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犀逃跑的姿势那是贼溜儿的,眨眼的功夫连自己都不知道窜到哪个地方去了,就见到头顶上的屋檐瓦砾不断变化。
不过她虽然跑得没有章法但实际上心中还是有根弦的,在鼻子和耳朵的综合影响之下选择了人少的地方。
然而久而久之她才发现了有个奇怪的地方,这江府现在似乎扑了命地往外面搜捕,因此不知不觉之间她竟然又回到了江府的内堂。
不过灵犀是留了个心眼的,所以这次并没有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冲到内堂,而是绕到隔壁的别院里面去了。
“呵呵,反正现如今这内院里面多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在这里等到夜深人静逃跑不迟。”
她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噼啪乱响,可是才踏进别院一步,就听到有人对着自己的后背直戳戳地喊了句。
“站住。”
这一喊之下脑门子立刻汗如雨落,而且听声音好像又是那个江烈,这不冤家路窄倒霉催的么。
“离儿,你刚才一直在别院门口徘徊,是不是找我有事?”
江烈板着脸背手站在而立,灵犀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仅仅只是“路过”,而且现在被挡在假山盆栽之间也没有被那两父子发现。
然而这么一来,她现在又成了进退维谷的情况,只能潜身缩首蹲在一处假山后面,再次“被迫”当了偷听人的角色。
“离儿,过来。”
江烈再次冷冷一句话,即便是躲在暗处的灵犀宝宝也感觉到了无尽威严。然而今天经历过几次打击的江城主似乎精神头不太好,说话时候的语气已经暗弱了许多。
“刚才似乎又有刺客入内,离儿,你说这是做了什么?”
江烈哈哈冷笑了声,眼神逡巡在这内院别院之中。
“要不是我平日里面习惯了更换居所,说不定这首级早就被什么人给割了去邀功。”
江城主这句话并非无源之水,在这个时候这个节骨眼说给自己的儿子听,显然是意有所指的。而江月离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父亲话里有话,他只是缓缓上前几步,之后恭恭敬敬地握拳一礼。
“是的,孩儿正有事情想给父亲禀报。”
“说吧。”
“刚才行刺之人乃巫山派掌门秦无,且府内仍有巫山之余党,还望父亲多加防备。”
“防备?呵呵呵呵。”
江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捂住肚子又开始大笑起来,看样子比灵犀刚才去厕所时的表情还要做作。
“这江府现如今是不是成了个筛子,什么人都想进来薅一把羊毛?”他停住了笑声,眼神冷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是不是早就与秦无勾连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月离没有回答,而是迎上前一步。
“父亲,秦无并非想象之中简单,若是与他为敌,恐怕父亲还需要加强......”
“够了,我是要听你有没有和秦无内通,我的儿。”
江月离还是沉默,从他的面色中可以看得出正在犹豫,而这种犹豫让这位平日里飘逸果敢的男人迟钝了半刻。
而从灵犀的这个角度来看,这往日里素来沉默的江烈此时手指微微颤动,有股不详的预感从她的心中冒了出来。
预感成真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灵犀忽然眼睛一凝本能地从假山处冲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江月离也是满脸愕然地看着灵犀以及江烈手中的一柄两尺剑,在少女的胸前剥开了一朵血花。
“你——”
江月离此时已经回过了劲儿,立刻一个抄手又一次抱住了灵犀的腰肢,还没等她落地便点了穴道止血。
陈灵犀刚才鬼使神差地冲出来挡刀,到了如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负了伤,她紧忙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势,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肋下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楚子昭,你怎么.......”江月离的惊诧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但目光之中依旧有些不对劲。“好好的不在小院里呆着,怎么又跑到这里作妖?”
“什么作妖?”
灵犀听完之后不由大怒,一股无名火从胸口中翻腾而出,刚想扯着嗓子对江月离吼几嗓子不料却是动了伤口。
“嘶——”
“你还是别乱动,小女人。”
陈灵犀就见到江月离扯下内襟的一条白丝绦,按着自己肋骨给自己绑伤,而对面的江烈却看得太阳穴上青筋暴露。
“好,果然是好儿子啊。不单单联合巫山派,连这龙山妖女也是同伙,看来我今天是要大义灭亲了。”
说着,江烈便不再看这个儿子,只是微微挥了挥手,就见院墙上跳出来两名戴面具的侍卫,正气势咄咄地朝江月离与灵犀走了过来。
“你们去诛杀了这逆子和妖女。”
两名冷气森森的侍从拱手点了点头,而就在其中一人从江老爷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却是忽然刀锋一转直接在江烈脖子上开了条红线。
当然,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江烈整个头颅被那刀锋所砍飞了出去,一时间颅内的血喷出来大片。
而那新鲜被取的收集已经被另外一名戴面具的武士拿在了手上,之后飞速用包裹绑好了,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你......你们。”
陈灵犀大惊,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救命恩人”的身份,但也知道他们的身手了得,甚至不输于秦无。
那斩首级的人似乎也不想隐瞒,直接摘了面具,顿时就露出一张清俊削骨的面庞,那飘散着的头发下面藏着一个熟人。
“秦无?”
秦无淡淡地看了灵犀与江月离,没有解释,只是冷冷地说:“想不到江公子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怎么?下不了手了吗?”
江月离则缓缓放开了灵犀,并且将她挡在了身后。
“多些秦公子相救,江某欠你一个人情。”
“呵呵,人情倒是不必了。江烈已死,整个平安城就是江公子的囊中物,至于这老城主的人头还需借来用用,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