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电交加的暗黑深夜之中,突然在自己眼前近距离一瞬间冒出一个如同怪物一般手持凶器的人形黑影,纵使是身披重甲、手持机关枪的土匪步兵,此刻也不由得被梅子的突然出现而猛地吃惊——他受到惊吓,动物本能性地想要保护自己,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却,差一点向后摔倒。
他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头脑努力清醒下来,刚刚才意识到前方已有敌人逼近、自己想要抬起手中的rpk机枪开火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梅子已经挥动起了右手的铁斧。
这一斧子,首先是右上朝下、以梅子大约百分之八十的手劲、从重甲兵的左肩头劈下。
然而并没有如同梅子设想的那样,敌人整个瞬间被砍死。
这把梅子手中的铁斧,其本质也仅仅只是用普通的、随处可得的粗质铁块锻造而成,在“老孙修车城”里拿它劈砍铁皮、铁丝之类的东西还行,但一旦遇到像这重甲兵身上的铁甲这种含碳量较高、类似钢铁质地的高质量铁甲的时候,梅子手里这把干活用的铁斧子就不堪用了。
随着一声划破天际、比闪雷还要更响亮的金属摩擦声,一团亮黄色的摩擦火花从重装甲兵的左肩铁甲表面爆出。
土匪步兵不由得大喊一声,几乎痛得当场晕厥过去。
这一斧子并没有能够砍穿他身上的铁甲,而且实际上连一个破口都没能够砍出来——肩甲的位置只是深深凹进去一道撞击得来的直线凹陷。
与此同时,梅子手里的铁斧自己反倒是已经被撞得铁屑四溅。斧子的刃口表面顿时冒出一连串的豁口,而斧身和铁管做的斧柄之间也晃动起来,斧柄本身甚至都出现了弯曲。
铁斧子看来无法对付重装甲步兵身上的铁甲。
不过,由于梅子身上鬼怪一般的蛮力实在过于强劲,尽管没有当场死亡,但此刻这重装甲兵左肩的关节以及左边的锁骨,瞬间即被她的怪力击打得粉碎,发出“喀嚓”巨响;同时,大量的冲击力也从那里朝他体内各处的骨骼和脏器方向传递,最终造成了剧烈的内出血。
只听“噗啊”一声,这重装甲步兵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血液瞬间灌满了他嘴上盖着的铁质口罩内,并从口罩与他面颊之间的缝隙内一丝丝地喷洒出来。
巨大的疼痛令这重装甲兵差一点当场晕死过去。
同时,梅子也有些气急败坏。她发现自己的铁斧被对方的“抵抗”给搞坏了。她愤而右手顺手一甩,将损坏的铁斧用极高的速度扔向一旁。随着一记巨大的闷响,整个铁斧的头部被她扔得钻进一旁不远处的水泥混凝土块上,斧子直接钉在混凝土块上。
她决定改变进攻方式。
重装甲兵手中的rpk机枪在转瞬之间枪口上扬——身受重伤的土匪在濒死之前,仍然坚持想要战斗下去,巨大的意志力使他忍住遍身的剧痛,想要抬起枪口朝眼前这个“怪物”射击。
突然间他听到一道风声。
“呼——”
一股凉风朝他脸部吹来。
他在刹那间看见梅子抬起左手的那一大块铁板“盾牌”,往他持枪的右臂上飞速挥动——伴随一团长条形状的黑影在他右手边闪现,巨大的“盾牌”扇出了剧烈的风。
下一刻,他马上发现自己的右臂突然一阵说不出的“轻松”,好像手里握着的什么重担瞬间卸下了一般。
重装甲兵产生这种感觉并不奇怪……
……因为他的右小臂,连同他的右手以及手里举着的rpk轻机枪,已经被梅子手里的车门钢板做的“盾牌”齐齐切除、掉落在他的右脚边了。
挥舞盾牌当做砍刀的时候,梅子已经看准了他右边小臂和大臂之间、也就是右肘关节的地方切下去,因为那里是小臂装甲和大臂装甲之间的空隙处。
切口断面非常齐整,右臂被切断的一瞬间,重装甲兵不但没感到疼痛,甚至连创口的血液都还没来得及喷出来……
下一秒钟,重装甲兵也再没有机会体会到断臂的剧痛了。
梅子已经双手抓握住车门盾牌,挡在身前,腰腹收紧,身体下蹲,双腿发力,两脚甚至陷入泥浆之中——她身体如同弹簧一般,迸射出巨大的蛮力,像推土机一样,推动盾牌重重地迎面撞击在那重装甲兵面门上。
重装甲兵的头部没有任何能够有效吸震的装备,头盔也不顶用。
他当即被巨大的冲击力给击碎了头骨,脑部受到严重损害,当场气绝身亡。
——无痛的死亡,对于这名土匪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而直到他身体瘫软着倒下时,他右臂的断臂伤口这才开始汩汩涌出脓血来。
“呼……刚才这下打得可真丑啊。”
干掉了敌人之后,梅子呼出一口气,扭动几下颈椎,放下左手沾着丝丝血迹的车门盾牌,俯身解下对方尸体上的两个“装甲手套”,戴在自己手上。随后她拿起盾牌,破斧子也不要了,赶紧重新回到嘉嘉所在的方位。
嘉嘉仍然平安地躲藏在原地。在她看来,仅仅只过了不到一分钟时间,梅子就回来了。
“干掉了?你没受伤吧?”她问梅子。
“干掉了。没有。”梅子回答她,“你呢?刚才周围有没有感应到什么异状?”
“那倒没有,只不过刚刚你打人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有点大。”嘉嘉道。
梅子点点头,拉起嘉嘉,准备往1号楼另一个重装甲步兵所在的位置靠近过去。
突然之间,她身上发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因战斗而发热的身体,突然一下子被浸在一团冷风之中,不禁令她哆嗦一下,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奇怪——”
很明显,嘉嘉也同样感受到了一股莫名而来的寒意。
她停下脚步,警惕起来,闭上眼,用鼻子嗅了嗅空气,随即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不对头。不该是这样啊?这天气不对头!”
“怎么了?一下子降温是怎么回事?”
梅子预感到不妙,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