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夫不是说了,你若活过今晚,就算是与老夫我有缘,我们自会相见嘛。”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候帮着李风眠救下包袱的使刀老者。
顾青池和诸葛诗一听两人相识,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瘫在地上。
“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李风眠问道。
老者一听举着烟杆敲了敲一旁的树干,没好气的说,“我怎么会在这?你这小子,要不是老夫我给你提示,你怎么能知道这极乐宴却是鸿门之会?”
“原来是前辈相助。”诸葛诗倒是明白事理,不顾疲累站了起来抱拳感谢道,顾青池也学着样子,抱拳感谢。
“你看看人家,李长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儿?”老者指着李风眠骂道。
李风眠心想,我刚想感谢,您怎么就骂起我来,还有,这老者是如何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李长歌的,自己明明没有跟他说过啊。
“前辈,恕晚辈失礼,还不知前辈名讳,又是如何认识家祖的?”李风眠问道。
“呵。”老者笑了笑,一排被烟熏的焦黄的牙齿露了出来,老者吸了一口烟,“老夫好久没有出入江湖了,就算说出来你们这些小辈怕是也没听过。”
“嗯?”李风眠三人心生疑惑,这老者到底是何人。
这时一声虚弱的声音渐起,“庖..庖师傅...您..您还活着?”
四人一听,原来是地上躺着的血肉模糊分辨不清的孙廉材居然还活着。
老者走上前去,手指轻拍在他的肩膀上,还在流着的血液顿时凝结起来。
“唉,我早就劝过你,无论哪朝,那皇帝都皆是虎豹,怎么会像胡杰说的那样轻松随意,还好你活着,也算我抱了孙海的救命之恩,你且做个平凡人安稳度日吧。”老者靠在孙廉材身边小声说道。
“不,,,咳咳。”孙廉材一时激动,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庖..庖师傅...我知道您是..您是大善人...请...请收我为徒吧...我,,我一定要替孙家人..还有沈三报仇.....”
话还没说完,竟又是晕了过去。
顾青池连忙上前,被老者拦了下来,“他没事,失血过多脱力而已”老者抽了一口烟,眼睛盯着孙廉材那独臂死死攥着的那一片人皮,若有所思。
忽然将孙廉材抬到了身上,孙廉材肥胖如山,这老者居然气定神闲的将他如此轻松随意的抬了起来,真是令人惊讶不已。
“喏,李小子,李长歌那老头多年前让我炼制的续脉丸,就在这瓶子里,你且拿去,顺面替我向那老家伙问声好吧。”老者从衣袋中掏出一个玉瓶,在李风眠讶异地目光中丢到了他的面前。
“有缘再见吧。”老者抬着孙廉材,向渐渐沉入山中的月光走去。
“前辈,风眠还不知前辈名讳!”李风眠捡起地上的玉瓶连忙问道。
老者挥挥手,“明月悠悠,何处无宴,有缘再见....”
在三人遥遥相望的目光中,身影渐渐和那月光重叠到了一起,诸葛诗咽了一口口水,忽然喊道,“我想起来了,何处无宴,何处无宴。”
诸葛诗不停的念叨着,来回踱步,看的顾青池两人一阵头晕,忽然,他拍手道,“我倒是何人提醒我们鸿门宴,现在想来也只有做饭的厨子可以提醒我们,何处无宴,前辈是银月刀庖宴?!”
诸葛诗向着月亮喊道,可早已没人回应。
“庖宴?”李风眠疑惑。
一旁的顾青池也是大呼小叫起来,“前辈居然是银月刀庖宴?!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回极乐殿看看,是否还有什么残羹冷炙,赶紧打包回去卖给师兄弟们。
李风眠一阵无语,“怎么?庖宴做菜很有名吗?”
“什么啊?李兄你这都不知啊,庖宴可是前元宫中首席御厨,据说在食道之上的理解已经臻化境,无数达官显贵为食其一菜,都是一掷千金。”顾青池叫道。
“是啊,庖宴前辈除了在食道的造诣,刀法更是有名,使得一手银月快刀,江湖上鲜少能有人匹敌,成名至今据说只尝一败绩。”
诸葛诗有意无意的看了看李风眠。
“哦?这我还真不知道庖前辈输给谁过。”顾青池好奇的问道。
“江湖人云漠北剑逍遥,玉龙对千绝,玉京刀银月,盏茶断千古,幻面陆邪生,你们可都曾听过?”诸葛诗拿着被段恒一指贯穿的羽扇,颇有风度的扇了起来。
“知道知道,剑逍遥是李兄的爷爷李长歌,对千绝是那闻名天下的玉龙山中大贤诸葛流,刀银月应该就是庖宴前辈,不过这幻面生和断千古我还真是不知道。”顾青池想了想,这最后两个人还真是不知道到底是谁。
“幻面生陆邪...”李风眠喃喃道。
“没想到李公子你初入江湖,居然还知道幻面生陆邪。”诸葛诗不可置信道。
“那断千古呢,我也只听师叔伯们言过断千古,但是就是不知道他的本名。”顾青池插话道。
诸葛诗扇了扇羽扇,“这断千古啊...我也不知道其真实身份。”
“这...诸葛先生你怎么大喘气啊。”顾青池本专心的再听,诸葛诗这一大喘气差点没把他的脖子给伸断掉。
“不是我大喘气,而是我想了想,每每断千古出现,都是伴着一团浓雾,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我也只是有幸远远见过他一面而已。”诸葛诗说道。
“那胜了庖前辈的人是?”李风眠试探的问道。
“就是你的祖父,剑逍遥李长歌前辈。”诸葛诗开口道,“这五人武功冠绝天下,就连那举世闻名的襄阳郭家后裔郭旭家主都不能略其锋芒,平日也都是活动在各方,不曾相斗,但是据我们岳麓书院中记载,李长歌前辈年轻时好争斗,旅行各地,恰在当时的大都看见庖宴在给元贵族做菜,于是与其在大都郊野相斗,终李长歌略胜。”
“那具体的情况是什么样?”顾青池听的饶有趣味,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书上只说了略胜一筹。”诸葛请翻了一个白眼。
李风眠听着,却仍是看着手中的玉瓶,庖前辈说是爷爷请他炼制的,可是按照诸葛诗所言,爷爷那时才二十多,连爹都还没出生,又怎么会知道我天生断筋毁脉,无法习武,看来这其中还是有许多秘密,回去我一定要去好好问爷爷。
“好啦,你就别问了,既然现在已经安全,我们赶紧去钱塘酒楼和各位会合吧。”诸葛诗说道。
三人也是向着钱塘酒楼赶去。
.......
新都应天城中,皇宫别院之内,一个身着五爪龙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御书房内的桌前写着大字,正是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圣上。
“皇上,天都快亮了,还是快歇息吧。”一旁的太监尖声细语的说道。
“长生啊,你说说,若是有人帮了你很大的忙,但是呢,他又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毛笔问道。
长生回道:“回皇上,凡事当然是得以自己为先,若是真造成了很大的威胁,长生以为应当将这威胁防患在萌芽之中。”
“哈哈,朕也这么认为。”朱元璋笑了起来,又问道:“对了,伯温那可有传国玉玺的消息?”
“回圣上,还未有消息。”
朱元璋点了点头,“走,回殿休息吧。”
长生先朱元璋一步走了出去喊道:“圣上摆驾养心殿。”
屋外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朱元璋坐在一座龙轿之上,摇摇摆摆向着养心殿行去。
那御书房的桌上,写的不是字,而是一副龙跃在天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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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江浙,钱塘酒楼之中的一间客房之内,一个神色慌张的男子正在收拾着行李。
“还好父亲让我先不要着急去赴宴,在此地观察,若是百草林方向仍是平静,再去赴宴。”男子自言自语,果不其然,这才多长时间,就有大队兵马向着百草林疾驰而去,继而林中火光冲天,自己必须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是被抓住,怕是自身难保。
正在慌乱的收拾行李的时候,忽然门外有人敲门,“请问,郭家郭复在里面吗?”
郭复一听慌乱不已,慢慢的向着窗边靠去,肯定是那些人也来抓我了,我得赶紧想办法逃走,郭复将行李放在窗边,踩在行李上翻过了窗子,门应声被推开,郭复双手扒着窗沿听着屋内人的谈话。
“萧大哥,我们还是来迟一步。”段恒看着散乱的屋子说道。
“嗯。”萧平捡起放在窗边的行李,“他应该是从窗子离开,应该还没走多远,我们现在追应该还能赶上。”
段恒点点头,对着幻面生三人道:“陆前辈,我和大哥还有要事处理,就此别过。”
陆邪顿时眉头颦蹙,柔声道:“萧帅哥若是有什么急事不如带上奴家,或许奴家也能帮上什么忙呢。”
萧平呕了两下,拉着段恒快速的从门跑了出去,留下一声“三位后会有期”和一脸黑线的陆邪。
“哈哈哈,让你这么恶心人。”盗天行大笑起来。
陆邪又是跟着盗天行对骂起来。
挂在窗外的郭复心想,果然是来找我的,多亏我动作快,我得赶紧回襄阳禀报父亲,可是这三人在这屋内不走我也无法回去,怎么办啊?正当他着急之时,忽然看见脚下有一驴车,驴车上堆着一堆稻草,顿时计上心来,双手一松,嘭的一声砸到了草垛里陷了进去,驴子受惊,大叫一声向前撒蹄狂奔。
“什么声音?”走出酒楼不停的吸着新鲜空气的萧平问道。
“驴子罢了,我们还是快去追人吧。”段恒建议。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去襄阳必经之路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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