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坤叔爷爷跟我讲过,有一年秋天,他打猎回家,已经是黎明时分,经过一个山坳,走着走着,感觉有人在背后扔沙子,他走惯了夜路,原本胆子也不小的,于是停下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什么也没有。于是,他继续往前走,一走又有,这下把他吓晕了,以为是什么鬼东西作怪,一路飞奔,不敢停歇,跑了好几公里路。等他跑到村口,天已经微微亮了,才松了口气。”
“这一点都不吓人。”朱光敏轻松地说。
吴远航问,“是不是那个山坳有沙子,他自己走路带起泥沙,打在自己小腿上?”
爷爷看着吴远航,点头微笑着说:“这娃儿聪明,晓得思考。后来他自己想想,可能也是这么回事。”
“我就说嘛,这世界上哪有鬼?”姜俊也说到。
“要死了,姜俊,你能不能别说那个字。”听到“鬼”字,女孩子们都好害怕,王美玲嗔了姜俊一句。
“就你们女孩子胆小。”姜俊回复到,“爷爷,再讲一个呗。”
爷爷喝了一口水,顿了顿,看到几个男娃儿都睁大眼睛等着他,女娃儿又想听又害怕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好,讲一个真人真事。爷爷一个朋友的儿子,前几年的一个深夜,具体哪一天不记得了,他一个人从县城开车回家。经过一个急转弯,这里是交通事故多发地,经常发生车祸,重则死人,轻则翻车。原本政府修路的时候要把这个急转弯拉直,但是需要拆迁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不同意拆迁,新的公路就只好修在原来的老路上了。
“车子就要转过这个急转弯的时候,他感觉有个红色的影子从车前飘过,然后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趴在了他左手边的车窗玻璃上。他吓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而且明显地感觉到有股力量在把车子往左边带。公路的左边是水沟和农田,但离路面有一米多深,再加上水沟本身的深度,至少有二三米,如果摔下去,肯定车毁人亡。他死死地把着方向盘,嘴里咒骂着,把车开得飞快,想把女人甩出去,但是都没用。最后,直到开出去离那个急转弯已经一两公里远了,他才勉强把车停下来。也是艺高人胆大,他儿子原本就是个混混式的人物,一下车,对着那个红影一番打骂,那个红影才飘走。”说完,爷爷还加了一句:“那个急转弯,你们从县城开车来村里的时候,必须要经过。就在从县际公路拐上山路的拐角处,旁边有很多农田,拐角的地方有个单独的房子,就是那里。”
“啊,啊,啊。好吓人。”三个女孩子哇哇大叫,转身问云叔:“云叔,我们回去不走那条路了吧?”
云叔笑着说,“你们不是还要去漂流吗?漂流后,直接回c市,不会走原来的路了。”
女孩子们猛拍胸脯,长吁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你们说那些交通事故是不是都是它造成的?”朱光敏思索起来。
“肯定啊,她都已经有力量了。”姜俊说。
“急转弯,本来就是事故多发地段,再加上农村的路况比较复杂,道路又没有封闭,突出冲出一个人或者摩托车什么的,司机如果正好处在视觉死角,就可能关注不到,再加上车速快,遇事慌张,就容易出事故。”吴远航理智得多。
云叔和爷爷相视一笑,这娃儿将来大有出息。
“再给大家讲一个我小时候听的故事。我的爷爷给我们讲的。
从前有个屠夫,他的手艺远近闻名。一刀杀下去,猪就能杀死,而且还能导出很多猪血,猪的内脏能分门别类整理,猪肉切割成均匀的条状,骨头上的肉也刮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等一下,爷爷,杀猪难道还有技术?一刀下去还能不死?而且有很多血也很正常啊?”朱光敏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如果刀子没捅对位置,猪是杀不死的。而且猪血也流出来不多。旧社会,本来吃的东西就不多,猪血都很金贵,当然能导出越多猪血,主人家越高兴。”
“问题是,猪血怎么会不多呢?我还是想不明白。”朱光敏和姜俊一脸困惑,连廖强都认真地听着。
“猪没有杀死,血管壁会因为疼痛而收缩,那血就流不出来了。爷爷对不对。”吴远航问到。
“呵呵呵。这娃儿果然聪明。”爷爷笑着说。
“哎呀呀,吴远航这脑袋怎么长的?”朱光敏站起身来,使劲揉了揉吴远航的头顶,把他的头发揉得凌乱。
“坐下来,认真听啦。”吴远航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也不生气,秀秀气气地说。
爷爷接着说:“人们杀猪宰羊都喜欢喊他帮忙,尤其是年关的时候,需要杀猪的人家很多,连外村的人也会来请他。一般杀完一头猪,再把猪肉切分,内脏清理干净,一干就要大半天。在主人家吃完饭,再喝点酒,吹吹牛,就是一整天过去了,回到家都是晚上了,所以经常需要走夜路。他胆子大,肩上又挑着杀猪的刀棍,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有一天,酒喝多了点,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月明星稀,鸟叫虫鸣,屠户哼着小调,从邻村打转回家。经过一片坟地,突然有个绿影从身后飘过,他停下来,到处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于是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又感觉到有个绿影从身后飘过,他就又停下来,还是没有看到什么。这样走走停停,他实在忍不住了,对着空气说,你是想跟我回家吗?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到什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继续往前走,看到一个绿影远远地跟着他。快到家了,他又对着空气说,我到家了,你别再跟来了,会吓到村里人的。那个绿影果然就停了下来,他进了家门,回过头还能看到一个绿色身影停在他家门外的树旁边,俨然是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哇,聊斋志异吗?”女孩子们尖叫起来。
“老一辈的人都说,幸亏这个男人是屠夫,煞气重,所以女鬼不敢接近他。这个女鬼原本是要吸他的阳气,好转世投胎的。”
“你们男孩子要小心了,千万不要走夜路,当心被女鬼抓去当压寨丈夫。”王美玲对着朱光敏说。
“要抓也不会抓我,抓廖强和吴远航,他们长得高高大大、漂漂亮亮,女鬼最喜欢了。”
“你这么大一堆,阳气更多。”吴远航轻飘飘一句,反驳得朱光敏无话可说。
“哈哈哈,叫你吃那么多,叫你跟我抢好吃的。”王美玲也跟着笑话他。
朱光敏眼底掠过一丝伤心,故作大方地拍着自己的肚皮,“我有肥肉怎么啦?它们都是我永不背叛的伴侣。”一句话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晚上爷爷的故事让大家听得意犹未尽。希希和媛媛搀扶着美玲上楼去准备洗澡睡觉,男同学们跟在后面。走完楼梯,进到房间,还没开灯,朱光敏在后面大喊一句:“小心脚下有绿火。”把三个女孩子吓得哇哇大叫,尤其是王美玲一蹦,原本已经可以走动的脚又扭到了,气得她揪着朱光敏就是一顿捶,后者只一个劲儿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