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说:“叶娘叫我离他远些,你却叫我多亲近他。”
碧桃儿微笑:“别人怎么劝你,其实都是废话,主要还是看你怎么想,看你怎么做,我说到底,就是个戏台下磕瓜子的,瞧着戏子中哪个唱得好的,我就使劲的为其鼓掌,哪个唱砸了的,我也跟着捧腹大笑就是,说不定,哪天我也能去台上演个角儿,大展拳脚表演一番。”
“碧桃姐姐说话,我经常听不懂。”
“没事,你今天不懂,明天就懂了,人会长进的。”碧桃儿收紧手上的缰绳,让驴子在山路上放慢脚步,扭头看向玉儿手里的物件,“这是个啥?你玩的那么有兴致?一路都抓着不肯放。”
“不知道,捡来的。”
“我看看。”碧桃儿腾出一只手来,接过玉儿递来的黑镖。
一上手,觉得黑镖不沉也不轻,很趁手的重量,不是一般的黑铁做的,估计是精钢打造,小小一把镖,居然用这么昂贵的材料锻造?
碧桃儿暗想:它原来的主人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把柄上刻着两个字,碧桃儿细看后,双眼立即阴沉严肃。
玉儿探过脑袋来问:“先生教我认识了不少字,但这两个字,先生还没有教到,究竟是什么字?”
“断情。”碧桃儿说:“这是断情镖。”
“原来这镖还有名字。”
“你到底哪里捡来的?”
“观音庙,一个十几岁的大哥哥掉的。”
碧桃儿一语不发,陷入沉思,险些让驴子闯进沟里去,板车一阵颠簸,玉儿差点咕咚滚了下去,双手抓住车板稳住身体。
碧桃儿赶忙抽紧手中缰绳,把失去方向的驴子拉回正道。
将黑镖丢还给玉儿,说了声,“这东西不吉利,你赶紧扔了的好。”
玉儿不解。
碧桃儿说:“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个夜哭老人,是个职业刺客。”
玉儿握紧了断情镖,轻轻呢喃:“刺客。”
这两个字,立即让她联想到了少年。
碧桃儿点头,语气也阴森了许多,好像在谈论一个禁忌,路边的野草丛随风摇动,发出诡异的沙沙声,车轮在碎石头上碾动,车上的两个女孩不由自主的摇晃着身体。
“夜哭老人杀人只为钱财,草菅人命从不眨眼,也不明辨是非,谁给他钱,他就杀人,是个比鬼还要可怕的家伙。”
“他到底长什么样子?”玉儿问。
“江湖无人知晓,因为见过他容貌的人,都死了。”
“可是,见不到他,该怎样拜托他去杀人?”
“据说这位夜哭老人手下收了两名男弟子,负责帮他出面承接刺杀的任务,也负责收钱,大弟子长得极为丑陋,人见人怕,小孩看了会吓哭,丑八怪看了会骄傲的大笑;二弟子却相反,极其的英俊,两个弟子也是武功高强,深不可测。但这些都是江湖传闻而已,没有个真凭实据,夜哭老人和他的弟子都是神出鬼没的,我可没见过,全是听别人讲的。”
“碧桃姐姐知道的真多,到底都是听谁讲的?”
“你别小瞧荣乐府,五湖四海的大事小事,都能流入府中,府中什么客人都来过,这伙人进了府中,在离总管套弄下,嘴巴就跟塌了的堤坝似的,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讲,我成日里给这些客人端茶送果子的,下至闲言细语,上至国家政事,我都听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