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公子,我这都可以收徒弟了,你要不要也收个徒弟玩玩。”雁童透着车窗看着凌壁镇的景色,对着李风眠笑道。
李风眠也笑了笑,“你这小子,从以前就古灵精怪的,靠着取巧骗那徐公子喊你师傅,也得亏那个徐公子看起来也不是多么睿智之人,要不然谁会跟你比这个。”
“对对对,公子说的都对。”雁童翘着脚躺在垫子上嘟囔道“我徒弟当然不聪明咯,要不然谁会找秦叔决斗。”
“两位公子,你们倒在里面聊起我老秦来了。”秦痴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李风眠和雁童相视一眼,都立刻闭上了嘴巴。
“公子,我老秦啊也不是什么阴沉之人,你们既然喊我一声秦叔,我老秦自当保证你们在中原的一切安全。”秦痴说道。
“吁!”秦痴停下马车拉开了车帘,笑道:“两位公子,到飞雁楼了,凌壁镇离应天还有数千里的路程,这马虽骏,但是也吃不消连夜奔驰,我们就现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发吧。”
秦痴摸了摸宝马的鬃毛,脸上满是关怀。
李风眠和雁童从车上走下,李风眠对着秦痴道:“秦叔,您也别喊我什么公子了,在江湖中,您是我们的前辈,喊我一声小眠就行了。”
“对对对,秦叔我本来就是公子的随从,你老是喊我公子,岂不是坏了规矩,您和公子一样喊我雁童就行啦。”雁童倒是老练的拍了拍秦痴的肩膀道。
“雁童,不可对前辈无理。”
“欸,无妨无妨,老秦我啊就喜欢随意,混迹江湖,哪有那么多的规矩。”秦痴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被李风眠训斥正躲在一边的雁童一听秦痴这么说,开心的跳了起来,“对吧对吧,公子你听秦叔说的多好,混迹江湖,哪里讲什么规矩。”
“哎,你这小子。”李风眠无奈的笑了笑。
李风眠和雁童先进了飞雁楼中,而秦痴则是先驾着马车到后院的马厩给神驹清洗,喂食。
“掌柜,开三间上好的厢房。”雁童敲了敲柜台,那小眼掌柜抬起头大量了一下雁童,又看看在一边坐着的李风眠,忽然眼睛一亮,手上摆弄着算盘道:“三间厢房?五钱一晚,你们要住多久?”
“就住一晚。”雁童回道。
“那好,一间五钱,一共十五文。”小眼掌柜看也不看雁童,从抽屉里取出三个钥匙放到桌上,“楼上左手靠右后三间,费用等客人明日离开前结清就行。”
雁童拿起三个钥匙,嘀嘀咕咕的走到李风眠身边。
“怎么了?”李风眠看他的样子问道。
“这掌柜还真奇怪,哪有先住店后付钱的,难道他就不怕我跑了?”
“谁会和你一样滑头。”李风眠白了他一眼,“走吧,这一夜车马,先上去休息一下吧。”
“”还有这店内,居然一个客人都没有,不觉得太奇怪了吗。”雁童又质疑道。
“这有何奇怪的,这里本来就地处偏僻,行脚客商都没几人。”李风眠解释道。
“可是。”雁童还有想法。
“咦,两位公子你们还没上去休息吗?”秦痴安顿好了马匹,从后院走了进来,看见两人还在大厅中,好奇的问道。
李风眠两人还没回话,就看见那小眼睛的掌柜激动不已的从柜台冲到秦痴的面前拉着他的手道:“秦大侠,你是秦大侠?!”
秦痴面色忽然凝滞了一下,一瞬间就恢复了过来,推开掌柜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道:“掌柜,你不会认错人了吧,秦某只是一个车夫,哪里是什么大侠?”
“秦大侠,您就别蒙小人了,当年塞马匪贼入凌壁镇抢劫,我爹的这飞雁楼也恰逢大劫,要不是大侠您以琴御敌击退了马匪,哪里还有我们这飞雁楼了,小人当年还年幼,跟在爹爹身后,有幸目睹过秦大侠的尊容,只是不知秦大侠这些年去了哪里,爹去年西去的时候,还是忘不了秦大侠的恩德,嘱咐我若是有幸再遇见秦大侠一定要好好的招待您。”掌柜激动道。
“老掌柜?你是..”秦痴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着素衣满脸含笑的中年形象起来,“你说的是刘元?可我记得刘元掌柜当年只比我年长十几岁,如今应该也不过五六十的年纪,怎么....”
秦痴说着说着,看见眼前的小眼掌柜扑簌簌地流下眼泪。
“秦大侠啊,我爹感染重疾,这里物资匮乏,加上部分元兵溃逃之时路经此地,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救治,卧床数月,还是离开了啊。”小眼掌柜边说边擦起眼泪来。
“倒是我提起了掌柜的伤心事,还请掌柜恕秦某之罪。”秦痴连连道歉,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掌柜的手掌。
“秦大侠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要是之前没有您,这飞雁楼哪里可以开到现在。”掌柜擦了擦眼泪说道,忽然唤来两个小厮安排了几句,又对着秦痴三人道“秦大侠,我安排后厨做了酒席,你们先去楼上歇息片刻,今日我就早些打烊,为秦大侠举办场欢迎宴。”
“哈哈哈。”一听到又有好酒喝,秦痴开怀大笑起来,“小眠,雁童,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一下吧。”
“掌柜,我可等着你的美酒哦。”秦痴回头说道。
“那是那是,秦大侠放心,那是我爹生前就埋下的上好黄酒,可比现在店里卖的要上乘上不少.”
待到三人上了楼,掌柜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霾,向着后院走去。
“秦叔,你还会音律之术?”李风眠好奇的问道。
“欸,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多少年不碰琴了,早就忘了个精光,还谈什么音律。“秦痴摆了摆手似是有些不愿提起,先进了第一间屋子。
李风眠和雁童也不再多言,也走进自己的房间小憩起来。
秦痴坐在桌子前,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指的断截处,眼中的血丝涌了上来,一股肃杀的气息浮现在他的身上,秦痴连忙握住桌上的茶杯,凝滞的茶水忽然在杯中疾旋起来,“砰”的一声,茶杯碎裂,茶水溅了一地,秦痴身上的狠厉才渐渐隐去,闭起双目冥想静气。
........
傍晚时分,店小二上来敲了敲三人的房门,说是掌柜已经备好美酒请三人下去,秦痴推开了门看了看小二,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若有所指的说道:“你们掌柜真不错!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老夫,老夫倒是连他的样子都忘了。”
在小二古怪的眼神之中,下了楼梯走到了大堂之中,雁童和李风眠刚刚小睡片刻,整理了一番后也睡眼惺忪的走了下来。
大堂前不知何时放置着一张四方长桌,店门紧闭已经歇业了,桌上放着数道热气腾腾的家常美食,还有几坛沾着泥土的陈年老坛,上面贴着“凌壁老坛”字样。
掌柜和秦痴都已经坐在了桌前,“两位公子,快请上座,今日也是有缘遇见两位公子。”
小眼掌柜热情的请着两人上座,雁童和李风眠礼貌的回了个礼,坐到了座位上,那掌柜起身给四人都斟了一杯酒,秦痴闻了闻,“真是好酒,这醇香比之几十年前还要浓郁,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掌柜的,莫不是你拿了更好的珍藏来给我品尝。”秦痴笑问道。
“秦大侠过誉了,不过是父亲自酿自藏,哪里算的上是什么好久,这一杯酒就当我刘银给秦大侠接风洗尘。”掌柜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风眠三人也端起酒杯正准备回敬,忽然大门传来阵阵敲打之声,“喂喂喂,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啊,快开门,我要买酒。”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李风眠和雁童不禁放下手中的酒杯相视一笑。
刘银连称抱歉走到了门边将大门推开,正是那徐朗公子正站在门口,一见刘银便喊道:“掌柜的,你们今天怎么休息的这么早啊。”说着就准备走进去却被小眼掌柜拦在门外,掌柜满脸堆笑道:“徐公子,我今天有贵客盈门,实在是不方面再接待您,不如您明天再来吧。”
“什么?!我可是要给我大师买酒,你莫不是想早点休息故意编谎话来打发我。”徐朗推开掌柜笑道,正看见里面坐着的秦痴三人,立刻激动的冲了进去,扑到了雁童的面前,“师傅,师傅,请您一定要传授徒儿绝世武学。”
雁童尴尬道:“那个徐公子,我就是开个玩笑,并没想真的收你做徒弟。”
徐朗一听急了,“师傅,您是不是嫌徒儿的诚意不够。”徐朗左看右看,忽然拿起桌上雁童的酒杯直接喝了下去。
刘银刚要伸手制止他,却还是没制止下来,看着徐朗一饮而尽。
“师傅,这里没有茶水,我以酒代茶,就算我敬师傅。”徐浪说着在又地上磕了三个头。
“这....”雁童为难的看着李风眠和秦痴。
“师傅,您要不收下我我就不起来了。”徐朗抬着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呵呵,雁童啊,既然有人拜你为师,你就收下他吧,我看他根骨还行,稍加雕琢也许也能在刀道上小有成就。”秦痴饮了一口酒。
“是吗,前辈您也觉得我有潜力吧,师傅,师傅您就收下我吧。”
“不是吧秦叔,我这才学了几年功夫,自己都不行,收他做徒弟教他什么啊。”雁童为难道。
“无妨无妨,师傅您只要把你刚刚的身法交给徒弟,徒弟就知足了。”徐朗倒是嬉皮笑脸。
这小子原来是盯上了自己的万里游,可是爷爷说了,没经过他允许,是不可以教别人的,连忙拉着徐朗道:“兄台啊,不是我不肯教你,只是我师傅说没经过他同意是不能教别人的,不如下次我回天剑城带你去拜见他老人家,若是他同意,我就教你如何。”
徐朗一听只觉得自己脑袋懵懵的,什么?自己不仅能学这么厉害的身法,居然还有机会去那传说中的天剑城?
恍恍惚惚中被雁童扶了起来,坐在雁童的身边。
“好了好了,既然徐少爷也跟各位认识,就一起参宴吧。”刘清怕了拍手又让小二给雁童斟了一杯酒,“那我们共同举杯,不仅是欢迎秦大侠,更是庆祝下徐少爷拜师成功吧。”
众人一同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师傅啊,...师傅我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呢。”徐朗放下手中的酒杯忽然晃晃悠悠的抓着雁童的手臂说道,咚的一声倒在了桌子上。
雁童刚想拍他却也感受到一股昏沉从脑中袭来,恍惚间看见公子和秦叔已经趴在了桌子上,而那刘清掌柜正一脸阴笑的看着自己。
“你!”雁童伸手一指,话没说完就倒在了桌上。
“嘿嘿,没想到厂主让我们分别守着这漠北边境三镇,等着这些武林余孽,还真有收获,这古幽秦痴可是个大人头,这下可有赏了,加上这两个从天剑城出来的人,看衣着似是富贵人家,也算是大功一件。”刘清摘下头上的假发,前额露出一个半月形的标记。
“恭喜掌主,有此大功定能回到中土,加官封爵。”两个小二也是换了一副神态,毕恭毕敬的祝贺道。
“倒是这徐朗,乃是大将军徐达次子,没想到竟然把他也牵扯进来了,算了..反正是个废物,大将军是天剑城歹人干的。”刘清狠狠的说道。
“是!”小二听了将徐朗向后院抬了过去。
“嘿嘿,秦痴,古幽秦痴,想不到你落在我手里了吧。”刘清笑道。
“我也没想到。”忽然声音响起,秦痴伸手将刘清的右手嵌在手中。
“你!”刘清顿时惊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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