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这时候也不敢让高衙内将高衙内叫醒,弄下来一块门板,命人将高衙内小心翼翼的抬上,他自己则双手捧着高衙内的半截命根,小心翼翼的向高府行去。
一见到高俅,陆谦一句话也不说,双手前伸趴伏在地上,被陆谦带去的那几个人也都大气也不敢出的跪在地上。
高俅看到了躺在门板上的高衙内,也看到了捧在陆谦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手中的茶碗颓然掉在地上,冲过来在陆谦身上狠狠的踹了几脚怒声问道:“说!这是谁干的?”
陆谦连忙说道:“衙内是在张教头家受伤的,张教头一家以不知所踪,此案定是林冲凶徒所为。”
高俅难掩胸中的怒火,狠声说道:“查!都滚下去给我查!此事不管查到谁的头上决不手软!陆谦,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办,若是办砸了你便提头来见。”
陆谦连忙领命告退,出了高府不禁有些唏嘘眼下他的命算是保住了,但看着东边已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暗自祈祷:今天的城门千万可不要开的那么早啊!
只是他的这个愿望也只能是个愿望了,城门还是准时的开了,作为凶手的唐潇将官服一穿,领着三十多人赶着两驾马车大摇大摆的向城外行去。城门的守卫看到唐潇这架势,连问都没问便直接放行。而两驾马车里,一驾坐的是三个女人,另一驾里却是张教头的遗体和鲁智深,而唐潇之所以将带来的人又全部带走,也只是不想因为突然多了二十来人引起众人对柳氏酒楼的怀疑。逃出了汴京,这里的喧嚣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任高俅再神通广大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凶手就是千里之外的阳谷县令。
在即将跨出汴京地界的时候,唐潇提议将张教头安葬在这里,众人都没有异议。将张教头安葬好以后鲁智深出言说道:“唐兄弟,林兄弟的家眷就拜托你照顾了!”
“大师要去哪里?”
“林兄弟刚刚离开,这高衙内便已动手,洒家怕他们还有针对林兄弟的计划,赶上去也好有个照应。”
“大师所言极是,林教头家眷便交给在下,若林教头以得安全,大师可来阳谷县相聚。”
“洒家记下了,唐兄弟就此别过。”
鲁智深转身欲走,张若贞连忙从张教头坟前站起说道:“大师且慢,家父已去,奴家只剩官人这么一个依靠,奴家愿与大师同去,万望大师应允。”
锦儿见状连忙站在张若贞身后,言下之意她也要同去。
鲁智深看着两女不由有些头疼,但张若贞新进丧父,他也不知如何拒绝,求助般的看向唐潇这边,唐潇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一起走吧,大师带着两个女人路上也不太方便。”
鲁智深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一来回阳谷县就会绕远许多。”
“不碍事的。”
简单的几句话,几人便达成了共识,转道向沧州行去。由于已经耽误了两日的行程,众人紧追慢赶五日后才在野猪林赶上林冲。
赶上林冲的时候那两个差官正准备对林冲动手,水火棍已经举起,就要当头砸下,鲁智深惊得眼眶迸裂大吼一声:“鼠辈!敢伤我林兄弟!”
这一声大吼仿佛一声惊雷炸响,震得董超、薛霸愣在当场,就这一愣神间鲁智深手中那条精铁禅杖便飞了过去,将水火棍格开,连带着将他们二人也扫在地上。
鲁智深正要将林冲扶起,不想那张若贞已经赶在他前面,捧着林冲一双血脚哭着说道:“官人!”
唐潇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向林冲双脚看去,这一看才发现林冲小腿之下尽是燎泡,而且脚上还穿着一双新编的草鞋,两只脚已是血肉模糊。鲁智深也看到了林冲伤势,握着禅杖的手上青筋暴露,举起禅杖便要向那二人打下去。
林冲连忙叫道:“鲁大哥切莫动手,我有话要问。”
鲁智深不知林冲要问什么,放下禅杖说道:“林兄弟有话便问,他俩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洒家定不饶他。”
董超、薛霸听了不等林冲开口便竹筒倒豆子般将陆谦交代他俩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林冲听到这事竟然是陆谦指使,顿时有些意兴阑珊,说道:“鲁大哥你也听到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杀了他们也是冤屈。”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若芸将他离开后发生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林冲听后却好像进入了一种老僧入定般的镇静,无喜无悲就那么直挺挺的坐着。林冲内心也是纠结万分,一方面是老泰山的血海深仇,一方面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直到现在林冲还对他的前途抱着那么一丝,希望经此劫难还能官复原职,林冲现在的想法也不是一个对错能够说的清的。
“林教头!林教头!”
唐潇叫了两声,林冲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唐潇说道:“哦,唐兄弟!看我都忘了感谢你了。”
“我叫林教头并不是要你感谢我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是否还要去那沧州?”
林冲脸上的犹豫一闪而逝,坚定地说道:“林某戴罪之身,太尉对在下不仁,在下又怎能置朝廷法度于不顾!他日沉冤得雪,朝廷定会还泰山与林某一个清白。”
林冲刚说完,鲁智深嘴里便蹦出一句话来,“迂腐!林兄弟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这高俅分明便是要置你于死地,将两个撮鸟杀了,天下之大还不是任我们兄弟闯荡。”
鲁智深还想再劝,唐潇出声说道:“大师勿要再劝,既然林教头心意已决,我们便随他去吧。”
林冲感激的看了唐潇一眼说道:“唐兄弟所言甚是,他日林某若能逃得樊笼,定会亲自登门拜访,不知唐兄弟现居何处?”
唐潇看了董超、薛霸二人一眼淡淡的说道:“在下现居阳谷县,阳谷县令是也。”唐潇这话一说出口其实也就相当于判了董、薛二人的死刑,他救林冲一家老小的事决不能落在外人耳中。