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儿在这方面的确是高手,若是遇上寻常人,大约想要救张鹤瑶一命,真的就只有交媾那一个法子可用了!
但君霄不同,他直接耗费内力把她体内的余毒给生生的逼了出来,这个法子对他的损耗极大,很可能会落得个魂体皆伤的后果。
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最终,他耗费了五成的功力把张鹤瑶体内的残毒给逼了出去,而他也一时间受不住生生的吐了一口心头血。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眼底一片寒意。很好,莲姬!他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了!
此时,躲在远处观察着这边动静的白莲儿失望的叹了口气,同时也不禁打了个哆嗦。这次她好像真的惹怒了君霄,看来她放在绝渡山上的凌子钰已经不安全了!唉,又要挪地方了!
这次折腾的张鹤瑶足足睡了三天,三天里她反反复复的发烧,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等她再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话。
其实这三天里她并不是完全的没意识,因而也知道这三天里是君霄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的心已经在那一天被他伤的支离破碎,他竟然宁肯那样对她也不愿意碰她!
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还不如当时就死了呢!现在她的心也就不会再痛了!她和君霄已经回不去从前的日子了,哪怕表面上装的再平和,她的心里也已经生了芥蒂。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冒进,也很庆幸当日的难堪是白莲儿给的。不然现在的她只怕会更加无颜来面对君霄!
白莲儿给她下了这么霸道的药来逼迫君霄就范都没有得逞,她自己倒腾的东西若当时真的用了,想来换来的也是一样的结局,一样会被君霄摁进冰冷的水缸里,直到**的冷却……
想想,真是够悲哀的!倒贴人家都不要,果然当初就不该作死的试图打破这份平衡,不然她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的维持着这份表面上的平和。
醒来的第一件事,张鹤瑶便对他说了声谢谢。毕竟是救命之恩,她其实是感激他的,但同时也不免怨恨他。
但仔细想想,感情一事没法强求,她不能因为君霄对她没有感情就去怪他什么,终归是她太贪心了,总想着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总想着奢求更多。
两人陷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冷战期,说是冷战,其实只是张鹤瑶单方面的不搭理君霄。
原本君霄就不是个话多的性子,张鹤瑶甚至觉得他很可能都没察觉出两人是在冷战。这种感觉真是郁闷啊!
这件事之后,君霄出门的次数倒是减少了许多,往往两人都是同出一个园子里各做各的事情。
张鹤瑶还是在摆弄她的那些花花草草,虽然没法用在君霄身上了,可还是可以用来赚钱的。她尽量的让自己投入其中忙碌起来,这样就不会再整日的纠结于儿女情长之中了。
其实说起来,她现在也挺满足的了,君霄就在她目所能及的地方,忙碌的间隙,只要她一抬头便能看到他的身影。
往往他也会察觉到她的注视,偶尔会回她微笑,好些次她都差点下意识的对他笑起来。
但她想到自己还是在生气之中的,所以就故作冷然的收回视线,继续倒腾她的花花草草。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真是怪矫情的,想要跟他和好如初,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久而久之,就弄得她根本无心于手中的工作。往往她看上去是在侍弄花草,实际上却是在对着它们走神。
打破这个僵局的是半月后君霄的一声咳嗽,虽然近日来她偶尔也会听到他的咳嗽声,但只是一声两声很短促的声音,她也没曾放在心上过。
但今日不同,那咳嗽声简直可以说是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一般。
那一刻张鹤瑶的心都提了起来,之前的种种纠结气闷通通被恐慌所取代,她丢下手中的活计便跑了过去,赶紧帮着君霄拍背顺气。
这一阵咳嗽持续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才缓缓平息,张鹤瑶却觉得好似有一辈子那么漫长。君霄拿下覆在唇边的手,望着她的眼神很是玩味。
“不生气了?”君霄似笑非笑的道。
“你怎么了?”张鹤瑶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君霄的脸色是她不曾见过的苍白,这是相当不正常的。
“没什么,就是被莲姬的毒侵蚀了心脉,暂时死不了。”君霄轻飘飘的话语落在张鹤瑶耳中无异于旱地惊雷。
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这才紧声道:“严重吗?”
“大概还能陪你到过年吧!”君霄淡声道。
他的话音刚落,张鹤瑶便脱力的坐在了地上,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君霄快要死了!还剩下了半年的寿命!他是为了救她而中的毒……
君霄把她拉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此时的张鹤瑶像是一个被抽空了生气的破布娃娃似的,任由他牵扯着,那脸色不比他好看多少。
“君霄……”张鹤瑶恍然回神,转头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眼泪顿时汹涌而出。
君霄眉目平和的望着她,眼中没有丝毫对于未来的恐惧。见张鹤瑶哭的这般悲戚,他还不忘劝解道:“往好处想,我们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不是吗?”
张鹤瑶摇了摇头,扑到他身上紧紧的拥住他,恨不能将他嵌入身体一般。她真恨自己的无能!真恨自己的任性!
君霄拼了性命救了她,而她却一直在怨他,气他,她整日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异状。
不,或许留意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么严重!君霄对于她来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她从没想过他也会死!
是啊!她多么愚蠢啊!君霄再厉害也不是神,她将他想的太强大了,却忘了他也会痛,会受伤,会死……
只有半年了!半年啊!不行,她一定要配制出解药,她一定要救他!
哭过之后,张鹤瑶强迫自己稳住了心神,她胡乱的擦了擦眼泪,正色道:“我给你诊脉。”
君霄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她恢复的倒快,遂配合的伸出手来,他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连眼神都是无波无澜的。他的神情太过平静了,就像是一个安然等死的绝症患者。
而张鹤瑶此时所做的努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他配合她,只是为了让她心中好受一些。若是以后使尽了手段也没能救回他,终归还能不那么遗憾!
他的脉象,俨然就是油尽灯枯之征兆了!便是她倾尽所能,也真的只能维持他半年的寿命。想到这些,张鹤瑶再也抑制不住的呜咽出声。
君霄说过,他能看到未来,那么看他此时的坦然模样,是不是就表示他早已看透了一切,看透了生死。
“旁人报恩顶多以身相许,你这报恩报的竟然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张鹤瑶呜呜咽咽的泣声道,“你怎么这么傻啊!”
君霄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尽人事,听天命吧!人这一辈子需要经历什么都是有定数的。”
她才不要听什么天命!君霄才这么年轻,不该有这种结局!
“莲姬一定有办法的!是她配得毒药,她一定能解!”张鹤瑶的心中忽然燃起几分希望,但君霄的话却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了下来,瞬间抹杀了她的信念。
他说:“没用的,她只会制毒。”
“就算她不行,还有别人!这世上解毒的高手有很多,我们去一一拜访,总有能解了你身上之毒的人!”张鹤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已经开始构思着去遍寻名医的计划了。
“不必折腾了,眼前不就是个现成的名医。”君霄淡笑道,“要是连你也救不好的话,其他人也未必能治得好我。而且,这毒性已经侵入心脉,我怕是没那么多时间去探寻旁人了。”
他这副泰然的样子愈发让她揪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抑着心底的痛楚,颤声道:“好,那我就尽力一试,若是最终还没能救回你,我就去陪你便是了。”
“说什么傻话呢!”君霄的神色有些不悦,“那岂不是白浪费我力气出手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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