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听了真想一拖鞋扔到他脸上,小狐狸进入角色也太快了,东西还没收拾好就适应了自己是这个家的主人的事实,甚至要反客为主,把唐易使唤来使唤去的,俨然一副地主的样子。
不过乔正颐现在已经窝在被子里睡着了,真想不通还有午觉入睡这么快的人。
其实唐易一边在嘴上嫌弃乔正颐懒,一边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他不是爱劳动什么的,他只是觉得能亲身感受这个人这么深地融入自己的生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而自己又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无比美妙。
他收拾好了衣服,还剩一个纸箱被封得太紧了,唐易怕拆开胶带的声音太大就把它搬到角落里先放着,自己也洗了洗手,然后把备用钥匙放在鞋柜上,悄悄出门去公司了。
————
林翼一直在准备考研究生,其学习的劲头让许知惊讶,比之在乔正颐还住在宿舍里那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大一那个死命玩死命逃课的人这会儿消失得无影无踪,许知感觉都有点怕怕的。
“那个,阿翼啊,林翼,你听我说话。”许知道。
林翼把正在放英语听力的耳机拿开,扭头问道:“干嘛呢?”
“你最近,挺用功的哈。”许知夸了一句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你是受什么打击了吗?”
林翼瞬间露出嫌弃脸:“今天吃什么了你?你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许知理直气壮:“什么叫屁话,我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好吧。自从乔儿一走,你就疯了似的,屁股跟粘在凳子上了一样,我好几次想打电话让乔儿回来开导一下你都忍住了,怕打扰人家情侣生活。”
“忍住就好哈。”林翼把笔放下,把耳朵里的听力也关掉,“怎么着,我学习你还不乐意了,没人陪你玩了是吧?来啊来啊我们两个来玩,吃火锅去不去?”
“怎么不去!”许知搓搓手就准备要动身了。林翼大叹一口气:“唉,有公司签的人就是不同啊,就算再怎么浪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嗯我接下电话哈。”
林翼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周珩妈妈的手机号,心里觉得奇怪。自从周珩大一离开,他除了逢年过节回家时会顺便探望一下叔叔阿姨,平时他们也用不上自己,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难不成是周珩出了什么事?电话就响了五秒钟,林翼脑子里就过了五十多场年度大戏了,他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喂阿姨?”
果然听见周妈妈的叹息声。
林翼的心咯噔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建设:“阿姨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阿姨就是,最近知道了点儿事情,明天周六你有空吗?上午坐车回来跟阿姨聊聊好吗?顺便留下来吃个中饭。”对方的声音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慢条斯理和缓和温柔,没有什么悲伤情绪,估计周珩还是没事的。
林翼觉得周珩一定会让他自己的爸妈知道他自己的行踪的,但是林翼觉得问他,不合适;问他爸妈,更让叔叔阿姨不放心,所以就一直没有多打听。
心里有事的林翼,晚上吃火锅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就一个劲夹牛肉卷往汤里涮,差点吃了个刚放下去还没煮熟的,还好被许知瞧见给拦下了。
吃完后许知还大呼无趣,说林翼的心思全部牵系在放在宿舍里的那些考研书上了,吃火锅的时候完全只顾着吃,也不怎么说话,气得许知直想打人,本来拉着林翼就是出来放松一下的,结果林翼还一直一脸背不出单词的便秘感。
林翼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东西,许知这才发现异样:“怎么了?要回家?”
林翼点点头:“对,家里有点事,回去半天,下午差不多就能回来。别太想我。”
“你滚蛋!”
次日早晨林翼早早地就起了床,搭了一个班车回家去,这个点他估计自己老妈也不在家,就直奔周珩家。
周妈妈就在家里等他,林翼一到,她就招呼他坐下。其实林翼在来的路上还是有点儿紧张的,不过看她跟以前一样温柔和蔼的样子,就稍微放松了些:“阿姨要聊什么事啊?还特意把我叫回来。”
周妈妈把泡好的红茶递到林翼的手里,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是想跟你说说阿珩的事。”
林翼心里一紧,故作平静地问道:“阿珩怎么了?”
“他昨天打电话跟我聊了会儿。”周妈妈说,“其实他从他大一那会儿离开,我就发了微信给他,说无论你要去干什么,妈妈都不会反对,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他那天就打了电话跟我说对不起,之后他就常常给我们发最近的事情,还会拍照,自拍给我们看,时不时还会视频之类的。挺不错的。”
林翼不知道周妈妈为什么突然提这些,也是在意料之外,而且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音讯,突然从别人口里听见,心中还是有着感慨:“嗯……”
“你都不知道吧?阿珩最近的生活。”周妈妈突然道。
“……啊?”林翼没太懂,被这奇怪的问句问住了,有些猝不及防。
“阿珩没跟你说过吧,他一直都没有跟你联系,你之前还安慰我说,阿珩是一时兴起什么的,叫我不要担心,其实你也一直很担心吧。”
林翼被说中实情,支支吾吾半天只好承认:“啊……差不多吧。”
“就在昨天,阿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可能是喝醉了,突然打电话回来了,说他想家,想他爸,想我,还想你,说了一大通话,虽然喝醉了,说得有些乱,但我还是弄清楚了一点儿,叫你来,是想问问真实的情况。”
“什……什么情况?”林翼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拿着红茶杯的手轻微一抖。
“阿珩之前受到过侵犯,但是因为一直喜欢你,觉得没有脸再见到你,所以选择离开对吧?”周妈妈看向林翼,问道。
明明是那么和煦温柔的目光,此刻林翼却觉得有些刺人,仿佛在质问自己似的:“阿姨,我从来都不觉得被侵犯了是什么耻辱。我不想他离开的,是他自己,一声不响就走了,我也一直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