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世弟!郭世弟!”李怀旭连忙赶到客房,推开大门.
但却只见窗户大开,微风阵阵,早已人去楼空,桌上压着一张纸条。
李怀旭拿起纸条,只见信上写着:“怀旭世兄,郭复前日遭遇暗器门追杀,幸得逃至此地,被兄救治,伤势已好十之七八,本想留下和兄痛饮一番,奈何家仇未报,又不愿将兄牵扯进这漩涡之中,遂不辞而别,望兄见谅,若有再会时,定当自罚三杯,还望世兄谅解,更提醒世兄,定不要将逍遥剑带入中原,如今人人皆知,皆欲夺得其余四大神器,以求朱氏狗贼赏赐,切记,切记,郭复告辞。”
“哎..”李怀旭长叹一声,“郭世弟啊,郭世弟,你要是早点说,那该多好,现在也只能看秦前辈的照顾了...”
李怀旭站在窗边,看着这莽莽夜色攥紧了手里的信件。
........
此时,大明边陲的一个名叫凌壁口的边镇,靠近北方的城镇永远是天亮的稍微早一些,日光才刚刚撒上城门,远处的荒野之中便是有着一驾马车像这里快速的奔驰而来,李风眠一行人的马车奔腾了一夜,终于在这天亮时分赶到了这边关凌璧口。
镇门上翘着脚坐这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军帽歪斜的扣在脑袋上,嘴里嚼着不知到什么东西正夸夸作响。
“欸欸欸,那边那个车夫,先停一停。”镇门下的守关官兵上前喊住了秦痴的马车。
“吁”的一声,秦痴拉紧了缰绳,烈马立刻停了下来,秦痴轻车熟路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布袋递到官兵的手上,“两位军爷,这镇守这样的边境小镇军饷肯定不高吧,这点就算小人孝敬两位了...您看,行个方便吧。”
那接过黑袋的官兵掂了掂手中的袋子,和另外一人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好好好,你看起来应该是经常出入关隘,既然如此,就放你入我大明疆域吧。”
“多谢两位,多谢两位。”秦痴正欲松绳起驾,只听得城楼上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慢着,你的通关文书拿来给我看看。”
一个轻盈的身影从城楼上跳了下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向着秦痴伸手询问通关文牒。
“这位是?”秦痴向那两个官兵询问道。
那两个官兵突然战战兢兢,心想怎么把这个京城来的小少爷给忘记了。
“徐少爷,徐将军现在正在征讨北元,把您安排在这儿,这点小事就让小人来办就好了。”官兵满脸堆笑地说道。
“那可不行,爹将我安排在这定是想让我好好锻炼一番,这都几个月了?一没匪兵,而没盗贼,现在就连一个检查关隘你们都不让我做,那还有什么意思?”徐朗吐出一颗枣核,对着两个官兵埋怨起来。
官兵没辙,只好对着秦痴说:“那个..还不快将通关文牒拿出来给徐少爷检查?”
“哦?文牒,我倒是忘了,我来找找。”秦痴打着哈哈拍了拍自己的头,在身上假意的摸索起来。
“快点啊,文牒呢?难道你是北元间谍?”徐朗从腰间拔出佩刀指着秦痴盘问道。
两个官兵见了连忙上前想要将徐朗的刀夺下,我的个小祖宗啊,您是万金之躯,哪能动刀动枪啊,要是伤着自己,我们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徐将军砍得啊。
“干嘛干嘛,本少爷自由习武,你们想干什么?”看着两人想要夺自己的刀,徐朗立刻刀锋一转指着两个官兵,将两人吓了一跳。
外面的争吵声吵醒了在车里昏昏欲睡的李风眠和雁童,雁童拉开车帘道:“秦叔,这么快就到了吗?怎么外面这么吵啊。”
徐朗一看车内有人,立刻叫了起来,“你们两个看看,这车里还藏着一个人你们都没发现,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肯定是贼匪,还不快点出来受降,本少爷饶你一条生路。”徐朗冲着雁童喊道。
两个官兵顿时一阵白眼,这个白痴少爷,这马车里面不坐人,难道运空气吗,要是不坐人,那才真正的可疑吧。
“你喊我?”雁童指了指自己问道。
“就是你,马车上的人快给我下来。”徐朗喊道。
“哦,少爷,到关隘了,要下车检查。”雁童对着李风眠喊着,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你们看看,这还不止一个人啊,藏了两个人,两个人啊,快速速招来,你们来我大明到底有何阴谋?!”徐朗好像发现宝藏一般的大呼小叫起来。
“嗯?”徐朗打量了一下两人,注意到李风眠手里抱着的漆黑长剑,举刀喊道,“随身携带兵器,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旁的两个官兵也取下腰间的长剑指着李风眠,秦痴此时手紧紧的攥在缰绳上,一定下定决心,只要这三人敢动手,他立刻出手,大不了再带着两个公子回天剑城就是了,难道这群小辈还能留得住自己?
“这位公子,我们是从天剑城来,欲往大明国内拜访好友,事出匆忙,忘带了文牒,若是这里可以补办,那就再好不过了。”李风眠鞠了一躬解释道。
秦痴看在眼里,这李公子跟怀旭老爷果然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说话都这么文邹邹的。
“你当这文牒是大白菜呢?错过一家还能在下一家再给你买?”徐朗笑道,“等一下,你刚刚说你们是从哪里来来着?”
“天剑城”李风眠回道。
“就是那个传说在漠北荒漠之中,无人可寻的天剑城?”徐朗问道。
“无人可寻我不知道,可是我和公子就是从那来的。”雁童插话道。
“你们吹牛还真不打草稿,传说天剑城中高手无数,那城池更是前元时期武术高手逃离中原而在塞外建立的坚不可摧的城池,你看看你们俩这样,哪里有点高手的样子,你们说是吧。”徐朗嘲讽道,一旁的两个官兵也是奉承点头。
“哎,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些无知之人,明明事实真相就摆在面前,却仍愿意相信这是传说,简直是愚蠢至极。”雁童开口道。
李风眠连忙打住:“不知阁下如何肯相信我们真的是天剑城来的。”
“哼,让我相信你们也不难,看你随身带剑,也算是个剑客,我徐朗也算是从小练刀,再刀上也小有造诣,不如我们打一场,你若赢了,我就承认你们的身份,放你们过关,要是你们输了嘛...你这手上这剑看起来还不错,输了就把这剑给我如何?”
徐朗摸了摸下巴建议道。
“这怎么行,这剑可是我家...”李风眠刚道不妥,雁童却插话道:“好,就依你,比就比。”
“雁童!”李风眠拉着雁童,雁童拍了拍他的手,让他安心看自己表现。
“不过,这比法要换上一换。”雁童坏笑道。
“你说,怎么换?”
“我家公子可是隐世高手,要是他一出手,恐怕你这镇子都要被毁去大半,所以这比试嘛,我来跟你比。”雁童拍拍胸口道。
“你?看你样子不过是个下人,刀剑无眼,要是我不小心砍到你,你那公子脸上可无光彩。”徐朗笑道。
“哎,我话还没说完。“雁童转了转眼睛接着说道,”我虽然是下人,但你也说了,我们天剑城哪个不是个中好手?我虽是个下人,却也能得到高手真传,虽不至将城镇毁个大半,削去小半还是能做到的。”
“那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该怎么比。”徐朗感觉这人一定是在推辞,连忙逼问道。
“倒也简单,我在这地上画一个圆圈,就站在其中,给你半个时辰,你只要能砍中我一刀,就算你赢,不仅我们家公子手上的剑给你,同时我们也不再踏入大明疆域一步,不过,若你输了嘛,你不仅要放我们过去,还要喊我一声师傅。”雁童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可反悔啊。”徐朗心想,就这方寸大小的圆圈,还能砍不中你?“不过我们说好啊,刀剑无眼,砍伤你可不怪我。”
“不怪不怪,来吧。”雁童以左脚为支柱,右脚在沙土地上画了一个比肩稍宽的圆圈,站在里面朝着徐朗勾手道。
“秦叔,你还不阻止他。”李风眠连忙请秦痴阻止两人。
“公子莫急,我看雁童小兄弟胸有成竹,听说他也跟着老城主练了几年功夫,想必对面那个草包是伤不到他分毫的。”秦痴笑了笑,从马车边哪出一个酒袋,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
“这。”李风眠按着手中的逍遥剑,若是那人真的下狠手,自己肯定出剑相保。
“吃我一刀!”徐朗出刀向雁童砍来,方寸之地中,雁童轻转脚尖,那刀竟是从他的身侧滑了过去。
“什么?!”一击未中,徐朗向前一个酿跄,恼羞成怒道“再来。”
手中的大刀又一次横扫而过,雁童纵身一跳,单脚踩在了他的刀尖之上。
“气..真是气死我了。”徐朗将刀一抬,雁童在空中一个优雅的转身,不偏不倚又落在那方寸圆圈之中。
.....
半个时辰之后,李风眠靠在车边打着哈欠,秦痴眯着眼睛倒了倒酒囊,已经被自己喝干了,两个官兵也靠在一起昏昏欲睡。
雁童笑着站在圈子里一动不动,徐朗撑着刀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徐少爷,还来吗?”雁童伸出一只手请道。
徐朗连连摆手,“不来了不来了,累死我了,傻子才跟你来。”刚刚半个时辰,徐朗已经不知自己挥刀砍了多少次,每次都好像要击中了,可是每次又像是差了分毫。
“那你可输了哦,要喊我一声师傅。”雁童搓了搓鼻子笑了笑。
“不行不行,刚刚不算,我们再...再换个比法。”徐朗开始赖账。
“好,那你说你想怎么比。”雁童问道。
徐朗看了看眼前的三人,眼前这家伙自己肯定打不过,那个拿剑的自称是他少爷,下人都这么厉害,想必主人更加厉害,倒是这驾车的车夫,看起来就是一个落魄中年胡子拉渣,尤其是现在醉醺醺的,自己肯定能赢,就是有失颜面,不过不管了,要是这回输了就真要喊眼前这个臭小子师傅了。
徐朗想着,开口道:“我不欺负你们,一看那个你们车上那个年长车夫就是一个高手,我这样的高手跟你们打倒是束手束脚,不过倒是可以和那车夫一比,不论输赢,本少爷心善,都会放你们过去,不过若是我赢了,喊你师傅这事就别提了。”说着自己都忍不住脸一红。
李风眠和雁童都是忍不住看向车上那醉醺醺的秦痴,雁童看了看徐朗,关切的问道:“你..你真的要选秦叔?”
“那是,我想你们三个里面也只有他能跟我匹敌了吧。”徐朗不要脸的说道。
“可是,可是秦叔手指残疾,跟你比试不太好吧,不如让我来好了。”李风眠连忙劝道,虽然自己没见过秦痴出手,但是能被爷爷看中的,肯定是一等一的能人,万一把这眼前的小子打废了,还没进国境,估计就要被遣送回天剑城了,连忙主动请缨道。
“手指残疾?”徐朗心中一喜,刚刚还没注意,这手指残疾岂不是握不住剑柄?那更是好极,“无妨,无妨,就是他了,我们高手过招,从来不反悔。”
李风眠刚欲开口,却听见秦痴开口道:“小子,老夫就坐在这,你要是能砍到我,就算我输,不过要是我赢了,我要你请我喝这凌壁城中的老坛黄酒。”
“呵,老先生,您可就吃我一刀吧,若是你能活着,就算送你十坛又何妨。”说是迟那是快,这边秦痴刚说完,那徐朗便跳了起来,大刀直向秦痴的面门劈来。
“哦?十坛?好极好极!”秦痴悠悠伸出拿只四指右手,精准无误的将精铁大刀夹在食指无名指两指指缝之中。
徐朗瞳孔收缩,双腿腾空竟是在空中扑腾起来。
“你说要请我十坛酒?”秦痴眯着眼睛问道。
“....十坛..十坛,还请前辈放我下来。”徐朗连忙求饶。
“那就好,有酒喝喽”秦痴指尖用力,精铁大刀刀身顿生裂痕碎了一地,徐朗抓着个刀柄重重的砸在地上,摔得生疼,两个官兵连忙上来扶着徐朗。
“前辈..;前辈你们进去吧。”徐朗尴尬的笑了笑,伸着手请到。
“前辈?”雁童正准备攀上马车忽然回头道。
“还有...还有师傅...”徐朗脸羞得通红,声音小的如蚊子一样。
“哎,我的好徒儿。”雁童这才上车,李风眠笑了笑,也跟着上了车。
马蹄奔腾,直奔城内,只听得秦痴遥遥喊道:“小子,我在飞雁楼等你十坛美酒。”
“徐少爷..您说...”两个官兵问道。
徐朗摆了摆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了看地上碎成数片的大刀,再看向马车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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