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里人起了个大早,到菊奶奶家帮忙收割稻谷。上午收割机收割完稻谷,犁田机就到了,把田犁好,放好水,几个叔叔伯伯一起动手,中午就把田整成了可以插秧的水田。下午婶婶嫂子们都去帮忙插秧。上午,陈希他们帮不上忙,下午就想去帮忙。
菊奶奶家的田面积其实不大,四口人,也就一亩二分田。但如今菊奶奶家只有她一个人能劳动,还年纪大了,腿脚也不灵便,这些田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到了下午,村里老老少少来了七八个婶婶嫂子,加上陈希他们六个,一起在田里劳作,整个场面还蛮壮观的。
美玲因为腿脚不方便,就在菊奶奶家帮忙带小米。刘媛媛原本换好雨靴,跃跃欲试,刚把脚踩到田里,泥水太深,雨靴的靴帮不够高,泥水倒灌进鞋里,她立马就蹦上了岸,于是也到菊奶奶家,和美玲一起逗小米玩。男同学们则干脆赤脚踩到了泥水里。云叔欲言又止,想劝自家少爷别下田,在岸上看看别人做事就算了,自己家金枝玉叶的少爷,哪里做过这种粗活咯,但看了看陈希,忍着没有说出口。
廖强问陈希要不要也上岸回家去。陈希笑着摇了摇头,“我每年夏天都会来帮菊奶奶做事的,没问题。”
“那你自己小心点,要是不行就上岸去。”
婶婶嫂子们,说说笑笑,家长里短,加上手脚快,身子一起一落,秧插得又快又好,倒也不把它当成一件多累的活。
陈希他们六个,光学如何分秧,如何站步,如何插秧,如何走路,就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还歪歪扭扭,插进去,觉得不够直,不够漂亮,又拔出来,重新插,秧苗在他们手里都变得咸菜一般了。
“希希,喊你同学们上岸去算了,他们城里娃,哪里做得这些事咯。谢谢他们的好意。我们几个婶婶一会儿就干完了。”
“没事。我们不会,可以学嘛。”几个人同时回复说。只当是好玩,硬是不肯先回去。
“婶婶,就让他们试试呗,不然他们不知道粮食是怎么播种出来的。看他们以后还好意思浪费粮食。”陈希笑着说到。廖强扯了扯嘴角,就知道教训人。转过头,看了看陈希,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滴落到眉梢,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她认真做事的样子真可爱呢。嗯,这个人虽然有点爱教训人,但每次都教训得对。嘴角不由自主地勾勾,回过头,继续认真地插秧,要怎么才能插得像婶婶嫂子她们那样又漂亮又整齐呢?
四个男同学原本身材都比较高大,尤其是朱光敏一身的肥肉,在曝晒地太阳底下,光站着就够累的了,弯着腰,一起一落,更是累得他气喘吁吁,几次都想扔掉秧苗上岸算了,但看到其他几个人在继续,又咬咬牙坚持。
姜俊和廖强半天都没有摸清头绪,也就在那里意思意思一下,只有吴远航,认真地按照婶婶们说的,分好秧,看好间距,有模有样地插着。虽然因为他太过追求整齐划一,间距等距,浪费了很多时间。等到婶婶阿姨们已经到了对岸,他还在原地打转转,脸也被晒得通红,但他坚持着要把自己分配的那一块任务完成。
几个婶婶看了直点头,“这个娃儿做事认真,将来一定有出息。”
“这么白白净净,高高大大,谁家有闺女嫁给他,那可真是好福气哦。”
一番话把吴远航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希希啊,要不,干脆要你爷爷帮你们订亲,好娃儿要早点抓在手里。”还有一个婶婶手里的活不停,嘴里打趣到。
“确实要得,希希会读书,将来肯定有出息,两个人很般配。”
“伢子,我们希希是个好女娃儿呢,百里挑一,不,千里挑一的好姑娘。”
“你们瞎操什么心哦,现在娃儿们都讲究自由恋爱。”
媳妇嫂子们越聊越起劲了。
廖强听到他们这么说,赶紧抓好秧,仔细研究,装出一副认真干活的样子。明明自己比吴远航还高大帅气,咋这些婶婶嫂子们看不到自己呢?只是这农活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干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太阳在天上火辣辣的烤着,泥水反射太阳光照在脸上,又弯着腰,闷热难当。脚踩在泥水里,滑溜溜,软腻腻,还有黑乎乎的东西直往上涌,腥味难闻。各种长脚的蜘蛛,长相恶心丑陋的虫子,让人不忍直视。可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如此劳作,还热情善良,勤劳乐观,真的是可亲可敬的人。
就在水田快要被绿色秧苗全部填满的时候,姜俊大叫,“朱光敏,你的腿上是什么。”
吓得朱光敏把秧一扔,跳起来,冲到岸上,“什么?什么?”
“你看你的小腿后面。”
一条肥嘟嘟的蚂蟥正在他白嫩嫩的小腿上蠕动着,一条细细的血线沿着他的小腿一直延伸到脚底板。
“啊……”朱光敏顿时发出杀猪般地尖叫,脸色惨白,“怎么办?怎么办?”他拼命蹬着腿,还忍着恶心,用手去扒拉蚂蟥,可是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蚂蟥硬是不下来,反而拼命往里钻。
“哈哈哈。城里娃儿没见过这个,吓成这样。”婶婶嫂子们哈哈大笑。
“别怕别怕,用秧苗的叶子在它背上划一下就掉下来了。”一位嫂子说着,从田里上到岸边,拿秧苗在蚂蟥背上一划,蚂蟥果然掉下来了。朱光敏大大地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以前我们被蚂蟥咬在脚丫子里,一直没发现,还让它咬了一整天呢。回家洗澡的时候,看到脚底下一摊血才发现。”
“好了,娃儿们都上岸去吧,不多了,嫂子们会收尾的。”
陈希和男同学们都从田里走到朱光敏的身边。
“大老爷们,怕这种小虫子。”姜俊笑他,“据说,现在还有人用蚂蟥吸附来治病呢。”
“你不怕,你试试。”朱光敏没好气地说。
“据说世界上的人分两种,一种是怕虫子的人,一种是怕蜘蛛的人。”吴远航说到。
“朱光敏你是不是害怕虫子。”姜俊马上找朱光敏求证。
“是啊,是啊。我一见到软绵绵的毛毛虫啊,蚯蚓啊,我就觉得巨恶心,浑身滑腻腻,不舒服。”
“我好像不怕虫子。蜘蛛也不怎么怕啊。”
“一只蜘蛛在你的耳朵边爬。”
“哪里哪里。”姜俊一边挥手猛地拍打自己的耳朵,一边急得跳脚。
“哈哈哈,还说你不怕。逗你的呢。”逗了姜俊一次,朱光敏似乎缓过神来了,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大家一起回菊奶奶家。
“小究,你怕什么?”廖强和陈希走在后面。
“我好像也是不喜欢虫子,不是怕,就是觉得恶心,看着怪难受的。”
“哦。”我好像也是,他在心里补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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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吃完早饭,就跟爷爷道别,出发去漂流,然后就回c市。
休息一个晚上,美玲的脚好多了,但估计玩漂流还是不行。原本大家想直接回c市,美玲愿意陪大家,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去另外一个镇漂流,离陈爷爷家大概50公里的车程。
“爷爷,您在家里要吃好喝好,我们有空再来陪您。”朱光敏陪着爷爷细细说话,这两天在爷爷家吃好喝好,被照顾得妥妥当当,他真的都不想回去了。
“好,好,只要你们好,爷爷会照顾自己。”
“爷爷,我们会想你的。”女孩子比较感性,王美玲对爷爷说。
“爷爷,等我回去裱好了画,就送给您,您不能嫌弃。”刘媛媛对爷爷说。
“不嫌弃不嫌弃,爷爷留着当传家宝,以后传给希希,等你出名了,就能卖大价钱。”
“媛媛,那你可要努力成为大画家,我等着发财。”陈希接口道。
“媛媛,我也要。”王美玲抢着说,“我也留着当传家宝,留给孙女儿。”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正说笑着,大家看到菊奶奶抱着小米,小冰提着个黑漆漆脏兮兮的塑料袋,远远地朝爷爷家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