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会突然不好意思看他?琢玉责备自己,难道是自个儿做贼心虚?
琢玉媚眼儿偷把他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这位郎中。
见他也有三十岁年纪,生得十分和善,眉目温柔,衣着得体,比起郎中,更像个书生;蓄胡须却不邋遢,反而英气十足,活像白脸的关二哥投胎。
琢玉越看下去,越发看出他颇有几分潘安貌,英俊,合她心水,怪可意的。
不像宴会上遇见的那些客儿,个个风流好色。
琢玉猜不透,这样一个沉稳忠厚又懂医术的高人,耽误到这把年龄竟还未婚娶,是他眼界高不想娶,还是别家姑娘胆太怂、不敢攀?
这男人迷得琢玉身酥软,脑发热、心怨怼:呜呼哀哉,今日要栽个大跟头在这位转世神医的手上了。
琢玉年芳十八,未曾对任何人动过情,忽地缘分到了,在李郎中面前止不住的心猿意马,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怕给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李承载和玉儿都茫然的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琢玉这般突如其来的安静是怎么回事。
李承载在桌上放下碗,起身,本能的伸手探向琢玉的脸,手背贴在她额头上,捋着自己的胡子疑问:“你这是风寒发热?脸那么红?”
琢玉慌忙躲开,“你这人怎么这样!问都不问一下就往我脸上招呼,男女授受不亲知道吗!”
李承载苦笑道:“好心当成驴肝肺,只是觉着你脸色不对,我才给你看看的。”
李承载好像突然想起某事,把琢玉的素手一拽,拉往僻静处。
琢玉大喊起来,“喂喂喂,光天白日,还这么多伙计走来走去的,你别乱碰……”
“小点声,后堂内还有病患在歇息呢,你这破锣嗓子要把他们全吵醒了。”
“破……破锣嗓子……”琢玉气得脸都要歪了。
李承载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在生气,漫不经心的说:“你告诉我,谁打她骂她?”
“谁?”
“还有谁?”李承载远远的看了一眼玉儿,“是不是你们乐坊里头有人打骂她?”
“我……我不知道。”琢玉装傻。
“你是在故意包庇犯人,对玉儿公平吗?”
“难道你想伸张正义?打算帮玉儿告官,还是寻思着要帮她报仇雪恨?”
李承载盯着她,“琢玉,我虽然和你不熟,但我对你的秉性早就有所耳闻,乐坊中人说起你时,可都是好话,说你为人热心肠,见谁都帮,是个活菩萨,今天与你聊了这么一盏茶的功夫,我怎觉得你并非真的那么热心,你有些自私。”
李承载说着,冷笑一下,“你平时的好心,该不会都是假的吧?你究竟想图个虚名,还是想图钱财回报?”
竟一眼就看穿琢玉的把戏,琢玉不愉快起来,对他萌生的情苗霎时间掐断;
这男人样貌不错,可嘴巴太直,心里有话憋不住,动辄撕人脸皮,让人忍不了。
琢玉拉长着脸,“山羊胡子瞎说啥。我终于想通你为何娶不到老婆,原来是这嘴欠,叫人心头又闷又堵、又恨又气,和你过日子可得死的快。”
“你到底在说什么?”
琢玉叉着腰转移话题,“我是不是好人,用得着你管?你治好玉儿就行了,刨根问底干嘛,你挖药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