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离,江月离。”
她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却一次又一次地回荡起刚才在城门当中发生的那幕,江月离拒绝朝廷赐婚。
“难道他对我——”陈灵犀摇了摇头,口中又呢喃道:“不对,即便是,那也是楚子昭而非陈灵犀。”
“楚楚,这里是江府门口,我们不能再走了。”
衣袂被轻轻扯了开来,陈灵犀这才惊觉自己又回到了江府的大门,然而此时此刻的江府却和以往任何一个时候也不同。不仅仅门口戒备的人多了,还不时有些穿飞装的捕快从里面飞驰而出,四散开来的模样好似在捉拿什么要犯。
啊,对了,自己不就是那个要犯吗?
陈灵犀重重地捶了捶脑袋,赶紧回身就要往江府远处走去,不料来到胡同口的时候却见到一道白影从眼前划过。
睁眼瞧时鼻翼里面已经有一阵淡香扑面而来,那熟悉味道不禁让她感到一阵心烦。
她闪身一躲像只老鼠一样地躲到了过道的胡同口,而灵犀的狗鼻子里面那股淡香却越发地浓重起来,让她眉头微微一簇。
此时,正独自出府的江月离也似乎察觉到周围有视线逡巡,他的眸子凝了凝,之后似乎若有所思地说了句什么。
“怎么这儿有桂花香味,是错觉嘛?”
陈灵犀本想叫住白衣青年,但还是被秋入墨急急的撕扯制止了下来,就见到他神色有些紧张地盯着江府门口并低声开口。
“楚楚,这江府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再晚了城门宵禁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其实经过了刚才一段时间的冷静,灵犀的头脑也恢复了理智,看着比往常还要戒备森严的江府大院她非常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既是如此,我们去哪里?”
“楚楚,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到城外暂避风头。如今楚楚的身份可是逃犯,若被抓住了必然难逃一死。”
“但是——”
灵犀脑子里再次掠过那道身影,却是急急地摇了摇头说:“我想回入梦楼去找子应,他应该有什么新的消息。”
她想了想在江家别院时与婢女摇琴之间的一番遭遇,知道龙山派现在能够帮得上忙的也就只剩下这些外围的子弟了。
谁知道这个提议一说出口,秋入墨便扭起了脾气。
“不行,楚楚。现在全城都在戒备,即便江府的注意力已经有很大程度都聚集到了外面的禁军身上,但也不可能放松对我们的警惕。”
他站出了一个身位横在了灵犀面前,伸出手掌阻拦道:“楚楚,不能去。”
“怎么就不能去了啊?”
陈灵犀却是不以为意,笑着把他的手拉了下来道:“入墨,你应该是多虑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有句话叫灯下黑吗,我们都已经离开了江府那么久,他们怎么可能想得到我们还在城里面?”
她眼轱辘又转了转接着道:“何况我们这次去完全可以在街口那头先暗中查看了,若是没有问题这才到楼里找子应。”
“哼,子应。子应。难道你以为他就真的那么灵通吗?”
“那你想怎么样,就算我们现在出城又能到哪里。”
由于二人都顾忌着周围的环境,因此即便有了争执也是尽量压低声音,而到了刚才那段话声落下,整个胡同又再次陷入了沉静。
“入墨,我不想现在出城。”
“楚楚,就算在这城里面,我们也可以四处躲藏,为什么要回入梦楼?”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先去了。”
“楚楚!”
秋入墨睁大了杏眼,欲言又止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吐露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灵犀。
灵犀自然是知道秋入墨的担心,可是她现在可不能只顾自己,龙山派现在已经被江府控制,即便她可以形单影只地苟活逃命,也难敌被灭派的下场。
时间真的不容浪费。
“入墨,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
陈灵犀不想再看秋入墨的样子,既然他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肯定有自己的不能说的秘密,已经不是纯粹的龙山派人了。如此一来现在所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找到周子应,以他的能力肯定能提供一些线报才是。
既然决定了她也不再犹豫,脚下功夫甩得飞起,很快就从各处街面的转角窜出了几个身位,混杂在乱哄哄的百姓里来到了城中十字街那个熟悉的地方。
只是来到了街口她却犯了难,现在整条街的茶楼酒肆都处于半停业状态,即便自己的身法再厉害也可能暴露。
想着想着她忽然灵机一动,直接使用了踩着轻功爬到了隔壁的几个酒楼屋檐上,想趁着脚下没人注意的时候从屋顶飞到入梦楼里面,没想到这一跳上楼整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人?”
陈灵犀眼睛刚触及到屋檐上就被震惊到了,就在这短短不到数十丈的房顶上,居然匍匐着十数名穿着深衣的刺客。
她刚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没成想其中一个刺客却是剥开面罩,兴奋地叫了起来。
“这不是女反贼楚子昭吗?”
“哟哟哟,还真是。刚才出府的时候就听到城主的命令,抓住龙山派掌门楚子昭赏黄金一千两,发财了发财了。”
“呵呵呵,各位,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就是普通的女飞贼而已,呵呵呵。”
“少装蒜了,看招。”
灵犀宝宝心里苦得很,刚想撒腿就跑却发现脚踝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低头一看原来已经有一个穿深衣的刺客潜伏到了自己的后面,正拿着一根钩锁勾住她的膝盖。
很快,她就没有怎么反抗地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装进一辆破马车里面又运回了江府。
尽管她在路上反复强调自己只是个路人,但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氛围中,在宁杀勿放的命令下不可能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