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此时此刻已经片刻没有发言的江月离却抬了抬胳膊,似乎对于秦无的告辞颇有一番意味。
“既然秦阁主来了江府,为何就如此急着走。”
“哦,怎么?江少主这是要为父报仇咯?”
秦无见江月离上前阻拦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只是提着包裹好的人头与之相望,看似平和冷淡的措辞当中却是藏着无限。
“不,我只是说。既然来了,何不与楚姑娘说几句话叙旧再走。”
江月离说时将灵犀的身子往身体里拢了拢,陈灵犀暗觉不妙,然而此时他的力气却比初见秦无时被揽入怀中的时候大得多,根本挣脱不得。
灵犀只好继续拼命推着江月离,眉目转时间秦无的额头已经蹙成了一条线,那里还有什么叙旧的态度。
“呵呵,江公子。刚才我入府时迎面就装上了高策,后来一刀被我斩杀而死,想必府中肯定很缺人手。”
秦无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出来让人搞不清状况,直至后面那句话下来才知道是绵里藏针。
“我巫山派内有许多经纬之才,若是江公子愿意招揽那也无妨。”
“那就多谢了。”
江月离招牌式地拱了拱手,还是再次说出了感谢,然而这次秦无却没有跟他客气,死死盯着还在挣脱的陈灵犀开口。
“若是江公子真的要谢的话,不妨就将怀中楚掌门送与我,至此你我也算是恩义相免了。”
说着也不顾旁人的目光直接几步来到江月离身前,冷眸看着灵犀的眼睛动也不动。
此时,陈灵犀的脑海里真的是一番大混乱,虽然她不喜欢被江月离如此这般暧昧地抱着,也同样不想跟秦无走。
总而言之,这是一种极端复杂的心理状态。
因为她现在自己知道如果现在在这里,无论是被谁带走那都不是自己的决定,她紧紧是别人手里的衣袂棋子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月离听到秦无的这番话后心中有了迟疑,手上的力道竟然少了许多分。而灵犀那动如脱兔的做派那真的不是盖的,瞅准一个机会就松开了江月离的手怀,居然愣生生地挡在了他们之间。
江月离见到灵犀脱手,不由得眼眸一凝,但很快还是恢复了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楚子昭,现如今你可以跟秦无走,我不会阻拦。”
但秦无却没有说话,只在灵犀身前的数尺前停了下来,丝毫没有初见面时的那股霸王硬上弓的气势,只是等着她选择。
“我,我......”
灵犀真的是郁闷之极,仿佛又遇到了当初被这两个男人先后求婚时的困境,然而她也知道如果这次自己再不选择的话,恐怕以后连做浮萍的机会都没有。
陈灵犀啊陈灵犀,你真的是个大傻瓜。
她看了看江月离,但是还是将目光定在了秦无的身上。
“我明白了。”
秦无淡淡地笑了笑,突然转身离开了,灵犀想要上前叫住可是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走不动了。
无它,似乎她刚才从那个男人身上看出了一丝落寞。
不对,我明明不想留在江府,不想做那金丝雀困在笼中,为什么自己要迟疑要犹豫呢,难道在骨子里她是喜欢在江府里的。
不对!
灵犀正要转头告诉江月离自己的想法,不料回身以后那筱白影却是没有了踪迹,片刻之后就见到一名婢女已经盈盈站在跟前。
“禀楚姑娘,江少主已经安排好了下处,望姑娘休憩片刻。”
“哦。”
她只觉得怅然所失,然后如木偶般应了应声,也不知道后来如何跟着婢女的身后,这次倒是很快地又回到那间雅致别院。
“你们可以下去了。”
灵犀扶在门口,此时此刻她感觉整个胸口都如掏空了似的难受极了,只想躺在床上好好整理整理思绪。
然而对面的婢女却没有及时离开,反倒是福了福礼道:“楚姑娘放心,周围的暗卫和刺客都已经被支开了,楚姑娘可以随意进出江府。”
“哦,知道了。”
陈灵犀随意应了声,但她心里头可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江月离,因为现在龙山派还在江府的控制之下,即便她可以做个自由鸟但龙山上下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罢了,这几天几乎没有睡过觉,说不定小憩一会儿就能想到办法。”
陈灵犀呼了口长气找到雅室内的锦塌就这么睡了上去,但之后却是没有办法即刻入眠,因为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
实际上,她现在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去。
包括江月离和秦无只见的关系,既然秦无能够如此轻松地就潜入了江府,这说明他们只见已经建立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本来之前打死她都不会想到江月离为何要跟秦无合作的,但自从江公子与自己剖白自己其实并非江烈的亲生之子后这个逻辑点终于被打通了。
江城主事实上是江月离的杀母仇人,这养育之恩与杀母之仇纠缠到一起,难免就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自己刚才撞见江月离警告父亲秦无的威胁,想必就是还念着养育之恩。而后来秦无杀了江烈,江月离却没有表现得多么错愕与愤怒。
如果不是在监牢里面江月离与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倘若自己见到刚才的那番情景肯定会摸不着头脑。
既然如此的话,秦无为什么要江烈的人头?
难道他是想救自己和龙山派?
糟糕。
陈灵犀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该想到的东西,也明白了为什么秦无刚才为什么会对自己表现得淡漠。事实上他现在很可能就是要去与城外的赵大人与王公公谈判,让禁军放过阖城百姓以及龙山派。
这样一来,江烈已死,生灵也不可能被屠戮。
陈灵犀啊陈灵犀,你居然不知道秦无刚才是要去亲自犯险,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去找到护卫森严的禁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