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不知晚生答应此事,当如何?”
赵大人闻言拈着胡子笑了笑,然后举起手朝天空拱了拱。
“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余大军则连夜撤退八十里,为驸马爷赴京开道。”
“哦?赵大人果然思虑周全通情达理,只是不知贡品失窃案与刘公公遇害案又怎么向圣上交代呢?”
“哈哈哈哈哈……江公子多虑了,只要答应了这桩婚事,此等小案子随便找个替罪羊便可,何须劳烦未来的驸马爷操心?”
赵大人是越说越神采飞扬,都快有几分禁军统领的派头了。
“赵某来之前便有所耳闻,江城主前些日子不是抓了一个女匪头子么?大可把所有的罪名推到她的身上,只要圣上下令砍了那女匪头子,所有的案子便都结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呸!有没有搞错?!”
躲在暗处的灵犀听得是心惊肉跳,差点叫出声来,幸好一旁的秋入墨眼疾手快及时捂住了灵犀的口鼻才不至于暴露藏身之处。
灵犀是万万也没有想到,这帮高官皇族的人连地痞流氓也不如,竟然明知真相还能欺压冤枉自己这个小山匪头子,活生生给扣下个莫须有的罪名替权贵去送死。
“嘘……楚楚,别冲动,先静观其变。”
秋入墨见灵犀噤了声才缓缓松开了手,轻柔的安慰道。
“入墨,你可看见了,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若是让我找到机会,定将他们一个个的打成猪头!”
“楚楚,你这是在夸他们呢?难道不打就不像猪头了吗?”
“哈哈哈哈……还是入墨你慧眼如炬!”
二人说着说着却是捂着嘴笑了起来,而城门口的某个猪头又开始发话了。
“哼!时间可不早了,江家少主,考虑的如何了?”
江月离眉眼微蹙似乎有些为难。他的目光逡巡在赵大人那笑容可掬的脸上,又与父亲那张埋在光背处晦暗不明的脸颊接触了下。
“父亲,赵大人,王公公。”
江月离拱了拱手,分别向三人礼了礼。
“皇恩浩荡,晚生实不敢推辞。可这门亲事,请恕月离难以从命。”
“你说什么!?”
赵将军大惊,面现哑然之色,整个下巴就好像被什么敲了下来似的挂在脖子上,但江老爷和王公公则依然如泰山一般巍然不动。
“哼!江家小儿好大的胆子!你可想清楚了?拒绝了这门亲事会有什么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江月离神色忽而轻松了许多,再次坚定的提步拱手道。
“回赵大人,月离自幼在平安城长大,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的乡野生活实是不适合位居高堂,亦不懂权谋政局,更是配不上华贵无比的公主,还请赵大人息怒。”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只有躲在树丛里的灵犀得意的撇了撇嘴。
“还说你不喜欢江公子?他拒绝了公主的婚事,就你一个人笑得最开心。”秋入墨在一旁低声吐槽道。
“要你管?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花花公子占公主的便宜,凭什么他能高攀?我倒是希望他孤独终老没人要呢,哼。”
灵犀开心了没一会便又皱紧了眉头,问秋入墨道:“他这样拒绝了皇帝的旨意,会有什么后果啊?”
“楚楚,你就知道关心他,也不想想你自己什么处境?他江公子是拒绝的爽快,可这样一来,贡品失窃案与刘公公遇害案的罪名还是跑不了,保不齐所有人一起陪葬。楚楚你可清醒一点吧?”
秋入墨的话像是一枚石子狠狠的砸在了平静的湖面,灵犀的心不由得一紧。
可不是吗?自己高兴个什么劲?搞不好转头就被当做替罪羊拉到菜市口给砍头了!自己一个人死倒也罢了,怕是连带着江月离秦无、还有龙山派都会遭殃。
灵犀还在胡思乱想呢,前方的赵大人又开始发话了。
“既是江公子的意思,我赵某便不作强求了。不过圣上隆恩浩荡,给了你们三日期限考虑,望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赵大人调转马头一声令下,大军即刻后退10里,不再停留。
众人皆是屏气凝息目送赵大人的军队离开,只有藏在树丛里的灵犀低声开口道。
“入墨,你说这个赵大人是什么意思?既然要给江家三日时间考虑,为何还要守军在10里开外?”
“楚楚,你仔细瞧瞧城外有多少火把?明显是赵大人的兵力不足,暂时不敢与江老爷硬拼,守军退后10里进可攻退可守,最重要的是三天之后一旦援兵集结,便是破城之时。”
秋入墨分析的头头是道,灵犀简直睁大了双眼,不过此时不是追究秋入墨怎么懂这么多的时候,便也收了疑惑继续道。
“你是说赵大人他们是想喜事不成便直接开战?!难道这也是皇帝那坏老头子授意的!?”
“楚楚,嘘……”
秋入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便将手指向了江月离的方向。
“楚楚,此番我是偷偷救你出来的,切不可被人抓住,不然你我二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赵将军确然已经离去,所带的数千人马也在城外五里地外安营扎寨。
从城楼上远眺而去,除了远处灿如星月的火把之外,与以往平安城外的所望的风景却是并无二致。
但在此时城内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所有店铺酒肆一缕闭门拒客,百姓也跟着上了城垛搬运辎重。
灵犀与秋入墨急急走在城中的人群当中,却是有好几次遭遇街道上强征民夫的军卒,差点去做了扛大包的。
“楚楚,楚楚你去哪里?”
二人穿街过巷,但是秋入墨跟在灵犀的背后却有些吃力,就见这位掌门一言不发地直直地奔朝一个方向,从去路分析那绝对就是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