甜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严晴朗身上。
要她穿这个?
严晴朗冷着眼眸,“骆甜甜,你现在来不及反悔了。”
“我知道。”她接过衣服,直接走向更衣室。
说是小礼服,的确小得可怜。
骆甜甜换上衣服,裙摆只到了大腿部。
而身前的事业线,则是展露得完美无瑕。
这些年生活在国外,她的身材长了不少。
推开门,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清。
“严少爷还满意吗?”她问着。
骆甜甜此刻的打扮,美艳动人。
要不是这一身的名牌,往街头一站,倒有这么几分风尘的意味。
严晴朗眯起眼眸,若有所思。
造型师则是拿过一双高跟鞋,看着骆甜甜脚上的纱布。
想也不想,直接摘掉。
“你做什么?”她下意识不想让这个男人碰自己的脚。
“骆小姐,你脚上这纱布,可真的破坏美感。”造型师讪讪地收回手。
骆甜甜低头看了一眼,“我自己来。”
她把纱布撕掉,疤痕狰狞地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