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夫人”李风眠和雁童都是喊道。
说话的正是玉娥,“爹,我绝对不同意他们两个再去中原。”
“玉娥,你可知道,若是一直让他们生活在这种安逸的环境之中永远不可能得到成长?”李长歌说道。
“我不管,就算这两小子一辈子都庸庸无为,只要他们能在这安全的过一生,我就如愿了。”玉娥搂住两人,看着李长歌说道。
李长歌轻叹一声,拿着手中的漆黑长剑,走到了院中,桃花散落,飘落在他已经银白的长发上。
“郭昶老友,当年烟花铜锣巷,举杯邀月结为知己,如今我躲入这漠北荒漠安度余生,而你却背负着骂名,抱憾离世,我李长歌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你平了这冤屈。”
纵身一跃,提着长剑翻过围墙而去。
“玉娥,和怀旭说,我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身影不见,只剩这悠然之声还停留在桃花树下。
“眠儿,雁童,快去追你爷爷。”玉娥连忙喊道。
李风眠和雁童两人也跟朝着李长歌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玉娥,我知道你担心再像之前一样,两个孩子出什么事,但眠儿都已经二十多了,再不让他出去闯荡,怕是眠儿以后也会埋怨我们的,我们啊...是时候该放手了。”李风眠和雁童刚离开,李怀旭就从一旁的走廊走了过来,搂住玉娥的肩膀说道。
“我难道不知吗,可你也看到了,郭家都这样了,更不要说现在各方都在觊觎爹手中的逍遥剑了,要是那些人发现眠儿去了中原,他们会放过他吗?”
“欸...可是眠儿的未来又岂是你我可以敲定的?我时常看见眠儿坐在书房里看着五年前从中原回来时带回来的竹雕,如果他想去,就随他去吧。”李怀旭劝道。
玉娥却将脸埋在李怀旭的肩头哭了起来。
......
“明月照室虚空空,我自逍遥对空吟。”黑剑出鞘,李长歌站在荒漠断壁间挥剑纵横,剑气凌冽,无数道寒光闪烁在空旷的荒漠之上,狂沙怒卷,似是要将心中的愤恨全都宣泄一空。
“快看,爷爷在那!”雁童纵身跃至高石之上,一看就看见了那荒漠中的层层剑影。
“爷爷!快跟我们回去吧。”李风眠冲着李长歌大声喊道。
“回去?!老夫这就要去那襄阳,将现在的城主斩下,倒要看看朱元璋那小儿可敢来找老夫!”
剑光消散,忙忙荒漠上,无数道剑痕杂乱遍布在莽莽大地上。
“哎,爷爷,你就别闹别扭了,夫人不是说了,这中原现在如此危险,就算爷爷武功盖世,也难免遭受那阴险小儿的暗算,到时候岂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雁童纵身而下,搓了搓鼻尖打趣道。
“你这小东西,难道是觉得我李长歌打不过那些阴险小辈吗?”李长歌从滚滚沙尘之中走出,朝着雁童骂道。
“不不不,爷爷你武功盖世,当年那个诸葛先生是怎么说的来着,说您好像是什么五绝来着。”雁童连忙解释道。
“哼,除了断千古老夫钦佩,庖宴这家伙马马虎虎,老夫还没把另外两个放在眼里。”李长歌收起黑剑,坐在一块巨石下的阴凉处,不屑的说道。
“断千古?!”李风眠又听到爷爷说了这个名字,感到十分惊讶,“就是爷爷您说的那个在我还没出生就断定我天生断脉的那个神人?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
“呵呵,爷爷我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李长歌撑着手中的剑说道。
“爷爷,你这就是在骗我和公子了吧,你要是连他声音都没听过,又是怎么知道公子将会废脉的消息的呢?”雁童好奇。
“断千古此人身边有一小童,那次是他递了一张纸条给我,纸条上写逍遥桀骜游天地,奈何终被俗事困,桑梓若为断脉人,当寻银月挽天命。”李长歌回忆道。
“什么?!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神人?”雁童也是颇为惊讶。
看着两人如此讶异,李长歌忽然笑道:“就是这么神奇啊,听说啊,断千古这个人这两年又出现在了金陵一带,还受了那朱氏小儿的召见呢,..你们两个是不是想见见他啊?”
李风眠和雁童都是点点头。
“爷爷跟你说啊,爷爷帮你们偷偷的去中原如何,你们去替爷爷拜会下断千古,顺面帮爷爷打听一些消息就行。”李长歌引诱道。
“我知道爷爷你要拜托什么,我们李家与郭家世代相交,如今郭家遭此劫,我们理当帮他们洗刷这份冤屈。”李风眠义正言辞的说道,本来自己心里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再去中原闯荡一番,顺面一试自己这五年来的修行。
“好好好,这才是我李长歌的好孙子,你看看你那文邹邹的爹,哪里有一点我李家儿郎的样子。”李长歌笑道。
正在家中陪着玉娥收拾李秋眠和雁童行李的李怀旭忽然打了两个喷嚏,玉娥白了他一眼,“都依你让两个孩子出去闯荡了,你是不是还不乐意?”
“哎,你说说看你这个妇道人家,明明刚刚好好的,我这只是打了两个喷嚏,你怎么还找茬呢。”李怀旭说道。
“对对对,我是妇道人家,哪像你,大城主,最厉害了。”玉娥收拾着衣物调笑道。
“你这好好说话。”李怀旭言道,门外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李怀旭转身一看,原来是郭复撑着墙正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
“哎,郭世弟,你怎么下床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应该卧床休息啊。”李怀旭忙上前去扶住郭复。
郭复笑笑,说道:“没事的,李兄,我尚存我父三分功力,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还有啊,,,这几年柴草板床睡惯了,这绵软的大床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玉娥听着心中一酸,郭复又问道:“大嫂,你这在收拾什么东西啊。”
“哎,还不是你那个侄子,吵着闹着想去中原再看看,还有你大哥,硬是宠着他,我没办法,只好放他去了啊。”玉娥边收拾衣物边埋怨道。
“咳咳...要是以前我肯定赞成眠儿,可是现在这中原不太平啊....他人呢,自他十岁生日后,我这做叔叔的还没见过他呢。”郭复咳嗽两声问道。
“他啊,刚刚老爷子听了你的事心中不平,拿着剑就出去了,那两小子去追他了。”李怀旭笑道。
“原来是这样,我今晚肯定要和这小子好好喝一杯...对了,你爹的逍遥剑可还在家中。”郭复问道。
“家父都是随身携带,郭世弟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李怀旭说道。
“有李伯伯随身携带自然是好,可不能让它离开李伯伯的身边啊。”郭复好像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就是把剑吗,难道还有什么说法?”李怀旭问道。
“李兄你们难道不知?那号称断古言今辨未来,摘星揽月问苍天的断千古又出现在了应天一带,更是向朱元璋那个狗贼进言,告诉那个狗贼只要搜集齐了逍遥剑,墨翟盘,占星策,银月刀和玉龙扇,解开其中的秘密就可以找到何氏金龙玺所在,镇守大明江山气运,万年不绝。”郭复越说越是激动“那断千古更是将自己的占星策献给了朱氏狗贼,简直...简直有辱五绝之名!”
又是一口黑血喷出,郭复显得又是虚弱了几分。
“郭弟,这八成是他想奉承大明圣上,才编出这等谎话来,要知道,我爹都没跟我们说过还有这般密事。”李怀旭笑了笑。
“但愿吧....”郭复喃喃道。
一边收拾着行李的玉娥忽然惊叫一声,李怀旭连忙问道:“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当着郭世弟的面还要打趣我?”
“不..不是,老爷,你可曾见过眠儿十分宝贝的那个竹雕,我记得他就放在桌上,怎么不见了。”玉娥说道。
“不就是个竹雕吗,那么宝贝肯定贴身带着,你在这大呼小叫什么,倒是让郭世弟看了笑话...走,郭世弟,我们去书房中聊聊,我搜集了一些大家著作,一起来赏阅一番如何?”李怀旭扶着郭复走了出去。
玉娥坐在床边捂着胸口,总觉得闷闷的,似是感觉将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
而此时的李风眠和雁童两人,正被李长歌带着来到了天剑城边的马车驿站边,一众车夫见了李长歌都恭敬的见礼。
李长歌对着李风眠两人道:“你们这两个小子,还不来见过诸位前辈,这些前辈在江湖上闻名的时候,你们俩还不知道在哪呢。”
李风眠两人听着都是一惊,连忙问好,正在休息的车夫们连连摆手口称小城主无须客气。
“李老,不知来我们这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其中一个右手缺了一指的健壮的中年男子问道。
”倒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我这两个孙儿,想要去中原闯荡一番,你们也知道现在中原武林情势不定,想找一个较为老练的车夫护着点这两个小子。”李长歌说道。
那断指中年一听道,“那还不简单,就交给我秦痴了。”
秦痴说着便往驿站后的马厩走去,李长歌点点头,李风眠忙道:“爷爷,难道现在就要出发啊,我还有东西还没拿呢,随身佩剑也没带着。”
李长歌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逍遥剑丢了给他,“不就是个佩剑吗,爷爷这剑你就拿着用,还有这里是五百两银票,雁童你收好,行走江湖,这点钱还是需要的。”李长歌又塞了一叠银票递给雁童。
“得,爷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呀,不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吧。”雁童将银票塞到胸前,问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李长歌做事随心所欲,怎么可能故意计划你们这些小辈呢。”李长歌负手而立,显得有些局促,忽然又从腰间取出两个雕刻精细的竹雕,扔给两人道:“我倒是看你们对这两个东西平日情有独钟,也顺面替你们拿来了。”
“这...”两人都是瞪大着眼睛看着李长歌。
“怎么..爷爷都说是碰巧的了,你们还信不过爷爷吗?”李长歌忽然声音严厉,极力的掩饰心中的紧张。
还好这时,秦痴牵着一驾马车走了出来,马车前两匹矫健俊逸的棕鬃骏马仰天嘶嚎。
李长歌言道:“好马!”
秦痴笑了笑,“那是,李老,这可是我秦痴亲自饲育的宝驹,还不知两位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立刻。”李长歌开口。
“立刻?”秦痴也说道。
“立刻?!”李风眠两人都是惊讶道。
“那可不是立刻,想我当年...算了不和你们说这些了,换洗衣服什么的刚刚给你们的银票肯定是够的,怀旭和玉娥那我来说,你们快出发吧。”李长歌心中却是着急不已,要是让玉娥发现可就来不及了。
“得,您果然是计划好的。”雁童无奈的摇摇手,先一步上了马车。
“那,爷爷,我们就出发了。”
“快,快上马车,话还真多。”
李风眠一阵无语,在李长歌的催促下抱着逍遥剑上了马车。
“那秦痴就出发了。”秦痴抱拳道。
李长歌走到秦痴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秦痴笑了笑,“秦痴定会带着两个公子活着回来。”
“驾!”一声鞭鸣,宝马跃蹄,马车席卷着滚滚黄沙向赤红的落日方向纵横而去。
“李老,你难得来我们这,我们备了好酒,今天肯定要与您豪饮一番。”驿站中的车夫们忽然抬着几大坛美酒走了出来。
李长歌闻着酒香,口水差点流了出来,“好好好,老夫今天就和你们斗上一斗!”
众人掀开封口,豪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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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歌在马车驿饮至深夜,这才心满意足,醉醺醺的走回李家大门前,老远就看见李怀旭和玉娥夫妻俩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李怀旭一看只有父亲一个人回来了,连忙上去问道:“爹,眠儿和雁童呢?”
李怀旭醉醺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啦,早走了。”
“走了?到底走去哪了啊?”李怀旭着急的问道。
“当然是去应天找那断千古去了啊,我倒要让他断断,这郭家到底该不该如此。”李长歌笑道,打了一个酒嗝。
玉娥一听,觉得眼前有些晕眩,摇摇欲坠,还好一旁的丫鬟扶住了她。
李怀旭关切的看了一眼玉娥,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追问道:“爹!你的逍遥剑呢!”
“嘿嘿,你儿子好歹也是个剑客,出去居然连佩剑也不带,我就把我的剑给他防身了啊。”李长歌笑了起来。
“那...那爹你知不知道你那逍遥剑可以找到何氏金龙玺的事...”李怀旭试探着问道。
“咦,这事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五个家伙知道呢。”李长歌大笑,醉倒在地上。
玉娥一听,心一紧,倒在了侍女的怀里。、
“快,快扶着老太爷和夫人去休息。”李怀旭连忙道,“再来一队人,跟我去追马车!”
“追不上啦,追不上啦,下午就走了,现在怕都是过了关了,秦痴那小子带着他们,没事,没事....”李长歌又喃喃道,然后便打起呼来。
“这...秦痴前辈也在?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找郭世弟商量一番。”李怀旭匆匆忙忙的向客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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